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哦？我是記得有幾次我家狗狗‘東來’狂吠不止，待我出得門來，依稀看到往瘋牛谷方向有一高大背影，想來那就是你吧。謝謝老伙計經(jīng)常來看我，謝謝啦！哈哈哈哈……！”
周老五把狗狗取名“東來” ， 寓意狗東家又來收租了。
“恩公客氣了，沒有你，哪有我啊？該感謝的是我呀！”
“老伙計，你們這兒共有多少瘋牛，哦，不！多少……成員啊？”
“回恩公，加上老弱病殘，共有一百三十多頭呢，比以前多出很多了……哦，恩公，為什么事被壞人追殺到我們這里啊？”
“哎！是這樣的，村里的大財主想在外面挖礦，我不讓他們挖，然后就無意中打死的狗財主，無奈之下才被追趕到你們這兒。”
“哦……哎！真是惡人當?shù)腊 Ｄ嵌鞴窈笥惺裁创蛩惆。俊?br>
“我也不知道啊……反正村里是回不去了，可憐我家婆娘和三個年幼的孩子啊……”
“我說恩公，你看要不這樣，晚上回去把你一家大小悄悄接到我們這兒來，這樣可以躲避財主家的追殺，我又能與恩公朝夕相處，白天我們開荒種地，晚上促膝談心。那豈不是一大樂事。恩公你看怎么樣？”
“嗯……眼下這種情況也只能這樣了。只是這樣一來會給你們增添不少麻煩……感謝老伙計肯收留我，謝謝，哈哈哈……”
周老五輕輕拍打著老牛背，舒心地大笑不止，老牛也答吧著牛嘴，晃動著牛頭，甩打著牛尾，“哞哞”低吟，以示愉悅心情。
牛說人話，千古奇談。這只能算是人們口口相傳的一個民間傳奇故事，就連周老五自己也搞不懂上面與老牛的一番對話是真的還是相互之間沉默良久時心靈碰撞的默契臆語。
在一個月暗星希的深夜，周老五悄悄摸回家，跪別老父親和其他兄弟姐妹，帶上一家大小，神不知鬼不覺地舉家來到瘋牛谷，砍樹割草、蓋房開荒、圍欄種地，逍遙自在地過起了隱居的世外桃源生活。
甲子乙丑海中金，丙寅丁卯爐中火。
光陰似箭，一轉(zhuǎn)眼已到了中華民國二十二年，即1935年。周老五也已年近半百，十多年來在瘋牛谷深邃的山洞里探索與尋找，終于在其岔洞一個毫不顯眼的地方找到了通往外界的出口。通過出口帶著已長大成人的兩個兒子外出抬滑桿兒掙點辛苦錢，日子倒也滿足。大兒子又在外面帶了個婆娘回到瘋牛谷，得以延續(xù)香火。
再說當年寇老財主死于非命之后，大兒子繼承家業(yè)，知道打死自己父親的周老五藏身在瘋牛谷內(nèi)，只是懼怕谷內(nèi)瘋牛，一直不敢輕舉妄動。突然有一天，寇老財主的大兒子很可能是壞事做得太多得到報應(yīng)，得了一場大病，奄奄一息時給在外當國軍團長的弟弟寇天彪（人稱寇歪嘴）寄去了家信，在信里添油加醋地講訴了周老五當年害死父親的經(jīng)過和現(xiàn)今仇人的藏身地點。
暴風雨總會來的。這個混亂的世界已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世外桃源。因為利益與仇恨早已在居心叵測之人的骯臟黑心里埋下了根。它就像惡魔的化身、巫師的詛咒，不喝干你的血、啃光你的肉；不挖你祖墳、挫骨揚灰誓不罷休！
看——
惡魔回來了！
寇歪嘴騎著高頭大馬帶回一個連，氣勢洶洶地來到瘋牛谷內(nèi)的水池外。一字排開，架好鋼炮與機關(guān)槍。
周老五自知這次在劫難逃，掩護兩個兒子和襁褓中的孫子從洞內(nèi)出口逃離以后，與老伴合力堵死了隱蔽的出口。回頭與枯瘦如柴、老態(tài)龍鐘的老牛老伙計毅然慷慨赴死。
可憐那一百多頭“瘋牛”，在鋼炮的“轟轟”聲和機關(guān)槍的“噠噠”聲中一頭頭凄慘地“哞哞”倒地，就連剛出生的小牛犢也無一幸免。
無情的屠殺過后，整個瘋牛谷一片狼藉、死牛遍地。山洞前的水池里裝著滿滿的一池血水，讓人慘不忍睹……
就這樣，瘋牛谷在惡魔的蹂躪下變成一片廢墟。直到今天人們走進瘋牛谷，還依稀可見當年的槍炮痕跡和“瘋牛們”那高大健碩的身影……
（未完待續(x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