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下,月色撩人。輕煙如云,點點星辰似碎裂的琉璃一般鋪滿了蒼穹。凜冽狂風(fēng)吹響的颯颯充斥在耳邊,驚破了滿地的霜華。
古人皆喜歡用春蠶或紅燭來贊美你,數(shù)千年的流傳,不知不覺間這也成了你的代名詞。在這半晦半明、半夢半醒的季節(jié)里,感謝上蒼讓我在桑田滄海的不斷更迭中終于與你相遇。好像荒穢草莽又重新變得郁郁菁菁,好像枯塘古井又重新變得夭桃秾李,魑魅魍魎也望而卻步,所有星星都落在我的肩上。
年少時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我心中淺淺發(fā)芽,只覺得整個胸膛柔軟得一塌糊涂。天的蔚藍,霞的緋紅,映襯著你的笑靨。微風(fēng)輕撫過臉龐,勾起我嘴角,仿佛此刻眼前都是我最想要的山清水秀。
我看見,你巧笑嫣然,衣袂漣漣,裙擺在這天地間綻成了花海的模樣;
我聽見,你說:“來,跟著我一起念:‘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幼年稚嫩而清脆的聲音繞梁三日,久久不絕。
在夢的邊緣,有了你的身影,那才叫風(fēng)景;有了你的回憶,那才叫呼吸。面對海,撫摸月光,你牽著我的手,手掌的溫度從大手倒到小手注入靜脈直至填滿心臟,讓我不再四處流浪。
六月風(fēng)起,人散情過。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于你我亦是如此。周圍的一切終究歸于沉寂,煩躁的蟬鳴在盛夏冬眠,狂亂的馬蹄聲也不見蹤跡。從未幻想過的難舍難分,就好像一個人在蕭條冷暗的森林里跌跌撞撞地獨自行走的絕望眼神。我呆駐原地,靜靜地看著時光將關(guān)于你我的記憶無情埋葬,內(nèi)心似揚子江般波濤洶涌卻無法挪步。風(fēng)吹亂了你的發(fā)絲,繞過指間,殘留的余溫永遠也抹不去。其實,多年以后,當(dāng)我想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時,眼前浮現(xiàn)的,是你素衫依舊;耳畔縈繞的,是你溫言柔語。
燭火惺忪,伴隨著飄忽不定的行云搖曳,不經(jīng)意間被拉長的影子有你有我。故事和酒,細水長流,灌溉了我心中漫山遍野的花,也是花海的模樣。
恍惚間,我仿佛又看到了你,一切都沒有變,依舊是那年的容顏。你說:“來,跟著我一起念:‘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我學(xué)著小時候稚嫩的語氣念著,瞬間淚盈眼眶。
我又想你了。
? ? ? ? ? ? ? ? ? ? ? ? ? ? ? ? ――致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