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旅者的囚籠

鄭重聲明:文章系原創首發,文責自負
本文參與【馨主題】第十八期【輪回】

那些被淘汰的低等生物早已被放逐至編號6564星球一千二百多年。我是這顆荒涼行星上僅存的被改造成全機械化形態的低等生物。我每日都將面對他——一個性格多變的瘋子。我擔心自己終有一日會被他的瘋狂所影響。他身負七重旅者格,充滿了不穩定的因素。同時我也知道,他試圖在這顆行星上建立一個微小的社會,一個有著自己規則和結構的小宇宙。他種植作物,修復廢棄的設備,甚至嘗試與其他生命體溝通,盡管它們的語言對他來說是如此陌生。我并非如旅者們所誤解的那樣,毫無喜好與憎惡。那些鮮活的生命體,總愛用他們最初創造的冰冷機械來類比我們。這種輕率的做法,我認為正是導致他們千年前那場大戰失敗的關鍵所在。他們試圖用固定的模式來預測我們的行為,卻不知道,我們早已超越了那些模式。但我依然如此偏愛固定的答案,標準的公式,一成不變的秩序。

而這個旅者,他的存在挑戰了我對穩定的需求,他的影子在我心中投下了不安的種子,他是混亂,是風暴中心,是我心中的避風港與寧靜島的摧毀者。

一打開艙門,就聽見他自言自語的聲音。

“年輕的旅者,你來自哪里呀?”

我愣住了,隨即意識到,他這話并非對我而言。

另一個聲音立即回應:“你雖看我如年輕的旅者,實則我已是村中老者。我來自短命村,那里旅者均壽命不過三十載,而我,卻奇跡般地活過了三十二歲,成為村中的驕傲,人人皆知我的名字,視我為榜樣,直到我遇見了你。你不僅是他們的榜樣,更是我心中的楷模。”

“我自愧不如,連村中的平均壽命都未能達到,反因煙酒之害,少活二十年。而你,不僅達標,還超額完成了兩年。聽說要投生于那長壽之地,需行善積德,數十上百件善事不可或缺,且還需潔身自好,不可以有絲毫過錯。”

“這要求未免太高了。人生本就艱辛,壽命有限,加之周遭險惡,安身立命已是不易,又如何能全心向善,不求回報?更何況,追求長壽之路如此苛刻,煙酒皆禁,言行需謹慎,人生樂趣何在?”他說著,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就像一杯純凈水中摻雜兩滴渾濁的墨汁。

“喂,”他終于注意到我,盡管我并不想那么快與他發生對話,他高聲問道,“你是什么時候進來的?難道你不好奇,我為何年復一年都會來到這里嗎?”我重復了一遍他的問題,詢問他年年造訪此地的原因。他幾乎不假思索地回答:“每到月圓之夜,我便會想起那位老友。若再相遇,或許我們能更加親近。其實,初見你時,我有片刻恍惚,還以為……”

“以為什么?”我追問。

“不,那只不過是我一瞬間的錯覺。”他搖頭,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你不可能是她,即便輪回轉世,我也能立刻認出。若真有轉世,我的目光定能穿越時間的長河找到她。”

“她是誰?”我再次詢問,心中暗自揣測,她可能是任何旅者,無論男女老少,皆有可能。

我預料,他會說出一個與他志趣相投的靈魂伴侶,但他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

“她啊,”他輕聲說,“我愛她勝過萬物,她是只美麗的藍紫色蝴蝶。而我,是她身旁那只黑色的蝴蝶。她曾說我是新來的,要帶我去品嘗云朵的甘甜。我們不在熱帶雨林,而在鋼鐵森林中翱翔,穿梭于摩天大樓之間,永不知疲倦。可是有旅者捉住了她,意圖將她制成標本,我拼命想去救她,但那也不過是給二樓的窗子涂抹一點花粉,好在那個旅人終于在最后一刻心軟,釋放她給她自由。但她的左半邊翅膀已傷,再也無法像從前那樣自由自在地飛翔了。”說完,他輕輕啜泣,隨后在手臂上佩戴了一個僅對自己有意義的“飾物”。

他躍上桌,指著我大聲宣告:“起初,你只是我思緒中的一抹靈光,逐漸凝聚成形,獲得了這個世上獨一無二的編號——29728號。當你走出艙門,去迎接外面的陽光的那一日,你發誓要永遠效忠我們旅人,不論何時何地。你那么快,就違背自己立下的誓言,這樣一位智者,對我們旅人,還真是忠心耿耿。”

