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怪事復出
我沒有留意當時的一些情景。我的的確確是身體不適,不便打理,哪知道日本頭兒就在此刻上門,我那堂兄定是過于疏忽才給殺了。說來也是奇怪,這么巧,我猜是有人從中作梗。
我不明白為什么鬼子殺了堂兄,太爺他們不怨那日本鬼子,卻要我去認錯。我在這件事上的確有責任,可這也不是我要的。我問他們,他們也只是淡淡的說,日本人惹不起。
花城大街上。紅得泛紫的晚霞映在天際,放眼望去,那一輪赤紅之瞳,便朦朧在山間。夕陽竟紅得像血。
傍晚我回府時,卻又發生了一件奇事。
二太太那凌亂不堪的尸體就倒掛在池塘邊兒的簾旌之上。我推開門,就聞到一股出奇的惡臭,二太太一絲不掛地倒吊著,滿臉血肉模糊,頭發濡濕而凌亂,看起來像是自殺。
看來太爺是故意保持作案現場,有意讓我回來看到的,他的意圖,應該是要讓我查出真兇。
“小川,回屋去,大伙兒等你呢。”看似心急如焚的四叔,和藹地說。
我點點頭,一邊回頭望著這倒吊的死尸,一邊慢緩緩地往大廳走去。
大廳里,有大伯,二伯,太爺,老夫人,還有剛來的四叔和四太太。太爺正襟危坐在最上方,也是最中央的位置;然而他鐵青著臉,見我進來,憤然呵斥:“跪下。”
我倒并不發怕,慢條斯理地屈膝而跪。
老夫人開始起話茬:“小川哪!我知道你一向來善妒,尤其是二房的人,你二太太也曾經那樣對你,可是,我竟沒有想到,你年紀輕輕,竟有如此兇神惡煞的心。”
然后太爺嗔視著我:“你說實話,是不是你做的。”
我默默垂下了頭:“這么些年,太爺還不了解小川?”
太爺更加惱怒:“混賬!傳出去,我們劉府,全遭殃了!好,小川,你說你沒有,那么,就讓我來幫你理一理。”
“之前,因為你堂兄接任了當家之位,而你只是一個暫任法師,你就很不滿,然后你便以身體不適為由,退離梨園,由你堂兄操持,你順水推舟,就起了殺機,趁機派人解決了你堂兄,然后再把事情推到日本人身上去。可想不到計劃不成,反倒遭二太太惡言相對,更是受到我的批評,你惱羞成怒,一氣之下,就將二太太帶到了池塘邊,先是淹死,然后倒吊。”
一下子兩個人死了,然后把事情都推給我,我覺得真是很可笑,這推論也是讓我很無奈啊。
趁我尷尬之余,丫頭管事劉娘,就被太爺叫上來問話了。
劉娘倒不發怕,瞟了我一眼,說道:“太爺,劉娘是親眼目睹二少爺,清晨不知在二房屋前鬼鬼祟祟地做什么,地上的一排干草便是證據。而且因為之前你被太爺罰倒吊,所以這一次你就以同樣的方式折磨二太太,所以兇手就是你。”
我冷笑:“如果每一個吊死的人都是我殺的,那我可真有本事。我每天早上的確都會抱干草去梨園,以便做早餐,那么每天地上偶爾也會有被漏掉的干草,那么每天我都殺人咯?”
“住口!”太爺氣得七竅生煙,“倒是口齒伶俐。來人啊!把這個弒兄殺親的孽障拉出去,關到狼棚里去。”
老夫人瞪了瞪眼:“太爺這樣做未免也太偏心了罷。這樣的話,人視我劉家,家規何在?豈不是敗壞了名譽。”
“待一切水落石出,再作打算。”話罷,太爺揮袖而走。
他曾經是我最敬重的爺爺,只是生在這個家庭,有太多的規矩和不得已,勾心斗角,為了利益和金錢……我被拉出去時,我看到的,那些不相干的人,面帶笑意,似乎……
可是,他還是不信任我。這是個殘酷的事實。
黑黑的狼棚里,在大暴雨來時,常常是床頭屋漏無干處,散發出一股比尸體還難聞的惡臭,旁邊是狼糞。我提著一盞小小的油燈,往窗外望去。太爺一般不把人罰到這兒來的,最多也就關到柴房里面壁思過,狼棚是下作人待的地方,除非是到他很生氣惱怒的時候。
我以為人一旦氣消了,就會和藹如初。可我發現事實并不是這樣,我法師的地位依舊掛著,可卻有名無實,實權已經落入大伯他們手中。都說大伯老實,大太太又常年蝸居于寺廟吃齋念佛,于是根本沒有什么實力與其他人爭奪位子,但是,如今操持梨園卻是他了。
二房一下子墮落了兩個,肯定沒有啥出息了。剩下的是四房,然而我現在處境困難,可能稍有不慎遭有心之人算計,我就得被流放去到了沙海了。
不行,我決不能坐以待斃。
“三日。”
時間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或許可以從這里下手。
不出我所料。我透過門縫望出去,這幾日劉家不做生意,都穿著喪服,一個下人路過悄悄告訴我說:四太太今早暴死在柴房里。
一連三個,且是三日三日死一個,突如其來的死,手段惡劣,我們這些人完全無法防范,像無頭蒼蠅在府中亂撞,沒有細細分析死因,而是草草了事,這才中了兇手之意。聽聞太爺已像驚弓之鳥,家中開始混亂,我也因此才被放出去,脫離了狼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