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高考季,我不關注高考和學生,我只關注您。120鳴笛聲聲載著僅剩一口氣的您回到您的老宅。
滿院荒蕪,野草滿涂;揮舞鐮刀,砍斷荊棘。
我已經20年沒有踏進過的小院啊
丁酉雞年五月十六早7點30分。是您的子孫抬著棺材將您入土為安的時辰。土路在大雨的澆筑下,不能用深一腳淺一腳來形容。老天也可憐您膝下無兒子,為您一生所受的白眼鳴泣。暴雨如注,臉上混合的是淚水和雨水,腳下走的路是您88年的艱辛……
在雨水的大幕里,從堂屋出發,我看到了……
堂屋內屋梁上的風扇也是如經年不修的鐘表緩慢的晃著,籮筐里,我們幾個孩子晃得TA吱吱呀呀,里面是大姨家不滿月的小女兒,睜著好奇的大眼睛看著我們。
您的老宅緊臨河堤,夏日的黃昏,我會趁您不注意便和小伙伴們翻過河堤,在汾河里玩水嬉戲。
他們都是在河邊長大的孩子,不論男孩女孩,不論大小水性都極好,可以穿越汾河在對岸嘲笑我這個在河邊一臉羨慕他們的外來的孩子。而這時螞蝗也會來欺負我,我會嚇得嗷嗷大哭,在河邊洗衣服的婆婆們,便會拿起鞋子拍我被螞蝗吸附的腿,直到螞蝗死去,腿不再流血。
這時姥姥便會蹣跚著來到河灘,把我領走。說著指責小姨的話,不教我游泳,把我扔在河邊自個兒游個自在,為這事,整個暑假,小姨沒少挨吵。而我會躲在姥姥身后幸災樂禍,說是小姨,可也才比我大3歲,多少我是不服氣的。
雨仿佛更大了,還帶來了風,冷颼颼的……城市的小院里,秋風陣陣,您打開了針線包,為我的女兒裁剪小棉衣,您的眼睛白內障,世界于您是模糊的,可您除了讓我幫忙荏針,別的堅持自己做,您說,小孩子的皮膚嬌嫩,買來的不放心,用穿舊的秋衣褲柔軟又安全健康,我們都不和您執拗,聽憑您戴著老花鏡勞碌,拿著縫好的小衣服,您還是如當年,只是皺紋再也笑不開,大眼睛再也沒了神。
8點40分,到了北坡的墳院。嗩吶聲已停,棺材緩緩落,我們“姥姥,姥姥”的深深呼喚,您再也不回應。人說您腳踏祥云,頭枕青龍要升天去和我姥爺相會,您常說姥爺的錢都存著,等著您過去一起花呢……
? ? ? ? ? ? ? ? ? ? ? ? ? ? ? ? ? ? ? ? ? (大外孫女? 明兒)
趕回來的路上,我堅信叫姥姥,她老人家還會應我一聲,會說秋平回來啦!姥姥那張慈祥的笑臉,姥姥的聲音,我想
我說走之前去大姨家去看姥姥,俺姥聽到消息,立刻慌忙到樓下小區大門口,站在那等我,大姨去把姥姥找回去,說得到一點才到,你咋慌那很,姥姥說,你看,我在家里沒有事。到了,姥姥的臉上笑開了花,問我女兒餓不餓唉,拿各種吃的塞給我女兒。晚上跟姥姥睡在一塊,跟姥姥聊天。半夜,姥姥給我女兒把踢開的被子蓋好,掖好又掖,接著把我叫醒,說怎么看小孩的被子蹬開了都不知道,讓我看好,那一刻,我感覺俺姥年齡那么大了!還是那么細心。什么事我們想到的想不到的,她老人家都能想到。想姥姥,俺姥誰還會這么疼我。
再也尋不回的愛,再也看不到,再也聽不到,再也得不到,再也投不進的懷抱,再也不能,再也…? ? ? 我最好最好的姥姥。
? ? ? ? ? ? ? ? ? ? ? ? ? ? ? ? ? ? ? (外孫女? 平兒)
致姥姥 1.她是一個堅強的姥姥。天生身體弱,生病就是家常便飯了!她的病痛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就說我發現的其中一點吧!天氣涼的時候她睡覺是多么困難,一夜要起床好多回,幾乎不見燈怎么滅過,漸漸失去火力的她被窩怎會暖和,這樣就會誘發感冒和哮喘,感冒了就會渾身疼,就連乳房都是痛的,食欲也下降,而哮喘呢更可怕,躺在那喘的上氣不接下氣,全身無力,早上起床時必須坐好大一會才能把衣服穿上!這已是很多年了,而她在我們面前抱怨幾回? 2.她是一個自立的姥姥。一點小事不喜歡麻煩他人,有點小病自己拄著拐杖去拿藥,回來了累得歇半天,說她了就說“你帶著孩子那么忙,不想麻煩你,一點小毛病,我自己拄著拐杖就可以去了!” 無論天晴還是下雨,她從不讓別人給她掂尿盆,她總感覺那比較臟,麻煩他人很不好意思,能自己做絕不麻煩別人!盡管會做些冒險的舉動?。阆胂笠幌?,下雨天,一個老人打著傘,拿著電燈,拄著拐杖,再拎個尿盆……當我發現時,頓時心里一顫) 3.她是一個和藹可親的姥姥。小時候節假日什么的我們總喜歡賴在姥姥家不走,盡管她家沒好吃的,條件又不好,(都懂得孩子的天性)讓我記憶深刻的是常和秋萍,亞婷一起住姥姥家,在愛的關懷下我們從未斗嘴! 你我他都深有感觸吧,久別重逢時是她最高興的時刻,那笑容是多么幸福燦爛——緊緊拉著我們的手,噓寒問暖,有說不完的話!而我們呢?有真正陪她坐那好好的聊會天嗎? 4.她是一個無私的姥姥。只有做了媽媽才知道帶孩子是多么不容易,更何況是牛奶喂養,那是多少個夜晚不能睡一個好覺,沏奶粉、換尿布……她在百忙之中喂養著一個不滿月的嬰兒直到咿呀學語,蹣跚學步…… 5.她是一個勤勞的姥姥。無論她身體如何,看到誰忙了總會慌著去幫忙,看到她的二女兒一個人在廚房又燒鍋又炒菜,她總會默默的坐在鍋前,無論怎么勸她,她一如既往地說,“礙啥嘞,燒個火又累不著,你炒菜去吧!”看似小事,一個年邁的老人自己還顧不上還在為他人著想! 看到她的從外甥棉褲尿濕了,就說,“莉快去給他換了,濕的不舒服,拿來我給他拆了洗洗再做做,那樣既舒服又沒氣味”于是她就開始忙活了,而且做著還“上癮”,把以前的舊棉褲都拿來修修——幫寬、裁窄、加長…… 就在姥姥離去那一天,我和小姨夫說著姥姥的一些事跡,最讓我憂心的是姥姥70多歲那年,一次天陰,為了下雨有柴燒,一個體弱多病的老太太一個人伸頭拱背的拉著滿滿的一車柴火,艱難的挪步!傻傻的她把整個過道堆的只容一人行走!聽到這我鼻子酸了…… 她就是這樣一個姥姥,不辭辛勞的為后代們著想!
? ? ? ? ? ? ? ? ? ? ? ? ? ? ? ? ? ? (外孫女? 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