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背靠背(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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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背靠背(15)
死神背靠背目錄

                       荒山的死者  雜草的墓地

死的人已經死了,可是死了的人會和另外一個死了的人有關??活著的人依然活著,可是活著的人也和死了的人有關??這是一個真正的死者,還是一個假設的死者??死者不可能復生,這是肯定的。

“這個案子……差不多也就這樣了。”小鵬說。

“還能怎樣呢,都說了,只有這樣了。”我說。

“這個案子,就這么,結束了。可是案子并沒有完結!”趙阿姨說。

四周黑漆漆的,我只能大概分辨出小鵬和趙阿姨身體的輪廓。樓下面,散步人的人已經開始散步了,腳步聲都頻繁了,路燈也亮了,可是路燈并不能照到屋子里面,只是抬抬頭,就可以看到頂上的一片昏黃。

“又出事情了??”我問。

“看來事情還真挺多的。”小鵬說。

“是出事情了,但是沒有你們感覺的這么快。在我最后一次見到周芒以后,大概過了一個月,不到一個月的樣子,又出事情了。”趙阿姨說。

“這一次又和誰有關呢,反正必定有問題,這個我知道。”我說。

“那么多偵探小說沒白看,看來看偵探小說還是有好處的。”小鵬說。

“切!”我耍耍嘴皮子,說:“趙阿姨,你家里這個地方有燈嗎,好黑啊!”

“小鵬,把陽臺的燈開了吧!”趙阿姨說。

小鵬站起來,踱到墻角,黑暗中,伸出手指,按了墻上的某個位置。然后燈就亮了。自己家里畢竟是自己家里,小鵬真是太熟悉自己的家了。

而我是在別人的家里,雖然沒有那種家里面的溫暖溫馨,但能聽個故事,也是不錯的享受。

燈亮了。

頭頂就是那盞昏黃的燈,有一個燈罩,所以陽臺上雖然明亮,但并不晃人的眼睛。整個陽臺都顯得明亮。

“媽,要不要把空調也關了?”小鵬問,還沒有坐下來,卻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你想熱死我啊,小鵬,這天氣可是開不得玩笑的。”我說,但心里已經做好了準備,畢竟是在別人家里,吹空調吹了一下午了,知足吧!不過我還想多吹吹,哪怕再吹一個小時。

但是故事是必須聽下去的,而且必須聽完,不管有沒有空調吹。

“我無所謂了。”趙阿姨說,擺擺手,一家之主,就這么個態度!讓我怎么開口說話?!

“媽,小鵬是客人。”

“是客人,你就應該知道干什么,還問我。”

“吹了一下午了,電費不是免費的。”

“得,得,你們娘倆唱什么雙簧,以為我聽不明白還是怎么的。”我頗為郁悶,這哪是客人啊,簡直是不速之客。可是故事開始都老久了,我什么時候成了不速之客啊,我自己都不知道。

“沒有,我是真的覺得沒什么,小龍,你要吹就繼續吹吧!”趙阿姨說:“就算是盛夏,夜晚一旦來臨,我是無所謂了,做警察常年在外面跑,夜晚來了,我就覺得涼快了。我是無所謂的。”

“那到底是吹還是不吹,我總不至于干站著吧!”小鵬說,似乎這是一個極其重要的問題,關系到他是繼續站著還是坐著的問題。

“沒事,站著說話不腰疼,小鵬!”我沖他做了個鬼臉。

“是我媽說話,不是我說話,好不好,小龍?”

“得,你們娘倆不是喜歡唱雙簧嗎,彼此彼此嘛!”我說。

“小龍,你搞清楚這里是誰的家,好像這是我在你家,而不是你在我家的樣子。”小鵬說著,叫了起來。

我頓時語塞,不知道說什么。

“空調就繼續開吧!”趙阿姨沖小鵬揚了揚手,說:“是你們兩個人在唱雙簧,還說我!明明是兒子你想繼續吹空調,順便照顧一下小龍,又不好意思說,才問的我。你們這樣子好像我不明白似的。”

“哪是順便照顧啊,我是明擺就是照顧他,我吹不吹,無所謂。”

“說得是我想吹似的,關了,關了!”我說。

“說得你不想吹似的,我才不關呢!”說著,小鵬在原來的位置上坐下來。

“我本來就不想吹,是你想吹,還賴我!”

“行啦,你們哥倆別唱雙簧了,剛剛都說了,這會兒還起勁了。不說你倆還好,一說就起勁。”趙阿姨說,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對小鵬說:“茶涼了,去換一杯,兒子!”

