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彎歆月
"一道殘陽鋪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紅."這樣美的曹娥江落日,最好是躺在那斜泊江邊的小渡船上靜靜地觀賞.此時的江面上,停息了一天的喧囂,只有那江水緩緩地流淌,映入眼簾的只是那滿江跳去的粼粼的波光,閃閃的金黃一片.倏地,太陽收斂了它的光芒,躲到了遠方的地平線下.暮色四合,炊煙裊裊,又到歸家時.
多美妙的夕陽晚照呵.那時住在江邊的時候,幾乎一有時間都要跑到渡船上去消磨一段時間的.現在想來,最令我念念不忘的,其實還是在船上的那種悠哉悠哉無拘無束的感覺.
在我小時候,江上還沒有橋.渡船便是大伙來往江兩岸的主要交通工具.大人們手提肩挑農具,臉上是匆匆神情,最開心的是我們這些小孩子們,前呼后擁奔上船去,因為那對于我們來說,是一場快樂的旅行.船公在船尾上"吱呀吱呀"地搖櫓,就見那水花"嘩嘩"地向四周散去,而我們趴在船沿上拼命地尋找在水中是否能看到那戲水的魚兒或者別的小玩藝兒.
最驚險的還是看那船公搖著渡船斗潮.每天傍晚,潮水來的時候,船公們便早早地做好了準備,待那潮水伴著"隆隆"聲呼嘯而來的時候,岸上觀看的人們都暗暗捏了把汗,卻見那船公如無事人一般,鎮定自若,逆流而上.單見那渡船如一葉孤萍在那潮頭上忽隱忽現,上下沉浮.人們驚魂未定,那渡船卻已經安穩下來.因為勁潮已過,余浪不足慮也.此刻,觀潮的人們在漸漸散去,卻不曾留意那弄潮兒滿身汗濕的衣衫和略顯疲憊的神情.你可知那其中的危險與無奈?曾有船公在潮水來時被潮卷入江中,幸虧他水性好,拼死抱住那船沿不放,才幸免于難.
斗轉星移,人們的生活是越來越好了,曹娥江上也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趙家大橋,人民大橋,一條又一條的通衢大道橫跨在大江南北.渡船,已經退出歷史的舞臺很久啦.江還是那條江,人,還是那些人.可是,我們離江遠了.少了那些個歡聲笑語,聲聲搖櫓,曹娥江,是否會感到些寂寞?現在,是否還有人在那夕陽西斜,晚霞滿天的時候,到江邊去擁抱那一江的安詳與溫柔?
朋友,你,可曾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