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人既要有追求完美的渴望,又要有包容不完美的心腸
故事的起因是一個事事力求完美的電影導(dǎo)演,視自己的家庭為“失敗的作品”。他的想法有點奇葩,不是離婚,以一種平和的姿態(tài)擺脫這令他如鯁在喉的“敗筆”,而是選擇毀掉它。
他精心策劃了一場謀殺,讓自己的妻子和女兒喪生,留下一個植物人的兒子來配合他扮演一個喪妻失女悲痛欲絕的深情男人,還引以為畢生最自豪的“杰作”。
其實,對于一個完美主義者,這個世界就是一個難以容忍的存在。完美主義者對于完美越是苛求,對于周遭的一切——包括自己就越是厭憎,心中也越是痛苦。當(dāng)這種痛苦發(fā)酵,就會成為腐蝕一切的毒汁。
2.人性:先天的缺失,與后天的荒漠化
作者借羽原博士之口分析了甘粕才生的這種心態(tài)——這是與生俱來的父性的缺失。聽起來很奇妙,卻又無比有說服力,我們所以為的親情、友情、愛情,不過是腦細(xì)胞中設(shè)置好的一個“程序”,如果有人天生缺少這一程序,或是人為地切除它,這段程序所“運(yùn)行”的“感情”也將喪失掉。
這似乎是一個讓人細(xì)思極恐的真相。
就像,無數(shù)文學(xué)作品里所歌頌的博大深邃的母愛、浪漫美妙的愛情,其實不過是人體所產(chǎn)生的化學(xué)反應(yīng)。
而即使是在普通人之間,這一程序似乎也正在走向“死機(jī)”。作者用為數(shù)不多的筆墨正面描寫了清江教授的家庭生活:回到家只有一句例行的問候,青春期的兒子埋頭手機(jī)不發(fā)一言,甚至一個眼神都沒有給父親,就冷漠地走向房間,父親對此也毫無感覺,心中想著只要兒子好好活著就好;一家人坐在餐桌沉默地吃著飯,飯后做著自己的事,然后各自安眠,恍如住在一起的陌生人,更可怕的是當(dāng)事人覺得這樣是正常的。
3.荒涼中的那一點點的暖
如果說《白夜行》所描寫的是壓抑的窒息般的絕望,那么《拉普拉斯的魔女》則試圖將人性中的那一點點光亮放大。
故事的開篇,一場意外的龍卷風(fēng)奪去了一個母親的生命,這位母親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看見平安無事的女兒的時,才欣慰地閉上了眼。親眼目睹母親的死亡,并沒有讓女主角羽原圓華變成一個陰沉孤另的少女,反而成為她記憶中最為溫暖的顏色——只因母親臨終前那欣慰的一眼。看到在樓上吸煙的人,她會為對方可能將不小心把煙灰彈到樓下經(jīng)過的小孩子眼中而生氣,運(yùn)用“超能力”給對方一個小小的惡作劇式的懲罰;看到抓娃娃機(jī)前為抓不到女兒想要的娃娃而無措的母親,她也會主動上前幫她們抓到想要的娃娃,并大大方方地接受對方的謝意。這是一個聰明伶俐、細(xì)心體貼而不矯揉造作的女主。
另一個男主甘粕謙人,即使繼承了父親的“父性的缺失”,卻也會因為枉死的母親和妹妹向父親展開復(fù)仇,并試圖不將無辜之人卷入(雖然為錢財而謀害夫命的千佐都其實并不怎么“無辜”),甚至在最后說出“那些乍一看平平無奇,毫無價值的民眾,才是最重要的構(gòu)成要素”之類的話,稍顯突兀生硬,不過也許是東野圭吾為了表現(xiàn)人性并非無藥可救而將自己意志強(qiáng)加于他的“救贖”罷。
4.結(jié)語
老實說,這部作品并沒有給我?guī)硭^的震撼。大概是書封太過夸大其詞,讀完全書反而生出不過如此之感。在書的結(jié)尾之處,武尾好奇地詢問這個世界的未來究竟會怎樣時,圓華只是搖頭嘆氣:“還是不知道比較幸福。”含有一絲悲觀的味道,又似乎是在故弄玄虛,略顯倉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