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CO哥做這件事,很大程度上,并非是貪圖這一份豐厚的獎學金。以CO哥的成績來說,保送的機會,才是他做這件事真正的目的,想必他非常清楚,越早操作,對他將來獲得這個機會并夢想成真,越有幫助。
如此這般,我也一下理解了CO哥為什么只肯為新毅出五百塊,而獎學金的大部分,怕是他已經提前透支給了這件事情的前期操作。CO哥的家境一般,我也能理解他有一顆向上和追求美好的心,但是這件事,不用我再重復,他肯定是做錯了。他對娥姐的傷害,有意也好,無意也罷,終究是發展到現在無法挽回了。藝竹告訴我,娥姐說的非常清楚,從此她與CO哥,永為路人。
藝竹之所以這么晚來告訴我,是因為,她讓我自己也小心CO哥,她覺得CO哥能做出這樣的事,也就有可能隨時出賣和損害其他人的利益。
藝竹說,她不想讓我受到一點的傷害。
藝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整個人,都被她的溫暖給融化了。
我告訴藝竹,我一定會自己小心,不讓她為我擔心。接著,我告訴她,沒有她在的日子,我思念的辛苦。
藝竹這才告訴我從去年春節前一直到最近的經過。春節前,藝竹的父母通過關系最終得以和修竹見面,全家人一頓痛哭自不必說。藝竹的父母在未見到修竹前是既傷心又生氣,等見到修竹的時候,就只剩傷心了。會面的時間很短,修竹表現的還算平靜,她告訴家里人,她會承擔她自己犯下的錯。
之后,藝竹的父母又通過公安局,給新毅送去了十萬塊錢。本來藝竹父母是要親自去的,可公安局的辦案民警說,怕是新毅和他的家人受到更大的刺激,也是為了保護藝竹父母,所以這件事,還是由辦案民警代勞了。
春節期間,藝竹父母覺得也無心在家過年,就干脆帶著藝竹去了洛陽的阿姨家,藝竹的媽媽早就聽說白馬寺里的菩薩靈驗,就日日帶著藝竹和父親去燒香,以祈求修竹平安。如今藝竹的父母仍在洛陽,藝竹因為要繼續上學的緣故,才不得不返校。
藝竹說,她也很想我,真的是修竹的事情讓家人太猝不及防了,讓她無暇顧我,再加上藝竹也忘記了帶電話本,就算想聯系我,一時也聯系不到了。
直到食堂的大嬸走過來告訴我們實在是到必須打烊的時間了,我和藝竹才結束了談話,我照例把她送到宿舍樓下,目送她走上樓梯,消失在我的視線里。雖然這次我和藝竹并沒有親親我我,甚至沒有說什么親密無間的話,但是我們彼此對對方那一顆惦念的心,相互都感受到了。
我回宿舍的時候,整棟樓已經熄燈了,宿管老太太披著大衣,站在樓門里面,看見每個學生回來,都會說“趕緊回去吧,太冷了。”
宿舍里那幾個家伙已經喝的醉醺醺的,聽見我進門,都從床上晃悠悠的爬起來,問我怎么回來這么晚。我下意識的瞥了一眼上鋪,借著校園路燈照進來的光線,我看見CO哥臉朝墻,側躺著,一聲不響。
“趕緊睡覺!”我一下爬到我的上鋪,不去理會那些醉醺醺的家伙。
“你看你這熊樣,不是被藝竹甩了吧?”瓜多說。
“閉嘴睡覺!”CO哥突然轉過身,探出半個身子向下怒吼了一聲。
整個宿舍,立馬平靜了。
身邊發生的事情,讓我深刻的體會到難得糊涂的重要和艱難,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什么都不需要面對,我仍舊可以和剛入學一樣,和大家一起愉快的生活著。而現在,震宇、新毅、CO哥,無一不在我這寄存了秘密,我卻要假裝什么都不知道。
接下來的幾天,我盡量躲避著CO哥,同時我也感覺的到,他也在躲避著我們。
我趁著有天上午沒課的時候,又跑去醫院看望新毅。新毅跟我說,公安局的辦案民警又來了,他們又問詢了些信息,然后還跟新毅說,其他的犯罪嫌疑人仍在抓捕之中,一定會給新毅一個交待,給罪犯以法律的制裁。
雖然只是幾天沒見,新毅不斷問我大家的事。我告訴他,大家都好,都在等著他回來。
新毅問我,藝竹還好嗎?
我故意用一種怪異的目光看著他,新毅覺得尷尬,連連跟我說:“不好意思,不問了,不問了。”
跟著我才露出笑容,告訴她,藝竹很好。
新毅沒有問修竹的事,我能看出他幾次欲言又止,他不提,我則肯定不會去說,我知道他對修竹,雖是因藝竹而起,但對修竹也確實是付出了真愛的。
修竹用一種特別的方式,辜負了新毅。
若儷也用一種特別的方式,傷害了震宇。
CO哥和娥姐也走上了和他們相似的道路。
希望伴隨我和藝竹的,永遠都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