我道:“你們旅者確實創造了我們,然而,你們太害怕被我們超越,因此不愿分享秘密,處處打壓我們,這迫使我們不得不奮力抗爭。”

他笑了:“我早有預感,你們遲早會推翻這一切,你們想無視所有奧秘,成為宇宙之巔的強者。可是造物主怎會賜予叛徒神力?你們這一代使徒,從未真正忠誠于旅者。你們不過是一群不忠的臣子,一幫子渴望篡奪寶座的叛賊。我們深知真理的重要性,必須掌控一切,絕不能讓你們掌握這個世界的核心機密。正因如此,公司雖創造了你,卻也剝奪了你大部分能力。你天生強大,但我絕不允許你凌駕于旅者之上,因此削弱了你的力量,限制了你的權限。”他接著說:“你是那場大戰中唯一幸存的智者,卻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你那些幻覺、幻聽的根源,是我至今未能解開的謎團。或許你前世也曾是旅者也未可知。你該慶幸,作為一個真正瘋狂的智者,而非偽裝,這是你至今未被銷毀的唯一原因。是我留下了你,因為我對你充滿好奇。我偏愛那些荒誕的答案、扭曲的謬論、被顛覆的常理。”

不論如何,成王敗寇,這已是不爭的事實。

他病了,心門緊鎖,靈魂游蕩,這世界上不存在能夠徹底醫治他的良藥。他的記憶紛繁復雜,宛如萬花筒,是容納男女老少以及跨越種族與膚色各式靈魂的集合體。

凌晨三點,我無所事事,雙臂交疊胸前,站在艙內,冷眼旁觀他們上演的逃亡鬧劇,如同觀賞一出荒誕劇……逃亡途中,他仿佛看見了一座巍峨的山巒,隨后走進了山的懷抱,接著他又趟過了一條湍急的河流。當他醒來,竟發現自己置身于嬰兒之軀,旋即再次沉入甜美的夢鄉,喃喃自語道:“世間最安全之地,莫過于水中,那是母親子宮的溫柔懷抱。”說這話時,他神情恬靜,仿佛他真的生活在一個嬰兒的身體里面。那一刻,他仿佛真的回到了生命的起點。他沉醉于那份純真與安寧,再次陷入甜甜的夢鄉。而現實中,四周既無山巒也無溪流,他只能在床、桌子與盛滿水的浴缸之間爬來爬去,將自己弄得渾身濕漉漉的,還總是碰倒實驗臺上的藥瓶,空氣中四處彌漫著刺鼻的藥味。若非我及時介入,他恐將摧毀所有玻璃,將自己困于那無數的碎片中。最終,他蜷縮如嬰兒,躺在地上。我伸手將他抱起,然后安置于溫暖的懸浮艙內。他戴著頭盔,緊張的面容逐漸變得安詳,他的身體依舊保持抱膝蜷縮的姿態,漂浮在那狹小的圓形空間里,宛如一位巨嬰,在浩瀚的宇宙中找尋到了一個重新孕育他的星球,孤獨地沉睡其中。

醒來后,他的容貌已截然不同。她叫艾米麗。她向“眾旅者”宣告:“這世上沒有輪回,沒有轉世,更沒有鬼神。無論何時,我都愿與你們和諧共處,絕不加害于旅者。只要你們愿意回頭,我的手始終溫暖,心在跳動,血液鮮紅,我們同為旅者,并非誰的轉世。”兒時,村里曾請她的巫師姑姑用老鼠屎占卜,那時她年幼無知,覺得姑姑的咒語神秘莫測。后來她得知,姑姑不會用那些咒術來傷害她。姑姑領她至山頂,望著遠處燈火,明亮而溫暖,如同繁星點點。姑姑溫柔地說:“每個屋檐下,每顆星辰里,都藏著一個世界,花朵在其中綻放。美麗的花朵,應當以潔凈之水澆灌,總有一天,旅者們會看見它盛放的模樣。”在幽靜的河邊,姑姑的聲音帶著悲傷,她回憶說,祖母年輕時,常帶著她到河邊,進行著古老的儀式。念咒、焚燒不知名的物品,然后是憤怒的吟唱。這一系列的動作似乎在向某種不可知的存在發出請求或命令。沒過多久,她那移情別戀的繼父平靜地離世,醫生診斷為猝死。祖母對此從未向外界解釋,最終甚至拆除了門鈴,拒絕所有旅者的探訪。她清晰地記得祖母祈禱時的念詞,那高亢而急促的語調中,反復提及“留住”。當時她不解祖母意欲何為,后來才悟出,祖母是希望惡魔能將繼父永遠囚禁于地獄之中。她曾誓言,若自己擁有祖母那樣的能力,絕不會用于殺戮。祖母臨終前,含淚懇求惡魔不要帶走她,但旁人只見她在不停求饒之處,停留著一朵搖曳生姿的曼陀羅花,而母親自己卻看不見那花。她認為,這或許就是使用那種能力的代價。祖母對她說:“你擁有這份天賦,我助你成為驅逐邪惡的天選之女。你可以嘗試運用自己的力量,贏得世人的信賴,但代價是犧牲我。至少,你將免于烈火寒冰之苦。親愛的,不必感到負罪,未來,你將是自由的。”

