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版衍生。
腦洞來自沈教授為了打消趙處的懷疑而戳破手指的舉動。既然受傷可以加深趙處的信任,從善如流的沈教授決定多做些嘗試。
清水不拉燈。CP為瀾巍瀾!瀾巍瀾!瀾巍瀾!偏瀾巍。
重度潔癖黨可以點X。拒絕KY和杠精。
人物不屬于我。
若有OOC請輕拍。
說起來沈巍常年不生病要感謝的真不止是特殊體質,還有他數年如一日的自律到極致的生活習慣。
與對門趙處長家中裝滿了過期牛奶、過期速溶紫菜蛋花湯、硬得像石頭塊似的面點和軟得快化成水了的蔬果的常年落灰的冰箱不同,沈教授的冰箱永遠干干凈凈而滿滿當當。沈巍身兼龍城大學教授、斬魂使和特調處“實際顧問”數職,平日繁忙。為了減去其他不必要的社交應酬,他很少在外邊吃飯。即便是忙到很晚,沈巍也習慣回家后下碗面條或者熬粥。長此以往自是隔絕了外頭不干不凈的地溝油烹制的食品。
沈教授沒有手機,不做科研時不碰電腦,查閱資料多用紙質書。與“夜貓子”習性的現代人不同,他作息規律,保持著十一點睡七點起的習慣。夜幕墜下來以后,他就像是化成了一座周身環繞著縈縈霧氣的精美而冰冷的雕塑,外界的一切都與他再無關聯。枕著如水的冰涼月色,沈巍做的最多的事大概就是在腦海中重現白天與趙云瀾相處的滴滴點點,透過他的輪廓去觸摸那個千萬年前曾陪伴他、拯救他、亂他心曲的人。
窗外傳來“嗒嗒”兩聲,沈巍從遙遠的回憶中迅速抽身,一手擰緊了水龍頭,另一手輕輕拉開了簾子。只見那只白貓呈半直立的狀態,兩只前爪扒在窗上。見了沈巍也不再驚慌,而是將前爪微微一合,竟像是作了個揖。這白貓算是小區的寵兒,因長相嬌憨平日總得些小姑娘的逗弄,漸漸也學了些討喜的把式。沈巍一雙翦瞳對上了白貓圓溜溜的眼睛,一時不知對這"通靈"的小生物作何反應。怔忪之間,白貓輕叫一聲,矯健地順著管道竄了下去,白色的一點瞬間淹沒在墨綠的矮灌木叢間。
沈巍微微一笑,拉開窗,打算把兩只碟子收回來。牛奶的那碟已被舔舐干凈,另一碟則剩了些殘渣和辣椒碎。超市魚干的口味五花八門,沈巍為了省去挑選的麻煩,什么口味都稱了些,不想這白貓卻不好辣口。
不過辣椒倒是有些用處…沈巍捻了些碎末沉吟著,像是有了些什么打算。
"看不出來啊沈教授。你平時斯斯文文的,原來口味還挺重。"趙云瀾叉開腿坐著,一雙亮晶晶的眼驚愕地盯著面前一桌色澤紅紅綠綠,看著就像要鑼鼓喧天過年的菜。釀尖椒、辣子雞丁、麻婆豆腐、青椒豆腐皮,光是看著就讓人喉嚨冒煙,忍不住直吞咽。趙云瀾暗想,果然人不可貌相,他本以為這位沈教授該是吸風飲露的神仙,再不濟也得是只吃些香菇菜心、清炒芹菜的人。
"……"在廚房熬粥的沈教授也不禁默默腹誹起來。身為生物工程學教授,他對人體結構了如指掌。像感冒發燒這類小不適的病理沈巍自然清楚——無非分作病毒和發炎兩類。既然無法邀請病菌主動上身,發炎便是可行的渠道。沈教授的打算本是默默干了這一桌辣椒糊再去上課。今天下午2-6點的時間都被排滿,待到上完課喉嚨必然是廢了。回來及時沖個冷水澡,不吹干也不用武力值烘干頭發,必要的話再去陰界走一趟受受凍。第二天自己在趙云瀾眼里"不夠手無縛雞之力"的形象定是可以即刻扭轉。
卻沒想到趙處長清楚地記得"想喝粥可以隨時去沈巍家"的這個約定。當沈巍做好一桌辣椒,一臉冷漠凝重地提起筷子打算進食時,趙云瀾敲開了他的家門。
"你感冒剛好。這碗粥是你的,別碰那些。"沈巍把剛熬好的砂罐推到了趙云瀾面前,罐內黃的玉米綠的豆子擁擠地挨著,趙云瀾拿起勺子攪了攪,罐底的青菜和蝦仁浮了上來,看著非常小清新又清心寡欲的樣子。趙云瀾撇了撇嘴,嘀咕著這看著真不符合自己的風格。但是身為蹭飯的"人精",趙云瀾自然是極懂察言觀色的,不敢有什么意見。他低下頭三下五除二地干了這碗"清心寡欲粥",油嘴滑舌地夸贊了幾句沈巍的廚藝之后便支著頭想看仙風道骨的沈教授如何吃下這些重口的食物。
沈巍看似面不改色地往口中遞著辣椒,內心已是沸反盈天。他之前從不吃辣,這次為了起效快,沒完全按照食譜來做,而是擅自把辣椒的比例加了幾倍。再加上他想了數千年的人就坐在對面,專注地沖他投著灼然的目光。沈巍只覺得身上無一處不發燙,喉嚨更是焦渴到了極致,每次吞咽都像是咽下了沒去殼的榴蓮。好在他原本膚色冷白,自制力又極強,在趙云瀾看來他神色如常,唯一不同之處就是面色和瞳底微微發紅,和其他吃辣的人別無二致。
