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米達出生的時候很壯,大胖小子一樣一點不像一個姑娘,以至于米達父母一直把她當小子養,本來就黑壯的體格,加上長大了也毫無女孩子的心性,上學期間跟男生哥們兄弟的倒是遠遠多于和女生的相處。
這樣的女生從小到大每個班好像都有,你不知道這樣的她們哪天會是她發現自己也是個女孩子的日子,會有女生的小心思,會開竅了一樣懂了細心和害怕。
?米達想,她應該是在認識欣陽之后。
?調為同桌兩人只互相看了一眼就各自出去和朋友瘋鬧了,事情小的跟課堂上那么多板書中的一個逗號一樣。
?怪就怪了,坐在一起上的第一節課劉魔王物理老師竟然讓課堂寫作業,想想那劉魔王恨不得課堂課下吃飯睡覺都講課,讓你想方設法甚至在別的課上補他的作業,今天竟然一節課給大家寫作業。想來班主任宣布的時候,全班同學腦子里都是一個大寫的WHAT?!
?不過米達不相信劉大魔王不會來,趁他來之前好好輕松一會才是正道,巧了,大家都是這樣想的。班里從竊竊私語到拍桌子逗樂才不到五分鐘,這其中也包括,米達和欣陽對游戲技術的探討和對大魔王衷心的吐槽,那叫一個暢談天下呀。
?很多年后,米達記得那天欣陽的大笑,記得他們談話的內容,記得那天他穿的衣服,卻不記得,最后劉老師到底是回沒回來。
?記不起也正常,終究是八年光景了。
?后來,米達不記得什么時候愛上他的,是做作業時一起和著流行的歌時他的聲音很好聽,還是打籃球是欣陽炫完球技后故意在她旁邊仰起的的得意的笑太迷人,她記得他們課上課下的暢談,還有他的眉眼挑起的樣子,他笑時嘴輕撇向哪一邊的臉。
?年少時都是不懂感情的吧,米達只知道她很迷戀和他坐一起的時候,對,是迷戀,喜歡那種互相隨意拿對方的筆、橡皮、紙,喜歡欣陽講笑話逗的她拍桌子的日子,想讓這樣的日子要一直這樣下去,米達就是迷戀上他了。
02
學生時期的感情,最大的敵人就是老師了吧,因為她規定,要定期調位置!哪里會出現小說里的那種幾年的同桌,然后微小的甜蜜細節,然后種下的情根滋長茂盛。
?但是,后來確實米達情根扎下了,也讓它年復一年的生長漸盛。愛上,不知何時,愛著,不知何期。
? 最初,沒發現自己愛他,互相以兄弟相待。調了位置,第二天米達才覺得不對勁,好像忽然間丟了什么,少了什么,課上她會習慣性的目光尋找他,等落到他的身上才會放松下來,而課下沒有找到時總覺著不安。
?米達感覺自己這樣像是病,她才發現這好像是喜歡,這應該嚇了她自己一跳吧。就像不知道怎么做一個女生一樣,她也不知道應該怎樣喜歡一個人。
?他喜歡的女生她幫著去寫情書,然后寫完找他一起讀者大贊,送完一起等消息,好像想和那個女生戀愛的倒成了兩個人。米達看著他和女生一起的時候眼睛還是酸了,欣陽可能不會知道她每次為他做的事情,難過都藏在笑里,哭都在夜里。
?米達想告訴他,告訴他自己很愛他,但是好多次好多次了,她都沒機會說,是她自己不給自己機會。在她快要忍不住想說的時候,自己趕緊把機會毀掉,直到她再也不想說了。
?當欣陽把她介紹給他女朋友說,這是我哥們黑米的時候,米達慌忙看向地面的眼里盡是失望吧。
?回去后,米達可能活這么大第一次哭的這么悲傷了,在房間里鏡子里,假小子像小女孩一樣抽搐的自己那么滑稽,但是哭了之后,更多的是對自己的憤怒,為什么自己是這樣的。她想像一個女生那樣了,就算他不愛自己,至少,至少在他眼里拿她當女生看過,這樣自己還有點機會,不管多久。
03
誰也不記得她從什么時候把小子頭留成妹妹頭然后到了馬尾,也不會記得從什么時候她的偏胖變成微胖到了只是不瘦的地步。沒有人會記得的,除了她努力吃的青菜和晚自習后的操場上流的汗。
?米達一直都隱藏的很好,大大咧咧的樣子,這么多年從初中到高中,成績差不多的他們毫無疑問的都在一個學校,終究一天里,一周里,一個月里…會見到他,能見到就好,能打鬧就好。有他還在就好。
?高考前幾天,同學聚餐,米達記不清楚,只記得自己喝的很多,一個勁哭過,其他的都是朋友后來告訴她的,說她扯著欣陽哭,只有"你知不知道…"這一句話,就是哭就是哭。
?米達默然,自己還是沒忍住,她知道,欣陽不是傻的人,既然這樣也好,他懂了也對得起這么久的感情了,只是有點遺憾她再也不能見他了,反正高中畢了業本來就是見不著了,也好也好。
?她知道欣陽報的學校,靠北的城市,她南下,帶著青春里他給的所有。
?在大學里,她還是習慣晚上跑步,跑步的時候腦子是空的,不會想太多也不會有難過,其實米達因為欣陽做過很多努力,到后來她越來越像一個女子,又恰是花樣年華,只是眉間多了一些寡淡,還保留著當年假小子留下的痕跡。
?米達后來也戀愛了,有了和別人的糾纏和恩怨,她自始至終是知道的,她愛欣陽的那么多年,愛不不變的,但也是無果的,那么多年的改變,她沒必要去標榜什么,她的努力確實是因為他,但不是為了他。
其實高考之后他和她是有聯系的,電話里欣陽問過她,很尷尬的氣氛,當時米達就知道,他問她不是因為愛她,而是想說些別的話,但是這些別的話,她不想聽他說出來,永遠都不想。
?她記得她說都過去了,她只是舍不得,哥們,怎么可能想跟你在一起,不記得笑著說的還哭著,反正鼻涕好像掉了很多。
?是誰說年少里愛的人都不要再見,米達見過他,在她的婚禮上,她挽著愛人,看見他就像是遇到青春里的所有時光,溫馨又遙遠。但是青春是拿來懷念的,現在的時光,現在的人,都甚好。
?米達的捧花給了欣陽身邊的女子,那個她有著如水的溫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