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的急,或許是這南越之地最為特色的地方,隨行的人都稱南越無春,是啊!這春是那么的寒,以至于我在歸家的列車上看見的盡是舊綠下的老枝,從柳樹紛紛到這舊綠濕濕,我從北至南踏青而歸,從希望的田野到這寂寒的綠地,或許這便是我短短十幾載的生活罷了,猶記得,那會出縣城時,依靠在奶奶背簍的我,也是在這舊綠便野時離開了這,那時是那么的青蔥,我頑皮的摘下了一枝三角梅,在手中無限的把玩,似乎想喚醒它的生氣,渴望它在下一刻綻放,可我再仔細瞧看,它卻在枯萎,正當我納悶時,我那慈祥的奶奶便把我從背簍抱了出來,老人家沒說啥,也沒有交代啥,把我整理整齊,用她每夜都會陪伴我的雙眼注視著我,而我卻在注視這殘花,春風帶著山里的寒氣吹拂著,老舊的車站里,空曠而喧鬧著,一股風把這喧鬧壓下,也把我手上的花瓣凜落了一片,輕輕的,花瓣隨風飄游著,我似乎想抓住,但他猶如久困的紅鳥逃離似,穿過鐵軌飄往遠方,我顯然是不高興的,因為手中的花僅剩了幾朵,但都是被雨打得零落不堪,我越看越厭便一手扔到了地上,這時慈祥的奶奶用她本已是受傷的腰身俯下,拾起,可在老人家的手里,花又散了,老人先是一楞,而后久久露出了微笑,她沒有做聲,而是把枝放在小包旁,這時,我竟沒有抗拒,而是和老人等著來迎接我的列車。
?列車來了,我終是要回了,我從老人家的身邊來到自己生養(yǎng)的父母中,我沒有回頭,也不敢回頭,春風在吹著,鼻腔中流出了晶瑩的鼻涕,但不知,為何眼眶里也流下了淚,我用手擦拭著,一下,兩下,心里卻越來越難受,漸漸的聲音從口腔中響起,本來牽著父母的小手突然松開,突如起來的哭喊聲劃破了天際,我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但我的心里是那么的痛苦割心,老人家過來抱起了我,在一番的哄抱后,終是把我交還給父母。
?車要開了,我婆娑著淚目看著站臺下的奶奶,是不舍,是難受,我除了哭不知道怎么形容,我害怕忘記這,因為我知道我不喜歡記事,特別是不開心的,但我拼命的記著,這是站臺!這是奶奶!這是故城!漸漸的我累了,我依偎著媽媽的懷里,看著窗外的景物,舊綠,老枝,還有那春寒中的急雨,雨在下著從我踏上車那一刻開始便下著,雨絲斜附在車窗外,一絲,兩絲,漸漸的一切融入雨幕中,而我的淚也隨著這幕漸沉了下來。
當我再次看著這片土地時,我的心是寒熱交替的,眼前的那片土地是那么的寒,哪怕是再綠,但卻一絲生機全無,我靜靜看著這個養(yǎng)育我多年的土地,我為何要回來,我回來為何,這一切在我的腦海里回蕩著,而這景也在我沉思中涌入腦海間。列車停穩(wěn)了,我緩慢地下了車,可我的思緒早已離開了我得軀體,它去哪兒了?如何去尋?我不知,但我知道腳踏這土地,心里是無限悲傷,老人過世了,我沒法接受這一殘酷的現(xiàn)實。雖然已經(jīng)過了三年,但我仍是愧意無比,我甚至不敢再踏入一步,因為這土地太寒,而我的心卻太傷。祭拜,問詢,這一切在進行時,我卻毫無所動,我似乎在找尋著她,但心靈間卻一種找不到回應。
晚間,山雨春寒相約而至,在哪兒老舊樓屋中,靜聽著雨水的音律,那從空而降,但終在水洼中化為一點,我靜靜的尋味著。夜是黑的,窗前的白燭搖曳著…
終將要見面了,我早早的帶著家人赴約,匆忙的腳步,讓我顯得異常緊張,春雨也下了,漸漸的成了霧,而我由于走得太快而陷于霧中,霧里是未知,除了聲音一切是那么的安靜,安靜的隨風走,安靜的數(shù)著雨絲。我并沒有害怕,而是覺得這會不會是天堂,如果是,我便能尋回那愛我的人,我開始找尋,但幾次三番后仍未有結果,令我緊張的是,雨停了,霧也將散去,這對于我而言卻是一個壞消息,或許奶奶會出現(xiàn),而不是躲著她,光照進了眼前,在那光暈與霧氣中我還是見到了,那一份慈祥的微笑,此時的我,平靜而悲喜。
在老人的墳前,我捧起了一把土,放在手心中,即刻便撒像了空中,我用這特殊的方式去紀念這土地,去尋找那逝去的靈魂。
春雨又匆匆而落,伴隨著傷痛,緊隨著鄉(xiāng)愁,雨珠擊打著一切,我又將離開這土地,帶著那份牽掛,尋著那故魂。
晚春寒凍骨,踏雨尋故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