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青春離我們遠去,有一種情感彌足珍惜
2017年8月1日? 晴
當三十個年輪碾過歲月,不曾想到你再次走進了我的生活。我張惶的看著鏡中滄桑的臉和兩鬢的白發,心中有一種逃遁的念想,可是你帶著我兒時的姐妹,明知道相見不如懷想,我也只能極不情愿地走到你面前。
真的希望自己永遠向少女般模樣定格在你腦中永恒,女友們說,你帶著眾姐妹來看我是為了對我鐘情和念想,外形的變化并沒有使你改變什么,你依然那么目光清澈的看著我,深情款款,滿眼的關愛與牽掛。
你告訴我三十年來,你一直默默地關注我,無數次悄然的來,又悄然的去,通過你我熟知的人了解我的近況,不聯系我,是為了不打擾我,只想知道我過得是否好。你還告訴我,你脫去軍裝的第二天就來尋我,或許靦腆、或許是一種沒有由來的自卑,讓你欲言又止,而這一切我全然無知。
你依舊是那樣英俊、瀟灑,臉上并沒有多少歲月的痕跡,因為你的真誠、熱心、慷慨與善良,你身邊始終向過去一樣圍繞著眾姐妹,就向大觀園中的賈寶玉。聚餐時有同學調侃說你是女生心中的偶像,或許正是這樣,當年毫無過錯的我無故地受女同學的圍攻、謾罵。課桌后冒出的鐵釘,放學時突然飛擲而來的石塊,僅因為爹媽給的一張臉和一口標準的普通話,還有便是你賜給我的關愛。
是的,只有半個小時的路程,你問我為什么三十年我沒有再踏上那塊熟悉的土地,你知道嗎?曾經一次上學推門而入,滿畚箕灰傾瀉而下,我真正的成了灰姑娘,窘迫的處境,我想到了逃學,甚而動過自殺的念頭,幸而母親發現的早,找到了學校,那種赤裸裸的攻擊才有所緩解,但從那時起憂郁便成了一個化不開的心結,也奠定了我情緒的底色。
張愛玲說:“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墻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飯黏子,紅的卻是心口上一顆朱砂痣”。或許是距離產生美,或許仍是一種初戀情結,讓你在分離的時刻突兀唱起:“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你是我的愛人,是我的牽掛……”而我再一次倉惶出逃。
我并不奢望每段友情都可以在平淡的歲月中細水長流。但我也不懷疑在特定時間特定地點那段特定友情的真誠。也許一段時間后,彼此的生活環境,生活經歷,生活狀態變了,再次相見已沒了太多共同語言,我想也無需傷感,畢竟大家曾經相識相知,曾經在彼此的記憶里駐足,偶爾憶起那些片段,依然會微笑,這,已足夠。
在這個夜晚,想起了你,回放著關于你的記憶,淡淡的,一縷清香覆蓋了夜的黑暗,很溫暖。放下手中葉芝的詩集,不禁默念出聲:
當你老了,頭白了,睡意昏沉,
爐火旁打盹,請取下這部詩歌,
慢慢讀,回想你過去眼神的柔和,
回想它們昔日濃重的陰影;
多少人愛你青春歡暢的時辰,
愛慕你的美麗,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個人愛你那朝圣者的靈魂,
愛你衰老了的臉上痛苦的皺紋;
垂下頭來,在紅光閃耀的爐子旁,
凄然地輕輕訴說那愛情的消逝,
在頭頂的山上它緩緩踱著步子,
在一群星星中間隱藏著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