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4月24日,我的生日。清早起床,打開QQ,收到很多人的祝福。有爸爸的,有好朋友的,有小學(xué)初高中同學(xué)的,還有一個不知名兒的。我一一給了回復(fù),熟悉的朋友就約一下再見的時間,久未聯(lián)系的同學(xué)就聊一下近況。對于不知道名字的那一位,我剛開始以為是自己的同學(xué),但不小心把別人忘記了。聊過之后,才發(fā)現(xiàn)我們根本不認識,或者說我們都忘記了對方。
打開微信,閨蜜群里發(fā)起了一年九次的“點耳朵”儀式。“點耳朵”指的是表情包里的一個圖像:一只小白兔一甩頭,兩只耳朵上就燃起兩簇火焰,像兩只蠟燭,頭頂還寫著“Happy Birthday”幾個字母。所謂儀式,就是一個人發(fā)了“點耳朵”,并@壽星,其他7個人接著發(fā)“點耳朵”,還蠻有喜感的。生日一年一次,我們有9個人就是一年九次。
每個年代,每個年齡階段,都有自己獨特的慶祝生日的方式。我回憶起這些年過的生日,覺得確實有些意思。
上學(xué)前班的時候,我和爸爸媽媽還沒有自己的房子,住在十平方米左右的招待所。一張床、一張書桌和一把椅子就能把整個屋子填滿。廚房和廁所都是外面公用的。過生日的時候,奶奶給我?guī)韮蓚€小蛋糕,每個蛋糕比蛋撻大不了多少,一只手就能包住。奶奶說,一塊錢一個,兩個兩塊錢。那是我印象中的第一塊生日蛋糕,蛋糕上面敷了一層奶油,就是現(xiàn)在生日蛋糕的袖珍版。我坐在床上,奶奶坐在椅子上,你一口我一口把小蛋糕吃得干干凈凈。
小學(xué)的時候,有陣子流氓兔盛行,我們都喜歡收集流氓兔卡片。我過生日時,有三個朋友不約而同地送了我流氓兔的瓷器,每人送一對。我高高興興地把它們放在櫥窗上,一字排開。結(jié)果,在家跳橡皮筋的時候,不小心手一揮,打爛了5只。我趕緊把“幸存者”收起來,再也沒有拿出來過。更倒霉的是,有幾個禮物是在外面玩的時候收到的。因為大家要玩“三個字”、“點穴”等游戲,需要滿操場地跑,禮物沒法拿,我就把它們掛在籃球架上。當時天色已經(jīng)很晚了,又是在學(xué)校里面,我們都以為很安全。結(jié)果,要回家的時候發(fā)現(xiàn)裝禮物的袋子不翼而飛,我的心快疼死了。
10歲生日那年,爸爸按照慣例帶我去照相館照相留念。那時,我們都不知道還有藝術(shù)照這種東西,花個幾十塊錢照幾張普通照片,已經(jīng)是很奢侈的一件事情,但是相館老板硬是憑著三寸不爛之舌讓爸爸同意拍我的藝術(shù)照。照相的時候,老板一個勁地夸我好看,把爸爸和我都哄得特別開心。回去的時候,我跟爸爸說:“藝術(shù)照好貴啊,要幾百塊錢呢。”爸爸安慰我:“又不是天天照,而且確實照得好看。”在所有照片里,我最喜歡的是“香妃照”,就是穿著《還珠格格》里面的香妃服拍的。但是媽媽特別討厭這張照片,說不吉利,她擔心我像香妃一樣英年早逝。照片拿回家沒幾天,我就發(fā)現(xiàn)“香妃照”上的“香妃”兩個字被人用刀刮去了。再過一個星期,整張照片都不見了。為此,我還郁悶了兩三天。
第一次高考,我發(fā)揮失常,孤身一人來到長沙復(fù)讀。18歲生日恰逢周末,大姨來看我,給我買了一個十寸的大生日蛋糕。晚上,我把它放在講臺上,誰來自習(xí)就給誰切一塊。總共來了十多個同學(xué),就是這群不太熟的同學(xué)陪伴我度過了一個難忘的夜晚,讓我在異地的第一個生日不那么孤單。
順利保研之后,我如范進中舉般突發(fā)中度焦慮抑郁癥,每天以淚洗面。所有關(guān)心我的人都在幫我想辦法,爸爸媽媽更是為了我東奔西走,操碎了心。皇天不負有心人,終于,在23歲生日那一天,我右手抱母親,左手環(huán)父親,又露出了孩童時單純快樂的笑容。
雖然每年慶生的形式有所變化,但愛我之人的心意永遠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