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在明朝末年,大成村有一個叫王德貴的富人。他膝下只有一個女兒,名喚翠芝。翠芝年方十八,樣貌生得很是漂亮。
不過,翠芝一直沒有嫁人。因為她爹欲要將她許配給大戶人家,可挑來挑去沒有一家能讓王德貴滿意。
一晃一年多過去了,翠芝也快20歲了,王德貴開始著急了,就開始托媒婆在附近的幾個鎮子里為女兒尋找門當戶對的如意郎君。
且說有一日,媒婆張二娘急急忙忙跑來,歡喜地對王德貴說道:“王公,今日老身尋到了一個大戶人家,那家公子相貌堂堂,王公要不要看看?”
“有勞張二娘,既然張二娘如此滿意,那就請那位公子前來坐坐!”王德貴說道。
張二娘很高興,告別王德貴便去了那位公子家。兩日后,張二娘帶著一個穿著華麗的年輕公子來到了王家。
王德貴上下打量一番,覺得很是滿意,又將小女翠芝喚了出來。
可翠芝還未落座,只是看了那位公子一面,忽然她全身發抖,開始后退,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在地,幸好身邊的丫環反應機靈,一把將她扶住。
翠芝面帶惶恐之色,開始不停抽搐,王德貴見狀趕忙命人送客,他又派人前去請郎中。
郎中來得很快,把脈片刻后,郎中是眉頭緊鎖不住地搖頭。
“我女兒所患是何病?”王德貴急切地問道。
“令千金所患的病老夫并不曉得,不過從脈象上來看,并無明顯癥狀,我且給她開些湯藥調理一下,看看能否有所好轉。”郎中語氣有些沉重地說道。
王德貴聞言后心里沒了底,命人跟隨郎中前去抓藥。
翌日,王德貴又請來名醫為女兒治病,可診斷結果與昨日郎中所說的一模一樣。
王德貴擔心不已,不過好在女兒翠芝喝過湯藥后病情有了好轉,他懸著的心終于是放下了。
幾日后,媒婆張二娘又來登門拜訪,王德貴懷疑是那位公子的原因,惹得女兒得了怪病,于是他推掉了這門親事。
如此過了半年,翠芝再沒有發病過。有一日,張二娘又來登門拜訪,說隔壁鎮上有一個書生,剛剛中了狀元,正在托媒婆說親。
王德貴聞言后很是高興,便請那位書生前來家中做客。
幾番談話下來,書生談吐優雅,舉止得體,王德貴很是滿意,于是他將翠芝喚了出來。
可翠芝見了那位書生后,又面露惶恐之色,表現居然與之前見到那位公子時一模一樣。
“快將翠芝扶進臥房!”王德貴言罷朝著書生拱了拱手,慚愧地說道:“我女兒不知得了什么怪病,只要見到陌生男子便會惶恐抽搐,今日多有怠慢還望公子不要見怪!”
書生聞言后趕忙回禮,說了些客氣話便轉身離開了。
翠芝的病與之前那次一樣,幾位郎中還是沒有看出有何異常,依舊只是開了些湯藥。
王德貴則陷入了沉思:“平日里翠芝倒也正常,怎么一見到陌生男人就會發病呢?更怪的是幾位郎中居然看不出何病,這該如何是好?”
翠芝經過幾碗湯藥的調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不過,王家這位千金可一下出了名。
方圓幾十里內的鄉民們都知道王翠芝得了怪病,再沒有人敢來王家提親,王德貴家倒是清靜了很多。
不過王德貴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
且說有一日,王德貴在正堂喝茶,仆人前來稟告,說外面來了一位道士,欲要討些茶水歇歇腳。
王德貴趕忙起身去了門口,他對道士拱手說道:“在下不曉得道長從何而來,既然口渴乏累,那就暫且到在下正堂喝些茶水休息一下吧!道長,請隨我來!”
道士聞言后趕忙回禮,他微微一笑,說道:“那就有勞施主了!”隨后道士跟隨王德貴進了正堂。
王德貴待人熱情,特意拿來上好茶品,與那道士聊得很是投機。
道士捋了捋胡須問道:“施主家中最近可有怪事發生?”
王德貴一聽愣了一下,隨后他拱手說道:“不瞞道長,我女兒身患怪病,見不得陌生男子,否則便會全身抽搐,我請了郎中但就是看不出女兒得了什么病。道長如此詢問,莫非有所指教?”
道士聞言后哈哈一笑,隨后說道:“貧道遠遠就看見你家院子上空有黑氣籠罩,家中定有不尋常之事。不過貧道只幫有緣人,既然施主肯盛情接待貧道,貧道哪里有不幫之理?你將女兒喚出來,貧道這就幫你家化解禍事!”
王德貴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他趕忙將翠芝喚了出來。翠芝的神色與常人無異,拜過道長后端坐在正堂木椅之上。
道士上下打量翠芝一番,隨后掐指一算,從懷中取出兩張靈符。
一張貼在翠芝的面額之上,一張則貼在翠芝閨房的房梁上。
道士雙目微閉,口中念念有詞。片刻后,一股黑氣從翠芝身上飄出,朝著院子飛去。道士又擲出一張靈符,朝著那股黑氣快速打了過去。
黑氣似乎很是懼怕,朝著上空飛走不見了。道士捋了捋胡須,說道:“施主,請借一步說話!”
王德貴趕忙跟了過去,那道士對他說道:“你家女兒前世曾做過孽,她本是財主的小妾,因嫉恨正妻,遂痛下狠手將正妻推入了井中。后來財主知道了真相,將她處死。那正妻懷恨在心,得知她投生到了施主家里,便來此找她討債,化作黑氣附在你女兒身上,目的就是故意搗亂不想讓你女兒嫁人,即便嫁了也難有子嗣!”
王德貴聞言后吃了一驚,轉身看了女兒一眼,開口問道:“那道長可有化解之法?”
“貧道已經將那股黑氣驅散,也勸說、超度了她一番,想來她是不會再來搗亂了。不過,施主要記住,囑咐你家女兒多行善事,以消除前世的孽障。”道士喃喃地說道。
“多謝道長出手相救,幫我家化解了一樁禍事,在下一定會囑咐我女兒多行善事,有勞道長了!”
“施主與我有緣,就不必客氣了。貧道也已經休息好了,告辭!”言罷,道士轉身離開了。王德貴將道士送出了院門,不住地拱手言謝。
翠芝不明所以,王德貴并沒有告訴她實情。可翠芝有怪病的事附近鄉民們皆知,張二娘雖使出了渾身解數,依舊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沒人再敢娶翠芝。
過了大約半年,有一日,翠芝外出游玩,遇到一位相貌堂堂的書生。二人相見如故,沒過幾日,書生便來王家提親。
王德貴得知書生家境尚可,且談吐和舉止大方、優雅,便同意了這門婚事。
不久,翠芝便嫁給了書生。讓王德貴欣慰的是,翠芝一直沒有犯病,小夫妻倆的感情日漸深厚。
書生生性善良,婚后他與翠芝常行善事,科舉考試中,書生中了狀元,沒過多久就帶著翠芝去京城做官去了。
一年后,翠芝生下一個胖小子,王德貴興奮不已,特意去道觀燒香祈福,不過那個道士并不在此。
翠芝依舊遵從父親的教誨,每日做著善事,以此償還前世的業障。
而財主的那位正妻再也沒有出現過,想來是投生去了。如此的美好結局應該要感謝那位道士。
不然,翠芝的人生注定是要以悲劇收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