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誓輕許,韶華不負(3)穿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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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晟,男,漢族,海陵人,生于1981年,獲H大文學博士學位,曾任職于D大中國語言文學系,后調入C大,任教授、碩士生導師。研究方向:漢語史,古典文獻學及方言學;開設課程:古代漢語、文化語言學、走近古代漢語(人文)。

剛一平復收到陸晟肯見面的信息的激動,齊蓓就打開學院網站找到陸晟的教師主頁,只有簡短介紹的幾行字,讓她大失所望。其實她本來有很多機會提前了解陸晟的。但因為實在難以相信二十三歲的葉淺真的要相親,也就沒太當回事兒。直到葉淺偷偷去課上看陸晟,齊蓓才真的相信這個不走尋常路的表妹說的要相親不是開玩笑。

然而更加讓她沒想到的是,自己不過是跟陸晟語焉不詳的提過幾句葉淺,怎么一發消息陸晟如此爽快地定好見面的時間和地點,要知道陸晟還是蠻難約的嘞。目前事情的發展進度顯然已經大大超出了她的預料,但她齊蓓也不是浪得虛名,把各項準備工作做到齊齊備備可是她齊蓓一直以來的優良傳統,這簡簡單單幾十個字怎么能夠滿足她呢,此時齊蓓只恨自己平時八卦得不夠。

這不,周五一上班,齊蓓找了個由頭就去到了學院研究生辦公室,這里的張姐可是學院的資深八卦小達人。上到今年誰有機會評博導教授旗手先進,下到那位導師跟學生關系緊張,以至于誰家孩子該上小學了,那個老師家的冰箱壞了,無一不知。誰知打問的話一出口,就被張姐打趣了一番:“怎么,鐵面無私喬老師手里握著建筑界的青年才俊,還對文學院的新晉男神感興趣啊?”

本科教務的事情本來就多且雜,齊蓓又是對工作抓尖要強的性格,平時關注辦公室八卦的時候就不多。況且這半年有空就去準備結婚的事情,待在辦公室的時間更少。聽到張姐的調侃,也只能略顯尷尬的笑笑說到:“我就是有點納悶,咱們這好歹也是國家重點大學,雖然不在一線城市,怎么他年紀輕輕就能來當教授呢?外面關于陸晟的背景各種版本的猜測都有,我這不也是好奇嘛。”

“要說這個,他們別人的還是瞎傳的多。不是咱們本地人,具體出身不清楚,不過細看他言談舉止,還有學院領導對他婚事的關注,家里一般都不差的。他學術上的背景應該算他的博導吧,是挺厲害的。但能進C大除了博導的引薦,還有就是你也知道咱們古代漢語研究所確實缺人,林老師、謝老師兩個過個兩三年一退休,只剩倪悅和劉宗齊兩個30來歲的年輕副教授撐得住門面嗎還,青黃不接太嚴重,想請大牛來又舍不得砸錢,正好陸晟有機會申請到國家課題,機遇好真沒辦法,人家就是有這命”。

齊蓓聽這一大串話,眼波一轉,心想,果然沒找錯人,又繼續試探著問道,“聽說陸晟人蠻好的哈?已經實力在女研究生群體圈粉了?咱們學院不會也出一段師生戀的佳話吧。”話音沒落,有人敲門,來找另一個老師取材料。齊蓓早認出了這個高高瘦瘦穿白襯衣的男孩子是陸晟的助教蕭繹,就說:“哎呀,我那邊也有文件要喊他們來取,我先回去了。”結果劉姐卻還是旁若無人的繼續剛才的話題。“陸晟怎么可能看得上這些黃毛丫頭,連院長的海歸侄女兒都被他冷處理了……”

回到自己辦公室,齊蓓又處理了兩個文件,好不容易挨到下班。回去看葉淺又一身家居服窩在飄窗那邊碼字。“還自由職業者呢,比我們朝九晚五的人還慘。天天往這兒一坐,雷打不動。我在這兒給你忙前忙后的,你倒樂得清閑呢,明天就去相親了你知不知道?”

