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d一環,某小區西面樓頂,四周固定著花色各異的床單,紅漆在上面畫上了幾個歪歪扭扭大寫英文字母:SOS,樓頂地面上也用紅黃相間的油漆,畫上了同樣的救援信號。
“已經62天了!GOV呢?軍隊呢?食物也快被吃光了,照這樣下去,恐怕堅持不了一周?!?/p>
樓頂上,青年男子光著上身,一邊做著俯臥撐,嘴里絮絮叨叨地念著。
青年年紀不大,齊耳長發,發色略黃枯槁,顯得憔悴,但身上凸顯的勻稱肌肉,充滿了爆發力!
初入五月,氣溫如同三伏,熱得要人命,汗水順著青年臉頰,滴落在熱氣騰騰的地面,水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蒸發。
青年名為易不凡,父母為他取名不凡,是想他命運不凡,期許有一天能夠一飛沖天,成為家族飛出的一只金鳳凰。
從小乖巧聽話,學習成績名列前茅,成了易不凡的代名詞。
后來,又考上了重點大學,事情本應按照父母的想法發展下去,可讀完大學后才發現,現實的世界和他認識的差得太遠、太多。
臨時搭建的遮光板,擋住了大部分熱度,但強烈的陽光,還是讓人難以忍受,烈日炙烤下,青年汗水落地,就像是鐵板上的烤魷魚,吱吱作響。
如此自然有人要問,這么炎熱的天氣為何還要待在樓頂,忍受曝曬?
那是易不凡心中希望會再有救援飛機出現,讓他離開這個發瘋的城市,但相當長的時間過去了,除了前幾天有直升機從他頭頂飛過,卻再也沒有出現過了,看來這條路行不通!
而那架直升機上的‘鳥人’們,卻不愿意稍作停留,順道把易不凡帶走,任憑易不凡喊啞了喉嚨,揮斷了手!
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政府救援上,至今依舊苦苦等待,這也是他心中堅守著的唯一希望,不過現在看來,也愈發渺茫了。
終于無力支撐,“噗”。
易不凡全身貼在樓頂的小閣樓上,長噓一口氣,疲憊的身體讓他顧不得滾燙的地面,待到氣息平穩,雙手用力一撐,坐了起來。
捧起旁邊的飲用水桶,狠狠地喝了幾口,這些水可是他費盡千辛萬苦在樓層中收集到的,珍貴無比。
易不凡爬上樓頂更高處,隔板小樓上,這里是小區最高的地方了,拿起望遠鏡,向遠方看去。
望遠鏡并不能看得太遠,但周圍2、3公里的范圍,都是一清二楚的。
樓下的喪尸,手腳并用,或踏著尼古拉斯·趙四般妖異的步伐,在小區周圍的巷道中到處游蕩。
隔一段時間,總是有一些耐不住饑餓的人,從藏身之處潛出,摸進小區附近的黃旗超市,可目前來看,沒有一個人能夠活著出來,看樣子都成了喪尸的口糧。
偶爾還是有些零星的槍聲從遠處傳來,卻遠比不上災難剛開始時射擊得頻繁。
短短兩個月時間,一切都變得太陌生,世界到底怎么了,變得如此血腥和殘酷,易不凡常常感嘆道。
看到遠方景象,另一種悸動慢慢在易不凡心中萌芽,那是一種什么樣的感受呢?或許就如同他的名字,不甘平凡。
樓下游蕩的喪尸如同餓死鬼,逢人即食,不過他們智商似乎下降了很多,但也不像末日小說中描述那般,行動遲緩、容易對付。
這些喪尸除了發瘋般襲擊正常人外,身體各方面和正常人相差不多,聽覺,視覺、觸覺和普通人并無二致,用野獸來形容他們,或許更恰當。
失去了人的智慧,保留了動物的本能。
他們也有弱點,那就是頭部,但并不完全像小說電影中那樣。
就沖這一點,易不凡就想問候下各位末日小說作者和編劇們,為了驗證這一點,他卻險些喪了命,這是后話。
喪尸的弱點雖說是在頭部,卻只是眉心,如若不從眉心處摧毀,即使貫穿喪尸整個頭部,也不見得能將他們干掉。縱然將整個頭部砍下,它們血淋淋的大嘴也能咬斷你的喉嚨!
天色漸黑,看來今天是沒有希望了,易不凡決定還是先回到自己的出租屋,練了一天,也想好好休息一下,不過在這之前,還需要對整棟樓進行檢查,這是他每日必做的功課。
易不凡心中想到,“整棟樓到現在,可能只有他一個活人了吧,其他人要么變成了喪尸,要么被喪尸吃掉了?!?/p>
樓道雖然已經走過無數遍了,易不凡想起每一次的險死還生,每次經過時,還是讓他后背發涼。
小心翼翼從樓頂向下,一層一層的檢查,事先在每道門前放的一些標記,比如門口、通道前堆一塊紙板和牽一根線,如果有東西從門里出來或經過,他就能第一時間做好準備,馬虎不得。
檢查完畢,易不凡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房子是套三隔斷,以前住的人,如他一般,都是執著于都市的小人物,災變時,都發生了異變,而現在,只剩下了他。
看著公共通道前的大窗戶,想著一個一個室友們被自己從這這堵窗丟下樓去,雖然已經過去兩個月,易不凡心中還是感到不舒服。
打開自己的房間,身體重重地投向了床中央,“又沒等來救援,這樣的日子還能堅持多久?”
余光掃到墻角下剩余不多的食物,易不凡慢慢閉上了眼,緊鎖的眉頭,露出心中滿滿的憂慮。
每頓需要的食物越來越多,易不凡發現自己也越來越能吃了,雖然每天有大量的體能鍛煉,食物消耗增多也算正常,但實際上遠遠超過了正常的水平,試想一下,一個正常的人一天能吃掉四五斤大米嗎?
兩個來月時間,世道變了,只存在小說和電影中的情節,出現在了現實世界里,總希望這一切都只是自己做的一個噩夢,夢醒就能回到了從前。
“能拖一天是一天吧,好好享受最后的平靜日子,也許是自己最后的時光了?!?/p>
易不凡躺在床上思慮著,慢慢的,沉重感漸襲全身,越來越沉,越來越沉···
夢中,綠光茵茵,黑暗中顯得異常分明,易不凡伸手去夠,卻始終難以觸及,感覺離自己好遠,使勁向前擠去,似有一張薄膜把自己和那到光隔開,自己永遠也擠不破,到不了。
再后來,易不凡又夢到了自己的父母、家里的土花狗,他們在那道綠光背后,沖著自己笑,搖尾,神態祥和,像是回到了家。
看著他們平和的樣子,易不凡也慢慢放松下來,沉沉睡去。
“每個獨立的人格,不過是適應環境的產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