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只手

鄭重聲明:本文參與文友匯第三期征文,原創首發,文責自負。

我是一個寫文愛好者,文寫到一半,察覺文理思路不對。合上文本,我打算出門散散步,清理一下思路。

走出小區,掃一輛共享單車,開始漫無目的的騎行之旅。

行人匆匆,各自忙碌。不覺間我已騎行到海邊,海風呼嘯,海浪一潮追拍著一潮。我沒趕上日落,好在還有黃昏。

這里有不少看客,有的背上行囊陸續離場,有的在岸上拍最后一朵云霞。我赤著腳踩在沙灘上,浪潮洶涌澎湃,后浪沒過前浪,淹過我的腳丫、腳踝、小腿,海水是冰涼的,它多淹沒我一分,我就多感受到一分寒意。

看海的人早已離開,沒了身影,而我還立在原地。我動不了,也不想動,我想看看海底有什么?冰冷的海水淹沒我的腹部、胸口,最后我的頭沒入海面。呼吸困難中,我感受到對死亡的恐懼,求生的本能讓我不斷揮舞著手腳,在掙扎著。

許久,我還是沒有自救成功,已經沒有多少力氣的我,索性撒開手,任由身體沉入海底。

身體慢慢下沉,意識逐漸清晰。我看到一個電子頁面,有一張圖片,一只紅色的手,握緊拳頭,好像在說,加油!

我想去觸摸那個拳頭、那只手,也許它能救我。快要觸摸到時,我腦子里出現另一個聲音:

“不,你要去海底看看,去看海底有什么?去海底,海底。”

我聽從了這個聲音,繼續沉入海底。

這時我聽到許多嘈雜的聲音,那些聲音似乎來自我筆下的人物。

A說:“你算什么作者,故事只會開頭,不會結尾。寫了我,又寫不完全,我在你筆下是個殘缺不全的人。”

B說:“你根本不會寫作,為什么非要寫呢?你回頭看看,你從來沒有成功過,無論任何事?!?/p>

C說:“你個笨蛋,你腦子里都是低趣味,你寫不出好故事的。你記得那年,那個黑暗的轉角嗎?你連自己的過去都無法面對,還想寫故事,可笑!”

……

那些聲音在扯著嗓子嘶吼,在嘲笑。它們在發泄不滿,讓我震耳欲聾。我感到頭痛欲裂,腦袋使勁兒搖晃,反抗。

這時我感覺到有人觸碰我的手腕,他靠近我,在我耳邊說:

“沒關系,寫作是一件慢性的事兒,你才剛剛開始。

別害怕,過去都會過去,坦然去面對。

你不再是曾經的你,你將更加強大。”

這個聲音柔軟又鏗鏘有力,一字一句都帶著振奮人心的力量。

他說:“要相信自己,我們是平凡中的不凡者,我們可以成功。

上去吧!海底是虛無,是水和礁石,是海生物,沒有你想要的東西。你想要在海上,在陽光下,在你心底最深處?!?/p>

我猛地睜開眼,眼前是電腦、桌案,原來是個夢。

“怎么這樣冷的天,你竟睡出了汗?是做噩夢了嗎?”說話的人是我的先生。

“不,沒有。是你給我披了件大氅衣的緣故,熱了些?!?/p>

我起身想把大氅掛起來,步子還未跨出,先生便已經從我手里接過大氅,掛了起來。這件大氅是他給我買的,可我不太喜歡,故也不常穿。我本想收起來,但先生說就掛在那兒,待我想穿的時候,也方便。

“晚飯想吃什么?老公去做,你別一直盯著電腦,若實在沒思緒就緩緩?!?/p>

說完,他在我額發間輕輕印上一吻,又溫柔地看著我。

不知為何,我仿佛在他眼里看到一頭野獸掠過,只是一瞬,便再也無法捕捉。他眼里裝滿愛意,這份愛意把我包裹得很緊,我似乎很溫暖,又有些僵硬,就像一只死掉的蟬蛹。

“寶貝,你還沒告訴老公,想吃什么呢?”溫軟的聲音把我拉出幻想,回到現實。

“我想吃茭白炒肉,糖藕,其他的你定吧!”

“好?!毕壬焓帜ゲ渲瘟斯挝业谋羌?,便轉身離開去了廚房。

我坐回椅子上,抬眼望向窗外。黑色的夜,沒有月光,蒙了灰塵的路燈,有些昏暗。幾片樹葉飄落,有一片隨風飄著飄著,落在了路燈上。這下,那盞路燈,又更暗了幾分。

都說寫作之人,是愛幻想的,我也如此。我隨時隨地都會陷入自己的幻想,甚至有時候陷進去,就出不來,隨著幻想你的人物生活,直到死亡。我還會做一些奇怪的夢,夢里耳邊會有很多聲音,那些聲音好像都來自于我寫過的人物,它們叫囂著,勢要把我撕碎一般。

“吃飯了,寶貝。”我總愛幻想,在我幻想的時間里,我的先生就耐心地替我做好一切,他總是很溫柔,溫柔得那么的不真實。

“寶貝,要乖乖吃飯。

寶貝,天冷了,我給你買的大氅要穿起來。

寶貝,想吃什么,老公給你做。”

先生的聲音溫柔體貼,不絕于耳。可我卻找不到他,他不在客廳,不在廚房......

我慌亂地尋找著,房間天旋地轉起來,眼前的一切,陷入黑暗。無盡的黑暗里,我又看到那只紅色的手,握緊拳頭。我努力地想去抓住那只手,這時我好像看到了第二只手,是綠色的,它比了個耶的手勢。

我睜開眼,一切都是白色。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墻、白色窗簾、白色床鋪,這時一間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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