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也是上帝的娃,請放尊重點(一)

筷子長腿,豌豆胳膊,沙漏腰身的女子們,吸引著大眾稱羨的眼光,被這個社會濃濃的愛意包裹。珠子短腿,蓮藕胳膊,電飯鍋腰身的女子們,收集著大眾鄙夷的眼光,被冰刺的眼神蜚語暗傷。這是個對胖子不尊重的社會,這是個給胖子帶著有色囚服的社會,在越年輕化的群體表現得越明顯。

人,對于非常態的群種,會滋生兩種態度,一種是推崇,如富翁、諾貝爾獎得主,另一種則是排斥,如LGBT(非異性戀群體)、殘疾人士等等。而胖子,無疑屬于后一種,對于排斥一族,人們在意識上把他們當成比自己低一級別的人,在行動和語言上,都傳達著一種“看不起”的電波。所以被排斥的群體才需要呼吁平等,呼吁保護。但胖子和其他又有不同,他們是隱藏的排斥類。因為相對其他被排斥的少數類群體,他們在生活中很常見,所以表面上沒被劃分為少數類。加之這個社會以瘦為美的概念經營得深入人心,即便生活中對胖子的各種不尊重、出言不遜頻頻發生。普通人甚至胖子本身也不會覺得異樣,即使受到打擊,也只是覺得那只是如說“你好”、“再見”等一般平常,很普通,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這真的不是沒有什么大不了的,這是一種難以被意識的變相歧視,猶如在一顆參天大樹內滋生的一條條小蟲,起初只有幾條在爬的時候,大樹只是覺得幾條蟲很正常,后來大樹覺得難受得很時,才驚覺蟲子已密密麻麻地穿縮在身體的每個角落,蟲汁腐蝕全身。

我的經歷可能有點極端,但也多多少少能反映這個社會對胖子的惡意。我一出生就胖嘟嘟的,從小沒啥突出,就胃口和體重一直把同齡人遠遠甩在身后。具體數字:四年級50kg,初中65kg。胃口大點,不浪費米飯,好養一點,把吃下去的都吸收。我真的想不通這么不讓父母費心,這么高度利用糧食的我究竟哪里犯了錯,小學一入學就被同學們起著“大胖豬”、“肥豬”等難聽的花名,體育課跑步、跳高小組比賽時,其他同學會明目張膽地指著我說:“叮叮太胖了,她來了我們組我們肯定完蛋。”初中的時候,被男生們當做游戲失敗懲罰之一,那個男生帶著戲謔的笑,沖到我面前大喊:“叮叮我喜歡你”。瞬時周圍一群男生譏諷笑的聲四起,起哄著“噢噢噢,你居然愛一只豬。”“惡心死了,誰會喜歡肥豬啊,以后再也不完這種游戲了。”那個男生惱怒地回答。

看似不經意的語言,含有致命的劇毒。自卑的種子,就這樣緩緩地,一段一段地,被錘入心土。我開始覺得胖胖的自己很難看,走路時,頭越垂越低;我覺得自己很糟糕,什么活動都不敢參加。看見自己喜歡的人,內心老會想著“你這么胖,誰會喜歡你”。

后來,我全方位否定了自己的體型,開啟了減肥之路。4個月連續每天頂多半碗米飯的節食,外加瘋狂地學習,讓我從65kg瘦到45kg。而之前那些攻擊語言,轉而變成“你好苗條,好羨慕丫”“身材好好”等。突然我感到自己像破繭的蟬,似乎走進一個新的美麗世界。為了享受這種愉悅,我對食物的克制近乎變態,每餐吃飯,都要精確地計算量。超過一些,下餐甚至一天都不吃。身體對食物的欲望,和我的克制同步變態化,有時候身體贏了,我就控制不住的狂吃東西,意識贏了我就滴米不進。左手打右手誰疼,都疼。身心斗毆誰傷,都傷。我的脾氣越來越暴躁,身體狀況越來越差,直到后來徹底垮了。

聽到醫生說我雌性激素不調,若再這樣下去很可能閉經。看著鏡子里臉色蠟黃頭發稀疏的怪物,對上媽媽心疼的眼神,宛若被一把刀飛快地割了一下,上一秒隱隱有痛感,下一秒鮮血如油井剛被開采般噴發。我究竟都在做什么?為什么把自己折騰成這樣?答案其實很簡單,我只是不想再聽到有人再說“你好胖”,我只是想有勇氣抬頭走路,我只是想和普通人生活在一樣的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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