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圣誕節會下雪嗎

此刻,我正坐在臥室里,手機一遍一遍的反復播放著大提琴演奏的《遺忘》,手指敲打著鍵盤,腦海里想著他,這是自他離開的第一周零3天。我們見面三次,兩次吃了他說的地道百年老店里的米粉,一次見面是他第一次見我。我轉身,他就在巷子的勁頭,我的樓底下,如他所說的那樣,他很高,手中提著一盒東西,后來知道,是蛋糕,我愛吃甜的。

之后,他便出差了。

他沒有告訴我他去了哪兒。當我興沖沖地下班告訴他說“要么你來接我,要么我來接你”才發現電話沒人接。我心里想著,前兩次他都是因為有事情才放我鴿子了,這次我不如先去他那兒給他個驚喜,于是即使電話沒通,我也屁顛顛地擠進人潮如海的地鐵,逆向著在他居住的站點下了車。我在地鐵出口等啊等啊,正對著我的一個男生,約莫二十幾歲,似乎也是在等人,我們兩個一人坐在地鐵出口的一邊,時而望望外面的雨,時而看看對方焦急的臉。天黑,燈光暗,自然看不清對方的樣子,但是許久不接電話的狀態旁人大概都能猜到。

我去每一個城市,大概都有一個原因,一為追夢,一為男人。

這一點,我承認自己十分沒出息。只要是自己心里認可了的男人,即使對方把屁股對著我,我也覺得他放的屁香噴噴的。

在這之前的一次見面,也是下雨天,也是我絲毫沒有羞恥和矜持的就說要陪他一起吃晚飯。我們吃的是一家粉店的米粉,之后我們就打著傘,踩過了幾條街。我嚷著要吃甜食,冰激凌吧。他有點訝異的問我,這么冷你要吃冰激凌?然后我們去了麥當勞,我要了草莓圣代。其實我根本不想吃冰激凌,我只是覺得冷了,我想進店里坐一坐也好,暖和些。他打著傘,我能感覺到他的手冰涼了,我說要不我們回去吧。他說這么早回去?我說,不是怕你冷嗎?結果,在下一條街下天橋的階梯時,毫無準備的就在他臉前摔下去了,連接著擦了幾層臺階。我知道,腳肯定傷了。他問我沒事吧,我強忍著淚水搖頭。他怨我說,逞什么強呢,下雨路滑應該攙著他走。我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呼喊,傻瓜,你要背我呀。他送我到了地鐵口,問我要不要打車,要不先坐一坐緩緩。我顛婆著靠著一邊,頭偏過去不看他,我怕他看見我的眼淚。他問我還疼嗎,我又搖頭。其實我心里已經罵了自己一千遍,你是豬嗎?可是,沒辦法,這就是我。

那么高的階梯,我一層層地走了下去,扶著墻。他沒有送我。我心里又一遍遍的喊到,傻瓜,你要送我啊。

從那以后,他消失了。

剛開始,他問我,丫頭,腳好些了嗎?出差之后也告訴過我,周三回來。

我以前也體驗過度日如年的滋味,那就是在思念一個人的時候。只是那會兒我不害怕,不擔心,我會生氣,我會發脾氣,我會打電話過去之后對方立刻打過來。

然而他,電話不接,信息不回。

已經過去快10天了,我笑自己,未來還有多少個10天啊,我都打算這樣下去嗎?

“自伯之東,首如飛蓬,豈無膏沐,誰與適容?!边@是我在朋友圈發的狀態。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領導當著其他同事的面說,來給我們這位美女同學梳妝打扮一下,振奮一下精神。

前一天晚上,他給我留言說,“矢志不渝,何需適榮?!?/p>

矢志不渝嗎?是我還是他?

但這也算給我打了一陣強心劑,只要我心里有他,我還愛他,不管他去了哪里,我總是要等他回來的,如果真的他是不愛我了,我也得要個告別吧?

可是,會是這樣的結果嗎?

我學不會將工作與情感分開,他不在的日子,我不知道我回到這個城市的意義在哪里。

時間似乎在我的鐘表上過的太慢太慢,我無心其他的事情。

然而我又怪自己,萬一真如自己想的那樣,他亦不珍惜我的一片真心,我該如何?難道就不活了?難道又要離開這個城市?

