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對我感到失望,不知不覺他們已經離開我好多。我也不懂是從什么時候起發現并默許了這樣如手中的沙般流逝的失去,仿佛那時自己有百分的把握自己能夠重拾。但丟了的東西終歸是丟了,這簡單的道理我要好久才能體會。失而不能復得,對念舊情的人來說最為殘忍。于是我最近都在想,或許是這后悔讓我失去很多又陷入無名傷感。
是我不夠好嗎?的確,他們仍有千萬種理由不喜歡我厭惡我,利用我遠離我,但事情總不該是這么糟的。上個禮拜煢煢來信說他月底可能來不了我這了,來了也不能陪我,他總是很忙,忙不過一個錢字。我實是厭惡錢,但又免不了為它所困,其實理解他,但又不想說些理解的話。我只瞥一眼那信就無心往下讀,反正他總不會專程來看我,動動筆桿子的事情,我是很怕自己想多的。
夏天的雨總在晚上下,這似乎有什么地理原理,我這會已經不記得了。聽著雨聲,用被子將自己從頭到腳包裹住以補充白天缺失的安全感,再來個眼罩就再好不過了。但杯底日漸縮短的淡影,披散頭發下沁出的溫熱汗液總是不經意地提醒著混沌度日的人,這好歹是個夏天,只是冷涼了些的夏天而已。
冷涼夏天里我孤寂異常。染了一頭藍發后仿佛自暴自棄一般,不規律的飲食,反復無常的脾氣,無法拯救一直糟糕下去的皮膚,無人問津的社交軟件......幾天內我終于下了決心和相處若干年的女友斷去聯系,我曾以為我們是最佳拍檔,可為她傷心是真,她負我否我不判。
征得朋友同意后我將她文章里的一句話掛上了簽名檔:“薄情寡義是我,深恩負盡也是我”,改完之后她對我說“我會一直愛你”。一剎那間非常感動,誓要做最好的自己,改變些什么。是失去了太多,就也對人們的離去不太傷心了。也是失去的太多,仍然對自己生命里出現的人們抱著救命稻草一般的渴求卻又不敢說。因為你期待的分擔你的人,他不會來的。正是有了這樣清楚的認識卻還希望奇跡出現那人出現,但又只能等到夢想破裂,這樣我們才會難過。明知得不到可就是想嘗試,抱著一絲僥幸,萬一自己的結果會不一樣呢。我難過因為我以為我可以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