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錢容易傷感情,更何況涉及到一個人的付出。
近期,國務院關于《激發重點群體活力帶動城鄉居民增收的實施意見》的文件指出,要實施財產性收入開源清障行動,實施收入分配秩序規范行動,提出進一步減輕中等以下收入者稅負,同時適當加大對高收入者的稅收調節力度,堵塞高收入者非正規收入渠道,發揮收入調節功能。
聽起來十分合理,但仍然有諸多爭議的地方。例如典型的一個疑問就是,對高收入進行加大稅收調節力度,但應該怎樣界定高收入者呢?國內有媒體將高收入定義為12萬元以上的群體,將在個稅改革短期和中期目標階段被重點調控,頓時引來爭議。往往政策出臺之前,都會風聲鶴起,盡管國務院有人已經出來辟謠,指出12萬元不是劃分高低收入人群的界限。這一次12萬引發的爭議,卻實打實地擊中了中國城市中產的痛點。
12萬年收入的提法,完全是空穴來風嗎?
先不談稅收,以收入界定,12萬算是個什么水平?有人說12萬扣除五險一金所剩無幾,也有人說中國稅率不算最高,更何況即使12萬在一線城市也算高收入。各說紛紜。放眼一線城市,12萬收入絕對不算低。
根據上海社會科學院公布2016年一期民生民意調查報告,有29.70%的人的年收入在“5萬元及以下”,30.60%的人在“5.1萬元至7萬元”之間,25.30%的人在“7.1萬元至10萬元”之間,而只有14.40%的人的年收入在“10萬元以上”。這意味著,收入10萬以上者只是少數,可以預計收入12萬的僅占到了10%左右。
既然如此,為何對12萬感到憤憤不平?
現實很骨感。實際上,所謂的高收入者大多生活在一二線城市,面對不斷上漲的房價與膨脹的物價壓力,12萬元真的不算寬裕。以深圳一個普通的金融員工為例,假設他年薪12萬,扣除掉五險一金,所剩大概10萬。而租房2,500,生活費開支2,000,社交通訊開支1,000,其他支出1000,所剩3500。這已經算是比較正常的開支了。再來看看房價,深圳的房價已經超過6。5萬一平米,有些地方甚至超過10多萬,一套100平米的房子,12萬元的高收入者不吃不喝甚至不納稅也得50年才能買下。50年啊,是個什么概念?如此說來,這所謂的高收入者其實也難說是真的高收入者。
一邊是達到12萬收入者為數寥寥,另一方面則是12萬購買力日漸稀薄,這與中國現在的經濟發展似乎不相符合。探究其根本,這更多地反映了中國收入與財富分配不平等的程度。中國近三十余年的經濟高增長,財富分配呈現出劇烈的分化。曾幾何時,改革開放以后,中國階層之間不再固化,而是可以流動,好像只要足夠努力或者夠膽夠運,命運就可以掌握在手。但是,這種界定已經比較模糊,階級的固化,暴富者高高在上,無需承擔與他們的財富不相匹配的義務,苦逼的中產階級卻必須時刻緊盯自己的錢包,也面臨隨時可能墜入他們看不起的下等階層。
站在更大的背景,是財政和居民收入的緊張
近些年來,中國財政收入結束了高速增長的階段,從以往的兩位數變為個位數的增速,財政收入增速放緩,財政開支卻一直保持高速增長,造成了長期的債務問題。以2015年為例,當年全國一般公共預算收入152217億元,全國一般公共預算支出175768億元,財政赤字也會突破2萬億元。壓力之下,個稅征收也成為新的財政收入增長點。按照2015年財政收支數據,2015年個人所得稅8618億元,同比增長16.8%。然而,對比之下,2015年全年全國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只增長了8.9%。這就造成了財政和居民收入之間的緊張。
談錢傷感情,12萬年薪只是高收入假象而已
目前用加收個稅緩解壓力的方法并不明智:
第一,中產階級還在培育中,個稅收入并不占財政收入的較大比率,從原則上講,個稅改革不應該以增加收入為目標;
第二,個稅的每一次改革都會引發大小爭議,目前,信息不透明,各方利益格局不均,處理如果不當,很容易帶來諸多問題。
收入對應著開支,本來呼吁的預算透明,迄今仍不盡如人意;納稅對應著福利,增進民生開支本應是積極財政政策應有之義,但在利益格局之下,教育改革、醫療改革、社會保險統籌等舉步維艱,普通民眾難以感受到與納稅相對等的福利。
談錢傷感情,但金錢也意味著自由與權利,而賦稅本應該和權利義務掛鉤,付出越多,期望也就越大。而所謂的12萬年薪只是一種高收入假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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