小鵬端著茶杯到客廳去,還甩了一句話:“叫你閉嘴!”

“叫你閉嘴才對!”

五分鐘后,小鵬又回到陽臺。

“誰跟你哥倆啊!”小鵬一坐下來,就說。

“我才不稀罕當你的哥哥呢!”

“最起碼你是我的弟弟才對。”

“你連做我的徒弟都不配,還想做我的弟弟,做夢吧,你!”我說。

“你們兩個別吵啦,才剛到夜晚,你們吵什么吵啊!”趙阿姨急得都拍桌子了,如果不是因為那桌子是有機玻璃的,恐怕這個房間里會有一陣躁動。

“就是,才入夜,就出來嚇唬人,還沒到午夜呢!”我說。

“你才鬼呢!你才鬼呢!”小鵬急得也差點拍桌子了。

“你們兩個是不是還要這樣!故事還要不要聽了!!”趙阿姨大叫,如果不是因為窗戶關著,鄰居會認為這間屋子里出了狀況,雖然不一定知道這里住著一個警察,還有一個未來的警察。

“好吧,我想聽故事,小鵬,洗腳到客廳去。”

“你再這樣,信不信我攆你!!”小鵬說著,眼珠子都瞪圓了。

“閉嘴!”趙阿姨猛然一吼,說:“你再說這樣的話,我馬上攆你出去,孫小鵬!!”

小鵬馬上緊緊地抿著嘴巴,一副想做鬼臉不敢做鬼臉的樣子。

“好吧,我接著講,這一次又出事情了,而且還是和金銀有關,這一次不是千絲萬縷的關系了,是直接的關系,只和金銀和一個人有關,和周芒無關,和錢月星無關,至少當時看起來只和金銀有關系。”趙阿姨說。

“死人了嗎??”我問這個問題是過了相當多的思考的,問出來卻只有這么簡單的一句話。

“對,這一次又死人了。”趙阿姨說,不知道高興什么,反正我覺得她就是高興。

“你傻啊,小龍,我媽是警察,處理的案件有人死是很正常的,如果根本就沒有人死,我想世界上也不會有警察這樣的職業了。”小鵬說。

“你才傻呢,我不是傻子。”

“沒人說你是傻子,我只是覺得你傻。”

“你們兩個是不是,又開始唱雙簧了??”趙阿姨恨恨地瞪著我。

“我可沒有,是他自找的,趙阿姨!”

“誰找誰啊,我可不在酒吧工作。”

“拜托,你可是個貨真價實的未來警察,什么時候到酒吧去兼的職??我好感興趣啊!”我說。

“你們兩個鬧夠了沒有?”趙阿姨說,眼神并沒有注意看我和小鵬,但那眼神,無異于同時撞見兩個神經病。

“鬧夠了,媽!”小鵬說,坐著,但給人的感覺是在站軍姿,背直了一下。

我也輕聲重復了一下這個意思。

“這次死了誰,趙阿姨,不會又是死者給自己報案吧?”我問。

“不是,是一個過路的報的案,但案發的地點在一個荒山上。”

“哦??”我和小鵬同時表現出自己的詫異。

趙阿姨說了一下發現這個死者的事情。

大概在周芒被宣案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金銀周圍的人又出了事情。

那天,有人報警。

“喂,110嗎,有人死了。”

是一個婦人報的案,說話有濃重的鄉音,不知道是哪個地方,但是話還是能夠聽得懂。

“什么地方??”

“在岔路口旁邊的荒山上。”

“這不會又是一次整蠱吧,趙阿姨!”我說。

“你腦子燒掉了,小龍!”

“你們倆別吵!!”趙阿姨呵斥我倆。

“哪個岔路口,山叫什么名字??”

“就是路邊邊的這個岔路口,山沒有名字。”那個婦人說,雖然用語正常,但語氣聽起來無比的慌張,仿佛是她要被人殺了一樣,而不是看見別人被殺而報案。

“看來這不是整蠱,只是確實是座荒山。”小鵬說。

“你能告訴我大概在什么地方嗎??”

“在洪陵這邊。”

“洪陵不是墓地嗎??”

