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星期,由于季節更替冷暖不定,加之我一整個夏天肆無忌憚地吃冷飲吹空調,郁積了一肚子的內火終于徹底爆發——我感冒了。
在妻子的百般督促下,我只好不情不愿地搬到爸媽家里暫住一段時間,以防止將病毒傳染給允兒。
不得不說,住在爸媽家里面,確實令我“輕松”不少。福禍相依,感謝這次感冒,又讓我享受了一把“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每天下班回到家中,我便立刻能夠大快朵頤一番爸媽已經做好的可口飯菜(奇怪的是,感冒竟沒有損傷我的胃口和味覺,生物鐘使我一到飯點便會食欲大振)。酒足飯飽之后,我撐腸拄腹地回到臥室,舒服愜意地躺在溫軟的床上,不是聽著廣播,就是刷著網頁,直到睡眼惺忪,才迷迷糊糊地放下手機安然入睡。這中間我也會喝上幾大杯水,以達敗火去毒之效。
當然了,最使我感到“舒服愜意”的事情,是晚飯后我再不用考慮刷碗。通常在家中,到底誰來刷碗往往會成為晚飯后一家人談論的焦點,毋庸置疑,話頭總是由我最先挑起。值得一提的是,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都是我最應該去收拾碗筷。畢竟岳母白天伺候允兒,還要兼做晚飯,妻子更是黑白顛倒夜以繼日,全天候照顧允兒的吃喝拉撒。只有我,分擔的家務少得可憐,再不洗刷碗筷,真不知我還承擔些什么責任了。然而,酒足飯飽后胃血上涌,我連動都懶得動一下,更遑論收拾碗筷了。即便使用洗碗機能夠省卻不少氣力,我也總是拖拖拉拉磨磨蹭蹭,躺在沙發上,和妻子拉開架勢擺好擂臺,墨跡一個小時,才懶洋洋地起身拾掇,其實,使用洗碗機二十分鐘就能將這點活干完。有時候,即使我大獲全勝,成功動員妻子幫我刷碗,但內心的譴責感也會持續一晚,弄得我覺也睡不踏實。
這次回到爸媽家,完全沒有了刷碗的身體負擔和心理負擔,徹徹底底地放松休息了。然而,饒是如此,我并沒有感到怡然自得,見不到允兒的落寞之感始終縈繞在我心中無法散去。
記得允兒剛剛出生的時候,我像模像樣地在網上發了一句“以后多了一絲牽掛”等心情語句。那時候的我初為人父,怎么能夠深切體會到“牽掛”這兩個字的真正含義?之所以寫下這句話,不過照貓畫虎邯鄲學步罷了。然而,當與允兒朝夕相處了四個多月,經歷了陪伴、養育,帶給了我無限快樂與歡喜之后,和她一經分開,一股牽腸掛肚之感便油然而生。這種感覺就像一名功夫卓絕獨步天下的武林俠客沒有佩帶寶劍,或是一位滿腹經綸博古通今的飽學大儒忘記攜帶書簡那樣使人感到空虛落寞。
我每天都要翻看親寶寶,允兒的每一個動態都被我瀏覽了無數遍,與此同時,我不厭其煩地給妻子打視頻發語音,以期時刻看到允兒。
然而,她們娘倆并沒有像我一樣,因我暫時離開家而在心情上產生絲毫的變化。她們的生活似乎變得更加豐富生動多彩多姿。這一周,妻子帶著允兒兩次出門“探險旅游”,親寶寶上照片里的允兒依偎在妻子懷里,高興快樂,娘倆四目相對,溫馨無限。
允兒也變得更加活潑好動,與上周相比,她翻身的動作更加嫻熟自如,從岳母給我傳來的視頻里看,允兒似乎非常得意她的“世紀大翻身”的動作,每成功翻身一次,允兒便自豪地昂起腦袋,興奮地大笑,與上周不同的是,這一周,她已經能將身體自由地翻過來翻過去了,而不是只會翻過來卻無法回去。
四肢漸漸有力的允兒還發明了新的玩法——用一床被子和我們玩捉迷藏。她將腦袋蒙在被子里,眼睛自然也被蓋住,嚴嚴實實,她看不到我們,便理所應當地認為我們也找不到她。每次這樣,她總是手舞足蹈咯咯大笑,為自己的聰慧睿智而得意洋洋。這個小丫頭,不知道有“掩耳盜鈴”這個成語啊!妻子擔心她玩被子時呼吸不暢,便趁她不注意的時候,悄悄地將被子綁在嬰兒床上固定住。小允兒不明就里,看使出渾身解數也再拽不動被子后,竟然耍起了態度,雙腿亂踹,咣咣地砸床,為扼殺了她的智慧與天才而氣憤不已。
我在爸媽家,看著親寶寶上面和岳母妻子給我發來的允兒的視頻時,真是抓耳撓腮歸心似箭,恨不得趕緊治好感冒回到家去,和允兒一起嬉戲打鬧。然而總是“事與愿違”,當我周末終于回到家里,見到了闊別一周的允兒之后,她那一雙明亮的眼睛怔怔地盯著我看了一會兒,沒有出現任何我期待的反應和表情,只是伸出小舌頭舔舔嘴唇,泰然自若地扭過頭去繼續和她媽媽玩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