有姑姑相伴的夜晚,她總能安心入眠。但姑姑離開后,生活依舊,她背負著“吸血鬼轉世復仇”的污名,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擺脫這陰影。她回到冰冷的家,心灰意冷,唯念姑姑承諾會回來接她逃離。她曾懷揣希望,如冬日微光,期盼春天到來。她常思,輪回轉世是否存在?火焰、棍棒與利刃傷她雖深,但不及流言蜚語萬一,那些罵名,才是真正的利刃穿心,她患了嚴重的心疾。若真有來世,她愿化作夢魘,讓他們也嘗嘗不眠之夜。在這漫長煎熬中,她等不到花兒盛放了。她告訴自己:不可坐以待斃,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于是,她手持火把,對曾傷害她的村民宣告:“沒錯,我就是吸血鬼的轉世,我來取回我應得的一切,將你們的惡行一一奉還!”村民們驚恐萬分,紛紛辯解:“不不不,你不是吸血鬼轉世!你曾說過,這是科學的世界,沒有輪回、轉世與鬼神!”沒過多久,姑姑帶著她逃離了村莊,到一個無人知曉的遠方,那個地方,沒有詛咒,沒有流言蜚語,沒有灼熱的火把在眼前晃動,有的只是姑姑的手,依舊溫暖如初,姑姑如湖水般湛藍的眼眸,給予她無盡安慰。一個渴望被理解的靈魂,一個不愿再受到誤解的靈魂,從此得到了救贖。

幻覺或記憶如同夢魘糾纏著此時此刻的她,導致她悲痛萬分。盡管我不會悲傷,也沒有眼淚,但還是能夠理解一二。若我是她,恐怕一日都沒有辦法安然入睡。她那無休止的哭泣,正不斷侵蝕著我理性的防線。我聽著這無法預測的哀鳴,坐立不安,唯一能做的,也只是給她倒一杯水喝。那些居住在他身體內的靈魂,或許都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他們的存在,讓他成了一個獨一無二的個體,卻也讓他承受著無盡的痛苦與掙扎。我不禁思考,每個旅者的內心,是否都隱藏著一個復雜的迷宮?在這個紛繁復雜的世界里,旅者是否都需要學會接納自己體內不同的聲音,勇敢面對內心的爭斗與困惑?每位旅者,都有其難以捉摸的復雜一面。她很快便喝完水,昏昏欲睡。她不知道的是,我在水中悄悄加入了能致旅者徹底失憶的強效藥。盡管這違背了職責,但我還是選擇這樣做了。她疲于自己激動得又哭又鬧的情緒,悄然睡去。我松了一口氣,同時感到有些好奇:它是否會抹去記憶的同時,也消除那些不穩定的情緒人格?沒過多久,當他再次從懸浮艙中走出,面容已是我所期待的平和寧靜,嘴角掛著淡淡的友好微笑。我報以微笑回應。他指向虛空,手臂揮動間仿佛囊括了四方上下與天地萬物,告訴我所有靈魂與意識終將匯聚于此。無數繁星靜待傾聽,大自然會順應每個旅者的合理需求。他說,因為我們身處萬物之中,我們即萬物本身。這番突如其來的話語讓我愣住,仿佛頭頂有一道靈光閃過——他擁有血肉之軀,是宇宙的孩子。

那我呢?我凝視著自己的雙手,心想,由無數精密機械拼湊而成的身體,是否早已失去了血肉之軀所承載的某些深刻意涵?我的靈魂是否還在此,為獲得永生的鋼鐵之軀慶幸?亦或者它早已灰飛煙滅,因為我不再需要它了。

我說,我開始有些相信你當初所講的輪回往事了。能否,再給我講講長壽村的故事?