“墓地本來就有死人,死的人都應該埋在那里的。”我說。

“聽這個意思,應該是一個還沒有來得及埋葬的人。”小鵬說。

“閉嘴,什么時候這么沒人性了,死人是好事嗎??”趙阿姨說。

“警察不就是得需要死人唄!”小鵬說,壞壞一笑。

“小鵬,你是不是想挨揍啊!”趙阿姨說,一臉的怒容,又說:“你知道我們家里從來沒有家法的,你知道我在說什么。”

“我錯了,媽,我不會再這樣了。”小鵬說,聲音很小,但態度端正。

“不是啊,趙阿姨,您不是說了,這個人的死和金銀有關,雖然金銀死了,但或許對于所有的事情能有重大貢獻呢,吃不準的事情,對不??還有蒙霜,還有錢月星,還有周芒呢,是不,或許整個案子就看這次的這個人了。我想小鵬應該是這么想的,只是他有點詞不達意。”我趕忙解圍,雖然心里很急,但話說完了,還沒有等到趙阿姨的回答,自己對自己的話還挺滿意的。

“算你會說話,這次就放過小鵬了。”

“媽,我什么時候成犯人了??”

“你媽局長做久了。”我小聲說,可就這么個地方,誰都聽得見。

“給我閉嘴,你小子還挺混賬的啊,小龍!沒看出來啊,還要不要繼續聽我講了??”趙阿姨并沒有解釋自己做局長做了多久的事情,只是把重點引到故事上。

“然后呢,趙阿姨??”我說。

“然后警察就到現場去了,叫那個婦人在路口等著,算是一個標志,方便找。”

“然后呢??”我又說。

“然后我們坐上警車也趕了過去。”

“不是你們所接的警啊,媽!”

“不是!”趙阿姨說。

“然后呢??”我被逼無奈,說。

然后趙阿姨就和警車一起到了洪陵那片區域,頭先那一批警察經先到半個小時了,留下一個警察在路口等著,算是指示牌。

其實那個婦人說的那個路口還是挺好找的,只是在洪陵附近,根本不算在洪陵境內,只是邊緣的地方。

下了警車,沿著山路上去,趙阿姨才發現金銀居然埋在這么一個地方。

到處都是雜草,高的有人的腰那么高,還有很多蒺藜,上山的時候得用手撇開。泥土路彎彎折折,如果不是因為一直向上的原因,會覺得根本不是在前進,而是在繞彎彎。而路只有三腳寬。

又過了半個小時,趙阿姨她們才趕到了現場。

“金銀怎么會葬在這樣一個地方,趙阿姨?”我問,雖然故事是值得聽的,但對金銀的關注始終是少不了的,畢竟這個已經死了的人,后面還有幾個死人和他有關。

“我是不會去過問別人這些的,這是別人家人的權利,我不方便去問。再說了,我的身份是警察,我更不可能去問。”趙阿姨說。

“那總可以猜測猜測吧!”我說。

“大不了我們猜測猜測了,小龍,我媽是警察,我們可不是警察。”

“說得你以后不是警察似的,臭小子!”趙阿姨象征性地拍拍小鵬的頭。

“或許,是他想冷靜一下,找個安靜的地方下葬,這或許是他父母的猜測。我也有這樣的猜測。”我說。

“不可能啊,你猜測到哪里去了,這是猜測中的猜測,已經不是猜測了。”小鵬說:“周芒應該還有建議權的,周芒認為金銀的死很蹊蹺,而且她認定了錢月星就是兇手,所以能多低調就多低調吧!”

“死生亦大矣,豈不痛哉!人都死了,何況家里有這個條件,不至于葬在荒山的。”我說。

“什么時候會古文了,真是奇怪!”小鵬說。

“我們都是高中生!”我說。

“好吧,你是,你是!”小鵬說。

“不過,小龍剛剛的話還有點推理的感覺,至少是一種分析。我也有過許多的猜測,為什么金銀葬在這樣一個地方,畢竟金銀已經死了,不可能有權決定自己葬在哪里的,到底是誰的主意,或者是誰決定這樣做的,我很想知道,可這不是警察職責之內的事情,所以我沒有去問。不過,所里的同事都是有很多猜測的。”趙阿姨說。

“比如說……”我說。

“跟你們差不多,都是一個意思。”趙阿姨說。

“一個意思就是金銀死了,而且金銀的墳墓旁邊又死人了。”小鵬說。

“是啊,一個人已經死了,而所有后來的死人和這個死人或多或少都有些關系。”趙阿姨說。

“這次又是一個什么樣的死人呢?”我問。

“你看恐怖片,還是怎么的!這可是兇案現場。”小鵬用一個老者的口吻教訓我,比我大半百的樣子。
死神背靠背(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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