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我都是小心翼翼的回憶著當時的場景。
一輛普通的大巴車上,男孩和女孩挨近坐著,初秋時節傍晚的陽光并不顯得刺眼,反而格外的的柔和,映著窗子落到了姑娘白凈的臉龐,更添了一種別樣的韻味。雪白的皮膚映襯著絲絲陽光的暖色,仿佛是這姑娘天生的美,使這淡淡的陽光竟也有了少女般的溫度,讓人格外舒服。我享受著這為數不多的美好感覺,貪婪的眼神緊緊盯著窗外,久久未曾收回……
依稀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古城的夜色來的有點早了,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經意間就散了,剩下的是街道里行人的影子裝點著路燈的光亮,在消瘦的馬路上留下一排蕩漾的漣漪。到底是時間過去得太快,還是夜里多是一般的荒涼,竟生起一絲的不如意。四月里的晚風依舊吹過,結束多半天的游玩,打打鬧鬧的場景就好像剛發生過一樣,雖然和她是第一次相見,但總感覺似曾相識,那種天生的親近力,讓所有的好感都加深了,猶如一朵青蓮掉落在心田,雖然是輕輕的一落,可終究還是留下了什么。
難免是要說再見的,這世間所有的好運又怎能被我一人遇見,就像是我與你擦肩而過,僅僅是擦肩而過罷了。并沒有渴求后來如何,只是相見相思情不易,后來相思斷腸里。遇見,便是種下的情緣,可到底會不會相見?
我守著不知希望的渴望,在夜幕最深的時候睡了過去。從四月里海棠花開的淡雅到六月里驕陽的熱烈,在睡夢的輪回里,數著時間的軸。不過,我還是慶幸忙碌的日子是有好處的,在緊張有序的高考備考中,一切都得以暫時放下。每天早起早睡起早貪黑做著一套套的試卷,手底下的筆不停的摩擦著紙張,卷頭的分數一次又一次的更迭,已經忘了過了多久,已經不知道還有多久,快了,就快了,是的,真的快了……
六月的天熱的有點過分了,可就是這樣依舊堅持著,一天,兩天,三天……就這樣持續了十幾天,也是最后的十幾天,就這樣完了。高考,多么神圣的事情,就在那最后的兩天被手底的筆畫上了一個句號,就此而過。
有人說:高考決定命運。我只是突然想起,生命中有那么兩天,我把命運寫在了紙上,自此沒在過問有關命運的任何事。只是我想起了命運中的“運”,我并不相信我的命會如何,只是我更在乎那個“運”到底還有多大。在這期間,一切都像風一般的輕,一切又都是那么的快,先是通知書,后是車票,其后是不斷的回頭……
是要出遠門了?還是終于要離開?鄉村的早班車鳴笛聲顯得有點刺耳,顛簸的山路曲折迂回,我回忘的眼神一次又一次被擋住,直到家有點模糊看不清,直到眼睛里流露出多情。離鄉的人大概不會忘記最后一眼的家的樣子,也不會放棄再回頭看一眼的余情。我站在更大的車站,望著來往的形形色色的人,我沒有找到家在哪個方向,我一次又一次的轉身,只怕有一次會錯過和家的最后一次告別。我整了整行囊,該走的終不會被留下,又何必牽強,多久之后還會再見吧。
看著諾大的車站,大巴車整齊的排列著,我找了找自己所坐的車,不緊不慢的上了去,在座位上不停的遐想。終于,要發車了,是啊,要走了,第一次離家如此的遠……車上的乘客已差不多坐滿了,我看著旁邊的空位,試想這大概也是離家的人吧,或者和我一樣又或者……
在車門緊閉的前一刻,最后一個也終于上車了。我轉向窗外的眼光收回了一點,又立馬全部拋在了這最后的一個人,那一刻,心情是何等的復雜,我已無心體會,只有眼里的人告訴我,就是她。一個只見過一次的人,一個或許魂牽夢繞的人,這一次,該是多么幸運?相遇,難道真好只是偶然的好運?抑制住復雜的心情,我向她簡單的打了招呼,讓她坐了下了。在她收拾包里的東西時,我看向了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似乎剛才的那一幕還晃在眼前,那短暫的幾秒鐘如此之慢,似乎讓我想起點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