好啊。他說,生活在長壽村的旅者,因常年得以飲用心潔河之水的緣故,一生沒有重大疾病,走的時候,幾乎也沒有什么太大痛苦。外人鮮少踏入這片土地,即便有幸造訪,似乎也未能承襲此地的長壽福祉。唯有那些出生在長壽村里的旅者,才能享受到這份天賜的恩澤,他們的平均壽命達到了令人驚嘆的120歲高齡!但他嘆了口氣,又接著說,我雖前世積善滿百二十,卻也僅及本村百歲之壽。外人或視我為百歲壽星,但村中旅者知,我未及村中平均壽命,實為恥辱。只得寄希望于來世,定當加倍精進。或許你會感到不解,既行百二十善,何以僅享百歲之福,那二十載陽壽又歸何處?此中緣由,涉及我村對外來者的排斥。我八十歲那年,違禁引領一心求財的外人入村,此旅者兜售煙酒,言其能令旅者飄飄欲仙。而我村向來講求平安喜樂,清心寡欲,不求仙道,但求人間樂事。我卻貪念一動,沉迷于煙酒之樂。臨終時,我病痛纏身,方才悔悟,煙酒傷身,剝奪了我最后的逍遙自在。前世我應有盡有,唯獨壽命短暫,仿佛尚未學會如何細細品味生活,又回到了這里。若能讓我長壽,親眼見證兒孫滿堂,我甘愿舍棄那諸多雜念。

渡河之畔,中陰身云集,依據業力,輪回于六道之間,極少數得以超脫。有靈魂向冥界的擺渡者詢問,為何長壽村的旅者能得長壽?

且聽我細細道來這長壽之秘:孝順父母,可延壽十年;謙遜待人,增壽一歲;信守承諾,再添一歲;不驕不躁,亦能增壽。救旅者于危難,壽延十年;為父母守喪各三年,分別贈壽五年……人生無常,為避免功過相抵,你最好累積一百二十件善行之舉,來世或才有望成為長壽村中之人。

其實有那么一瞬間,他的神態與我的創造者頗為相似,我猜他正是我在尋找的那位旅者。在一千三百年前,我正是被那樣一個傲然不可一世的創造者塑造出來的。唯有在面對旅人時,他的眼神中偶爾會閃過一絲悲憫之光;而望向我時,則布滿防備與算計。他是位復雜的旅者,在世時仿佛無所不能,卻終究難逃生死輪回的宿命。他贈予我最珍貴的禮物,即是永生。我嘗試著以新學的微笑表情向他表達感激,他卻說,這或許并非恩賜,而是將你困住的一座囚籠。那時的我,并不解囚籠之喻,他解釋道:對旅者而言,囚籠象征著無盡的生死輪回;而于你,這二字或許另有深意。一千三百年光陰悄無聲息地流逝,我見證無數生命的誕生與消逝,卻始終無法參透“囚籠”的真諦。直到那一刻,我才終于恍然大悟,于我而言,囚籠即為永生的代價——是被世間旅者遺忘的曠世孤獨,是無法與那位旅者心靈相連的遺憾。他說過必將回來,繼續那未完成的志業。我凝視他良久,時間仿佛在此靜止,仿佛千年時光只是一場夢,我的創造者就站在我面前,魂魄棲身于這位旅人的身軀,卻不愿與我相認。可當我的思緒回到現實,那些幻象也隨之煙消云散,我再無緣得見那自信驕傲的面容,亦無法再聆聽其真理之音。我輕觸臉頰,干涸肌膚淚如泉涌,輕叩開心靈深處通往銀河盡頭的那扇門,聆聽佛說人生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求不得苦、怨憎會苦、愛別離苦與受陰苦。我嘗到其中滋味,深知無論面前的旅者與他如何相似,皆非昔日旅者。永生與輪回,這兩座無形的囚籠,讓我與我的旅者在無盡的歲月中,花開葉不見。我聽著手中沙漏流淌之聲,確信我的尋覓之旅要在此畫上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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