不,不會了。

我知道,一切自有定數。以前我不信命,然而一個人能有多大的格局,怕是從小就定了的。我是一個渴望自由的人,怕是不會在職場太久,把一匹野馬關在家里,總是不合適的。

我知道,他有凌云志,他想馳騁在他自己的天地里。只是,我不知道他的天地里可會有我。

今晚,我還得加班,公司有些事情沒有完成,照理說我應該全力以赴,心無旁騖,然而沒有他的消息,我似乎覺得有沒有工作也沒有那么重要。

白天看著中國古代的名醫故事,心里一陣沮喪,晚上姐姐和我聊天,她說有時候覺得人每天就是上班,吃喝拉撒睡,也沒多大意思。我說,如果可以,我寧愿回家守著我那一畝三分地,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不用手機,不用手表,看看太陽的影子,當他找到我們家前面那顆棗樹的時候,便是上午,當太陽曬到正屋前,就是中午,太陽斜長地照進家門就是下午兩點了。每天黃昏,只要是晴朗的天氣,我總能看到紅彤彤的太陽西沉的過程,它掛在眉黛一樣的遠山上,靜謐又祥和。我喜歡聞到雞犬之聲,喜歡晚上仰望星空,喜歡心與自然交織的感覺。然而,這一切,城市給不了我。

城市不停地催促我要工作,加班,談項目,掙錢……城市不停地提示我,這里每一個擦肩而過的心里都在思考著如何致富。當然,這只是我的想象,真實的是很多人在我擠公交的時間里牽著一只穿著漂亮衣服的狗悠閑的溜達著,在我下班回家的時候剛好收拾好廣場舞的音樂播放器。

城市,讓我沒有生活,我感覺不到喜怒哀樂在我臉上乃至心里的變化。姐姐說,只要姐夫出差,她就宅在家里,哪里也不去。我心里想著,這要真有天下掉餡餅的事情,估計她也是不知道的。和她不一樣的是,我在家里待不住,我總想往外跑。

那個說會帶我天涯海角一起跑的人,那個說每天都想看到我從身邊蘇醒的人,你到底去哪里了?我不愿意你食言,也不想你失信,如果你知道我正如此的思念你,請你告知你的安全。

再過十天,就要圣誕節了,圣誕節前夕是姐姐的生日,不知道你是否會回來,我想親手給姐姐做個生日蛋糕,如果圣誕節下雪了,我想出去打雪仗,我想每一個我開心的事情,都有你在看著我,陪著我。我想告訴你,雙十二我剁手了,還買了一個超酷的雙肩書包,網上有買家說她的老公很喜歡,背上去很帥。你可知道,我也一直想等這么個機會,給一個5分的評價,說這樣自豪的話。

只是,你一直都不在。

這一秒,我問自己要放棄嗎?下一秒我便搖頭,時間多是癡情女,如果我沒有其他女子那樣幸運,總歸有個人可念,可想,可祝福,那也是幸福的,至少我知道,我喜歡的人,這個世界存在,他便是希望。

有時候,我不知道我在怕什么,明明知道以色侍人不長久,如果一個男人看上的女人的美貌,這個女人不是幸福的。更何況我連美貌都沒有。

白天和姐姐追羋月傳,羋月在弟弟被魏夫人抓走四處求助無果的時候,我哭了,和娘娘一起涕泗縱橫,因為我躺在床上,眼淚濕了被褥。我想起了在上海的時候,面試回家口袋只剩五塊錢,不敢打車不敢吃飯,怕天黑了回不了暫住同學同事的家。想起了那個大雨瓢潑的白天,父親的哭泣。想起了分手不到一個月后前任結婚的消息。想起了自己爛醉如泥倒在地上睡了一夜第二天照常上班……我不知道為什么,現在看任何節目,電視劇,淚點特別低,甚至連逛街看看人來人往,看相聲看喜劇……站立風中的時候,總有一種悲壯的感覺,好像下一秒,一切都結束了。想當年我可是看恐怖片都會笑的人。

有時候,人長大只在一夜之間。

第一次你見我的時候,我說我要出去玩,我其實只是想去湘江邊走走,我想告訴你,這條湘江邊上的故事。又或許,我只是想去吹吹風。你說我像個孩子,不用說那邊多遍,說三遍就可以了??杉词刮艺f了那么多次,你還是說外面風大,太冷,等天晴暖和了,想去哪兒去哪兒。

天已經晴朗了好多回了,我期待的最后一次的香葉紅了,我還是在家里,心里期待著某個人的出現。不是我一個人不能去,有時候總是覺得,一個人的故事不能叫做故事,感覺會太孤寂。

我想做個孩子,可我不再是孩子,再也不可能是孩子,你看孩子那么完美,我哪里配。

我很希望,你嘴中所說的“一生一世,非我莫屬”,是因為我敲開了你心靈的門,走進了你的心。謊言有拆穿的時候,甜言蜜語有膩的時候,我不要什么將來的幸福,我只要現在的安心。

你曾說,你的她在你下半生的城市里。你的言語中讓我感受,這個城市不會是你的歸宿,你遲早會飛走的。我即使現在能纏著你,將來呢?不能給你幸福,寧愿放你自由,這是我的過往教給我的經驗,我不會再傻傻地拉著某個人的衣袖,在人來人往的街頭哭得鼻涕眼淚直流,也不會在固執的又跑回說再見的路口賴著不走。如果,如果你不是那個愿意和我一起走的人,我只會擦干心里的淚,笑著揮手告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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