正當沈巍盤算著他還要再吃多少粒辣椒才能達到最好效果的時候,趙云瀾的手機突兀地響了。才剛按下接聽鍵,一名男子的聲音就在耳邊炸了開來,"是趙先生嗎?請問沈教授在你身邊嗎?!""哎,麻煩您小聲點。請問是哪位?"趙云瀾不急著回答,他的號碼知道的人不多,打給他卻找沈巍就顯得更奇怪了。
"我是沈教授的學生。如果他在您身邊的話麻煩您把電話交給他!事情緊急!"聽罷,趙云瀾沖沈巍揚了揚下巴,把手機置于桌面,兩指一使力,滑給了他。"我是…咳…沈巍。"沈巍清了清嗓子答道。"沈教授!我是張銘昊!您現在能馬上來學校嗎?!卓婷上天臺了,誰勸都不愿意下來!"沈巍神色一冷,壓著聲音匆匆說道:"不要停止和她對話。穩住她,我馬上到!"趙云瀾也收起了懶散的神色,兩人距離挨得近,手機通話斷斷續續的漏音早被他聽了個十成十。他沖沈巍微微一點頭,"龍城大學是吧,我送你。"拎起了掛在椅背的皮衣外套,邊穿邊往外走去。
沈巍繃緊的心在趙云瀾一個眼神安撫下漸漸舒展開。盡管這個男人看著放蕩不羈,自由痞氣,偶爾認真的樣子卻讓人無端地愿意全無保留地相信他。
張銘昊掛了電話后回身攔住幾個想沖上去的男生,沖站在圍欄邊神色恍惚的女生喊道:"卓婷,回來!你不想再見見沈教授嗎?!他已經趕過來了!"剛出事的時候他還在寢室"吃雞",一局間隙刷朋友圈才發現被人議論紛紛的決定了斷此生的人是自己的同班同學。
卓婷性格怯懦而孤僻,放在雀躍的大學班集體里就像是活的背景板。沒有人在意她有沒有來上課有沒有吃飯也沒有人擔心她晚歸會不會有危險。她就像向日葵花叢中的一株細瘦的雜草,孤獨而畏縮地在熱鬧襯托下活著。她二十多年的生命里極少感受到人情溫暖,若要細算,沈巍得算一個光源。
沈教授業務能力強,長得又好,每次下課都會被一眾沒了高考壓力精力過剩的學生纏著。大學班級人數多,再加上隔壁系時不時跑來蹭課的,上課學生流動性實在是大。沈巍性格溫和疏離,和課后提問的學生交流已是他精力的極限。而卓婷每次上課固定坐在最后一排窗口漏風的位置,從不回答問題,甚至不抬頭,上課鈴響前十秒悶著頭走進來,下課鈴響迅速離開。按理說沈巍是不會注意到卓婷這么個人存在的。
巧合發生的時候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傍晚。沈巍好不容易把幾個嘰嘰喳喳圍著他問私人問題的膽大女生打發走,整理好教案往階梯教室內隨意掃了一眼。那天是大雨天,關了幾盞大燈的教室陰沉沉的,風從最后一排左側靠窗的位置灌進來,夾著密密的雨,毫不留情地拍著坐在窗邊的那個人,澆了她一頭一臉。她卻像沒有知覺一樣,干燥起皮的雙唇緊抿,左手緊緊攥著個什么。沈巍皺著眉走上前去,"同學,下課了。你是沒帶傘嗎?不如老師送你回去。"
女生聽見聲音渾身一顫,像是驚著了的壁虎一般回過頭,眼底沒有褪去的是大片的漠然和恨意。她不說話也不動,似乎是覺得面前的人會像經過她卑微生命的所有人一樣厭惡她身上衰頹的氣質而遠遠躲開。受到歌頌的向來都是高山秀水,會有人愿意凝視深淵和沼澤呢?
沈巍此時的內心也是一顫,他與那女生無聲的對視著。窗外傾瀉如注的大風大雨,屋內的桌椅陳設,那女生除了眼睛外的五官都在疾速模糊扭曲,只剩下那雙眼中的兩團若隱若現的火焰不甘心地搖晃著、燃燒著。一瞬間時間像是呼嘯而過的列 車,轟鳴著蓋過了他的呼吸聲。沈巍一眨不眨地盯著她,在她身上看到了千萬年前被困在原地的自己。連魂魄都是漆黑的自己。他霎時覺得心血翻涌,那些被他強行壓住的暴戾和不甘險些從他眼角溢出來。
"汝當堅守心性,不可沉淪。"此時,一把醇厚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沈巍似是從回憶中驚起,他匆匆斂下目光,右手看似無意地整理著左手袖口,卻在抽離時輕拂了左手的掌心。那里有一線金色沒入,是初見時那人在他手里畫下的安神符。
"同學,可以陪老師等雨停再走嗎?"沈巍重新抬頭沖她一笑。沈教授的眼睛不笑時黑白分明,笑起來黑與白的界限卻模糊起來,融成了一片濃郁的黑色,襯著濃眉長睫,極為好看。
他深知孤獨久了的人不愿意麻煩他人,卻享受被人需要的感覺。果不其然,那女生低下了頭,許久后發出了微弱的一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