葉淺連頭都沒抬,一遍敲著鍵盤一邊悠悠地說:“所以我要抓緊趕進度啊,明天一出門一上午就廢了,就算回來你肯定也是抓著我問東問西,也干不了正事,所以我今天得寫兩天的文啊。”齊蓓早迫不及待想講出在張姐哪里刺探到的八卦,葉淺卻只肯借給她一只耳朵。

說了半天,也沒得到葉淺一句回應的齊蓓終于受不了了:“算了算了,我也不跟你說了,反正這個人已經過了我這關了,身家清白,目前相親未成功。你就記得明天一定化妝,別穿成平時的死宅樣;還有早上早點出門去做個發型哈,在家“自由”了兩年,都快拿不出手了。”正說著呢未婚夫的電話就來了,瞪了一眼葉淺才進臥室接通電話。

這邊葉淺卻停下了鍵盤上飛速跳動的手指,心里想:“我就是找個搭幫過日子的人,搞什么虛虛實實你進我退嘞,能接受我平時樣子,咱就繼續相著,要是不行,趕緊掰,互不耽誤。既然所有的愛情都會隨時間褪色,與其因為愛情,不如因為合適。”表姐的話她也不是沒聽進去,看來陸晟做學術確實有一套,想著就打開瀏覽器,上知網開始搜他的論文。

這邊下午一上課,蕭繹就把陸晟的材料拿給他了。離上課時間還早,倆人就在教師休息室聊起來了。蕭繹本是研二的研究生,因為陸晟還沒有開始帶自己的弟子,所以從陸晟三個月前正式到C大報道,就一直充當他的助教,本來兩個人年齡也沒差多少,陸晟為人隨和,又不要人家怕他,兩個人也習慣了亦師亦友的相處方式。此時二人相對而坐,長天暑熱百無聊賴,直望著窗外樓下的芭蕉發呆。蕭繹不免講起上午在辦公室聽到陸晟八卦的事:“老師您現在真是我們文院的輿論關注的中心,您知道嗎?”

蕭繹此言本是想調侃陸晟的婚事,卻沒想到無意間戳到了陸晟真正的痛楚:當初C大開出破格升教授的條件希望將他從海陵那邊的大學挖過來,若非正逢他跟糾纏七年的女朋友徹底鬧掰,想換個環境重新開始,他也不會離開對自己有知遇之恩的D大。剛到這邊,因破格升了教授,年紀不大、職稱卻不低,所以自然在學院內部引起不小的風波。各位領導和前輩的態度有的激賞,卻也有覺得投機瞧不上的;同輩學人更有刻意疏遠,抑或貌合神離。陸晟心中萬千感慨與無奈也只得垂眉化作輕嘆一聲。

蕭繹不過是想閑聊,以為這樣的話題比較輕松,畢竟從學生的角度看來,陸晟作為文院最年輕也最有前途的教授,當是天之驕子一樣的存在,他哪里又知道陸晟此時孤立無援的苦處。教師休息室一時間陷入無邊的沉默和尷尬。蕭繹也不知道怎么冒了一句:“其實齊蓓老師他們……”

陸晟未免在助教面前失態,還是決定自己來扯開這個話題,聽到這句“齊蓓老師?”不就是那個約他相親又說的語焉不詳齊教秘,借這個由頭便直接打斷蕭繹的話:“齊蓓老師有個妹妹你知道吧,她人怎么樣啊?”

蕭繹下意識可能想用其他老師的八卦來緩和剛才的尷尬,沒聽清問句就趕忙道:“本科跟了齊老師四年,她人還是好的,就是很嚴格的,一度嚴格到我們本科生不敢去辦公室找她簽字請假,私下被叫滅絕師太,不過最近要結婚了,性格還是……”說到一半才發現,好像陸晟問的是妹妹,而自己根本沒理會這一茬,又生生把嘴邊的話咽回去道:“對,好像是有個表妹跟她一起住,以前還偶爾在食堂碰到她們呢,好像還是個小有名氣的網文寫手,嘿嘿,一般人還真不知道,我也是從我那個迷網文的對象兒哪兒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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