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看《Spring Awakening》其實是為滿足自己躁動的好奇心,誘人的海報,見面會上Melchoir扮演者劉令飛不羈的帥氣,這個熱鬧還真得插一腳。但青春、偶像、愛情,這些青少年時期的唯美我統統沒有看到。這個19世紀的德國小鎮的故事,讓人感到異常壓抑。仿佛一口氣看完了《梁祝》,悲傷滲入脊髓。音樂劇收場激憤的《Totally Fucked》都沒能平復入境的心,有感待發。最想聊聊的是Moritz的自殺。
“我也曾醉倒在雪地里唱歌
玩海盜尋寶的游戲”,
Moritz說的最后一段話。
原諒我串戲,腦子里放映的全是SHE《不想長大》的MV。
一個春夢深深地纏繞了性無知的Moritz,為這“噩夢”他整日精神恍惚,課堂上背錯詩句被老師用教棍鞭打。他成為教導主任和校長眼里的白癡,即使期中考試成績及格也不被信任。
在這個小鎮分數是衡量一切的唯一標準,這個評價毫不夸張。
Moritz假設性的問父親,如果考試不及格會怎么樣。父親反問:“你真不及格啦?你果然還是走到這一步了,我就知道。。。”在父親看來,Moritz的不及格會影響一切,母親去教堂做禮拜會被說三道四,父親外出社交也毫無顏面。這個世界里分數就是鐵的規矩,順從是衡量與標榜父輩成功的唯一準則。
Moritz的期末考試沒有及格,面對不能進入高年級學習的壓力,父親的嚴厲譴責,向外界求助無果的焦慮,Moritz最終拿起了手槍,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Whistle through the ghost,still left behind”宣泄著對這個殘忍社會的不滿,對這個不能做自己,個人為教條約束的社會的憤怒與無奈。
“做自己”,是不是很眼熟,對,沒錯,無論是電視臺的廣告,還是各種推廣軟文,到處都遍布著它的身影。如此誘人,如此生動,以至于能第一時間對用戶心理進行干預。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做自己”永遠也只能是生活狀態的理想型。
前陣子有個朋友跟我訴苦,最近與老婆雙方家庭出現了很嚴重的裂痕,在金錢觀、教育觀上不能夠達成一致,沒法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朋友奉勸我不要輕易結婚,結婚之后會面臨各種各樣的約束,雖然當今社會很開放,但是在中國傳統文化的映射下,結婚不只是兩個人的事情,而是兩個家庭的結合與磨合。
因為所學專業的原因,此前接觸過很多論證這一觀點的話題,也知道當前的中國結婚必然是兩個家庭的事情。然而,涉世不久的小姑娘面對一個異常鮮活的樣本時,講真,我懵逼了。
對于個人選擇與決定,當提到“做自己”,自認放蕩不羈愛自由,我覺得“做自己”是我的必然狀態。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或獨善其身,取決于我的個人意志,我完全可以做到“做自己”。然而事實證明,還是too young too naive,我做不到。
就像我看了《Spring Awakening》,我朋友圈就多出了兩個小視頻,我要曬給朋友們看,看我多文藝,今晚又來看劇了。
KY前陣子有一期講自我暴露提到,神經科學家Tamin(2012)的研究認為,自我暴露幾乎是我們的一種本能動力,因為它能激發大腦的獎賞機制:核磁共振掃描顯示,我們大腦中負責獎賞的中腦邊緣多巴胺系統,會在自我暴露的時候被激活,引發獎賞,獲得當我們因為食物、性而得到獎賞時同樣的反應。
也就是說每個人,期望被關注都是一種本能,本能使然我們會活在他人與社會的眼光下被社會所期待并評價。這是其一。
其二,刨去我們主動接受的部分,我們不自覺的被群體被社會所影響甚至約束。年齡到了,就該老老實實結婚生子,什么單身貴族都是狗屁;災區出了什么事,馬云捐了幾個億少了就要被罵賣國賊;朋友借錢,不給就是沒義氣,還美名其曰考驗友情。我們很多時候甚至都沒了自己選擇的權利與余地。
“做自己”于我而言,是很有難度的,但所幸的是,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解自己內心的想法并且很堅定,我想這是我區別于抑郁癥患者的唯一特征。
一個課堂上緊張背錯詩句就要被教棍鞭打的德國小鎮,人們從小受到的教育除了枯燥的公式、莫名所以的詩句與必須嚴格執行的規矩外,別無其他。教條蒙蔽了所有的情感與智慧,規矩卻也阻擋不了青春的萌芽。這樣的環境下,不抑郁我都覺得奇怪。面對個人成長與社會規范的變態不匹配,Moritz無法順從卻也無力反抗,能且只能選擇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