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生了兩個姐姐后,時隔四年懷上了我,滿以為這次會是個男孩,傾注了全部的希望,但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我還是個女兒。聽說當時母親哭了,父親還安慰過她。時任隊里會計的父親得帶頭讓母親結扎,所以他們的生兒夢徹底破滅了,只落得一聲嘆息。
在農村來說,沒有兒子是父親的硬傷,母親的軟肋。父親會因為沒有兒子在村人面前抬不起頭,母親會在三姑六婆面前說不起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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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那農村有個風俗,家里只有女兒得招上門女婿。大姐二十二歲那年結婚留在了家里,按理說姐夫得改名換姓,結婚那天在兩邊一干親屬的見證下立了字據,寫在一張大紅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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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反悔了,不愿改,父親敢怒不敢言,頗為無奈,也只好作罷。當晚父親喝了很多酒,哭得很傷心。那是我頭一次看見父親哭,有點心疼。
父母和姐夫鬧意見都是為了我,以至于這么多年我為自己的存在和無能而深表遺憾!
01
一九九一年我中考,沒考上公費中專,但達到自費,失利的沮喪讓我異常沉默,因為沒想過再去跨學校的門,所以整天在家昏睡。
那年八月的一天,我的初三班主任派我一個男同學去找我,要我去見他。
老師一臉嚴肅,看得出很惱怒。
“沒有考上公費還可以自費,怎么就不見你有動靜,就這么放棄了嗎?”
“我們家窮,讀不起。”
“你回去讓你爸來,砸鍋賣鐵也得上學,不是還有房子賣嗎?”
“房子是大姐的,不能賣。”
“那賣一半,現在有機會在你面前,一定要抓住。”
我無話往下接,就逃也似的走了。
父親去了,也受到了老師的嚴厲批評,不善言辭的他只能一直陪笑,連聲說謝謝老師關心,答應回去和母親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