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部電影是我在看《剪輯的魔力》時聽到的。后來有機會下載下來,一直到昨晚才觀看完了。
作為從事傳媒行業的我而言,觀看這部電影的初衷更多的是學習,了解電視臺的內部運作。然而這部電影展現東西的遠遠超過我期望的。我的確在這部電影中了解了一些電視臺節目的運動,然而它卻深入我的內心,直接撼動了我的思想根基,使我重新審視自己的形成已久的世界觀。
“我不需要告訴你們情況很糟。人人都知道情況很糟。這是經濟蕭條時期。每個人都在失業或者害怕失掉工作;一美元現在只能買到5分鎳幣的東西;銀行在破產;店主在柜臺下放把手槍,小流氓在街上橫行;無論在哪兒,似乎誰也不知道該怎么辦,而且沒完沒了!我們知道空氣已不適合于呼吸,食物也不適合于食用;而當我們坐下來看電視時,哪位當地的新聞播報員則說今天我們這兒有15起殺人事件和63起暴力罪行,好像這一切就該是這樣的。我們全知道情況很糟,壞上加壞!他們瘋了,看來一切都瘋了!所以我們不再出門了,我們坐在自己的家里,而且慢慢地我們居住的這個世界就變得更小了,我們所要求的也就是,求求你,至少讓我們單獨待在自己的房間里。只要有自己的烤面包爐、自己的電視、自己的吹風機和鋼架盆景,我什么也不說了,讓我們別受打擾吧。”
可是,我偏不讓你們單獨待著!我要讓你們發瘋!我不是要你們暴動。我不是要你們抗議。我不是要你們給議員寫信。因為我不知道叫你們寫什么。我不知道對經濟蕭條,對通貨膨脹,對國防預算,對俄國人,對大街上的罪行該怎么辦。我所知道的就是首先你們該發瘋。你們應該說:“媽的,我真瘋了!我再也不能忍受了!我是個人,媽的!我的生活是有價值的!”所以我要你們馬上就站起來。我要你們從椅子里站起來,走到窗子前。此時此刻,我要你們走到窗前,打開它!把頭伸到窗外,大聲吶喊!我要你們大聲喊:“媽的,我真瘋了,我再也不能忍受了!”
“6200萬美國觀眾,因為你們當中看書的人不到3%,看報紙的不到15%,你們只關心怎樣才能從電視里找到解脫,現在,有整整一代人,根本不知道電視外面是什么。”
諷刺的是,高呼“關掉電視”的主持人,占有著最高的收視率。
事情的起因是比厄在節目上利用電視的影響力破壞了UBS的被收購案,一單價值20億美元的交易泡湯。所有人都推定杰森會宰了比厄,但是事情卻并不向這個方向走去。比厄如約來到了杰森的會見室,杰森別有心機地拉著他走向先前我們看到過股東大會的會議室。隨著杰森一個拉窗簾的動作——這個房間由明亮的會議室變為了昏暗的舞臺,極具幾何結構美的攝影構圖讓舞臺正中央的杰森成為全片絕對的主角。杰森的獨白——這段獨白不僅顛覆著比厄的信仰,領導著他走向自己的末路,也同樣震撼著身為觀眾的我們的心靈:
“你有自然界的原始力量,比厄先生,而我沒有。聽明白了嗎?你以為你僅僅只是阻止了一場交易,事實卻不是這樣。阿拉伯人是從這個國家拿走了數十億美金,現在他們必定要還回來!這是潮漲潮落,這是重力潮汐,這是生態平衡!你是一個從國家民族的角度去思考問題的老人。沒有國家,沒有民族,沒有蘇聯人,沒有阿拉伯人,沒有第三世界,沒有西方世界,只有由各個系統組成的一個整體系統,一個巨大的、無限的、交織的、相互影響的、多種變形的、多個國家的美元的天下。石油美元、電鍍美元、多種美元、馬克、日元、盧布、英鎊還有錫克爾。這個國際的貨幣系統決定著這個星球的全部生活。這才是今天萬事萬物的自然法則。這才是今天銀河系里、萬事萬物的原子、次原子結構。而你擁有自然界最原始的力量。你可以作出補償!我讓你聽明白了嗎?你在21寸的熒屏前,站起來呼喊著美國和民主。沒有美國。沒有民主。只有IBM、ITT、ATMT、杜邦財團、陶氏化工、聯合碳化物公司,還有埃克森。這些才是構成我們這個世界的‘國家’。你認為蘇聯人在開行政會議的時候說些什么?卡爾?馬克思?他們會拿出他們的線性規劃表,統計決策理論,極小極大解法,計算他們交易和投資的報酬成本的比例是多少,就像我們一樣。我們現在不再是在一個充滿意識形態和國家觀念的世界里生活,比厄先生。這個世界,是個由企業組成的團體。它毫不留情地被不可改變的商業法則決定著。這個世界就是生意。從人從泥土里爬出來那刻起就是。我們的孩子,比厄先生,將會活著看到,一個完美的世界。沒有戰爭和饑荒。沒有壓迫和殘忍。一個巨大的為普天下所有的公司,大家都在那里工作,獲得同等的報酬,持有一定的股份,獲得所有的生活必需品,所有的焦慮都得到安撫,所有的煩悶都得到開解。我選擇了你,比厄先生,去傳講這個福音。(比厄:為什么選我?)因為你上電視,笨蛋。六千萬美國人聽你說話,從周一到周五。(比厄:我看見了上帝的臉。)你說對了,比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