看過此片有幾天時間了,有些細節已經模糊不清。但我想,經歷過時間的萃洗還能留在記憶里的,應該是最真實的感受。
全片一直籠罩在一片灰暗色調的陰雨天中,建議心情不好的人不要食用。
男主余國偉是廠里保衛科的頭兒,經過多年安保工作后,查處小偷小摸的小事已經不能滿足他內心的虛妄。所以,廠子內外,有人命關天的兇殺案,他總是沖在前頭,這樣的人,偏執狂,沒跑兒的。所以,后來為了引出殺人兇手,他用身邊的女人作誘餌,并不出人意料。當計劃敗露,心愛的女人離他而去,兇手又查非此人,余國偉的世界崩塌了,他瘋狂地敲擊他所認為的兇手的頭部,憤恨和痛苦已經讓他著了魔。
為什么余國偉會這樣偏執、甚至看起來有些愚蠢地破案?他明知道那個街頭混子不是兇手,為什么還要殺死他?片中幾個場景,令人記憶猶新。
兩個小偷蹲在地上,大氣不敢出一聲,徒弟斜靠在椅子上,虎視眈眈,余國偉在旁邊走來走去,手里拎著的電棍茲茲地發出駭人的聲音,“偷了幾次?”“三次。”“偷了三次才被我們發現,真他媽的失職!”
廠里幾個哥們一塊兒吃飯喝酒,期間一個平頭慫恿余國偉申請調去派出所,那可是正式編制啊!并舉例誰誰誰已經有過先例。這時候,鏡頭給到余國偉的面部的特寫,他面無表情,緊接著又狂笑道:“我才不想呢!我就想呆在廠里。”
所以,我們看到余國偉其實是有實權的“執法者”,但是他手中握有的權利根本沒法同他內心的欲望匹配。他渴望更高的平臺,來施展他的畢生所學,他嘴上說不想轉去派出所的正式編制,可是他心里比誰都想,不然哪來的那么多瘋狂的舉動?
權利讓他不惜拋棄本可以獲取的愛情,燕子對他的感情不可謂不深,可還是填不滿他內心被權利吞噬掉的缺口。徒弟對他言聽計從,可是從高處跌落的死,也沒能喚醒他沉睡的噩夢,他像一頭狂奔的野牛,瘋狂沖向他的夢魘。那全片籠罩的揮之不去的暗灰色和陰雨天也正是對權利和欲望最妥帖的寫照。
不同于《殺人回憶》里的兩個警察,他們處在整個時代都破案無力的絕望中,而余國偉卻完全有能力做出理性的判斷,避免這場血腥的災難。簡單說,他是自作自受,在這里,他錯就錯在把欲望和權利既當成起點又當成終點。當他悶頭走到路中間時,發現前方的終點是為他開啟的監獄的門,回想他一路上所丟棄的,卻都是他最珍貴的東西。他說他的姓,是多余的余,恐怕是因為失去了生命最重要的依附,他這具肉體空殼也沒有再存在的必要了。
最后,片名為《暴雪降至》的時代隱喻太過強烈,我不大贊同,要我看,利欲熏心的余國偉們又何嘗不是廣泛地活在21世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