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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國仇家恨

清風(fēng)徐來,水波不興,在楚國陽夏城外有一處湖泊,清晨淡淡的薄霧散去,把一處青山的倒影投在湖面,一支白鷺輕輕劃過水面,蕩起陣陣漣漪,向四面八方擴(kuò)散開來,直到碰到一雙頑童的小腳,才慢慢折返回去。

“師傅,我今天的擊劍可好?”一個六、七歲的孩子把腳伸進(jìn)湖水里攪動著,一件麻衣胡亂地披在身上,一把青銅古劍斜斜地插進(jìn)碼頭上木板上,此刻那孩童眼中透著希冀望著一位身材魁梧有力,一張黑臉下茂密的胡須胡亂地生長著。

“尚可?!?/p>

那黑臉劍客言語甚少,如同一塊沉默的黑石,只是這沉默的背后蘊(yùn)含著一股凜冽的殺意。

“擊劍尚可,可,我何時才能殺人?”那孩童再抬起頭來眼中竟是一股瘋狂的血色涌動。

“咻,咻”兩支黑色羽箭劃過天空,林中驚起一陣飛鳥,靜謐的湖泊被殺戮驚醒,被鮮血染紅。

“走,快走!”黑臉門客反應(yīng)甚至迅速,一個抄手卷起孩童,腳尖一點(diǎn)那青銅古劍,右手順勢一揚(yáng),古劍堪堪支開正向面門的羽箭,一躍一起,便已閃進(jìn)密林中。黑臉劍客挾著孩童奔走半個時辰后,身后喧囂聲漸無,一大一小正慶幸又一次逃離生天時,前方古樹干下轉(zhuǎn)過一人。

“呂臣,你這家臣真是忠心耿耿,佩服佩服!”那青衣男子臉色蒼白,顴骨向上突起,一雙手蒼勁有力,黑衣劍客心中頓時一沉。“楚已被秦滅國,山東六國只余偏居一隅的齊、燕,秦國一統(tǒng)大勢無人可擋,你無力抗衡,把孩子交給我,你離開,不然——嘿嘿。”那青衣劍客陰測測的笑聲回蕩在密林間,讓人毛骨悚然。

呂臣低頭看了一眼那孩童,沉默半響,說道:“當(dāng)真?”

青衣劍客聞心中不由一松,便要開口說“當(dāng)——”便只見呂臣一劍洶洶直刺而來,竟是非死即傷全無防備搏命的打法,不由心中大駭,慌忙招架。然而片刻間,敵我優(yōu)勢倒轉(zhuǎn),青衣劍客穩(wěn)穩(wěn)站住上風(fēng),呂臣肩膀、胸口、大腿多處受傷,發(fā)髻也被打的散亂,狼狽不堪。

青衣劍客見優(yōu)勢已定,便有心看那孩子,結(jié)果定睛一看,林中哪有半個人影,原來是呂臣明知不敵,卻是以命搏命,為那孩子爭取片刻逃生機(jī)會。

那孩子躲在一顆古樹茂密的叢中,瞧見林間人影憧憧,刀戈兵器之聲,大氣不敢出一口,待到夜深人靜時,才從古樹下來。

夜晚的密林除極遠(yuǎn)處豺狼虎豹的嘶吼聲,卻是安靜異常,那孩子瞧的四周漆黑一片,腹中傳來咕咕聲,又想到國滅家亡,連最后一個師傅也為救自己慘遭不測,心中又恨又惱,想想以后將要居無定所,一時悲從心來,一行熱淚劃過臉龐嘴角,咸味,苦澀五味雜陳。待到風(fēng)一吹,臉上涼涼,才驚覺此時樹下并不安全,忍饑挨餓在樹梢上挨過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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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荒野求生

第二日,清晨,一輪火紅的太陽從地平線噴薄而出,經(jīng)歷一夜擔(dān)心受怕,涉哥兒眼中的世界是這樣的。

涉哥兒前日師傅呂臣和那青衣劍客交手的地方,本想若師傅死了,便給他收尸,總不能讓師傅的遺體進(jìn)了豺狼虎豹之口,也算盡一份徒弟一番心意,雖然這個師徒名份只是在逃亡之際才有的。

林間地上似有昨日打斗痕跡,幾處發(fā)黑似乎是血跡,并不見任何人的蹤跡,涉哥兒料得師傅定是逃走了,心中不由一寬。突然他在一處落葉叢中瞧見一把青銅古劍的劍柄,便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口中呼喊道:“師傅啊。”

原來這青銅古劍是師傅家傳古劍,在師傅心中地位可想而知,若非身死,諒來絕不會把古劍拋棄荒野,細(xì)細(xì)想來只怕兇多吉少。

涉哥兒用一把破布仔仔細(xì)細(xì)把青銅古劍包裹起來,又把腰間系帶抽出將古劍系在背后,向著南方走去,南方百越之地,極為荒僻,皇帝時期為蚩尤統(tǒng)治,相傳有大秘密存在。

如此這般,涉哥兒身負(fù)古劍,初時以野果為食,又為少年人每日需大量肉類補(bǔ)充能量,竟?jié)u漸氣力不支。

忽然,聽見有野豬“哼哼哈哈”的聲音在林間響起,涉哥兒心中一喜,彎下腰,從背后抽出青銅古劍,小心翼翼移動著,轉(zhuǎn)過幾棵古樹,一只野豬一直野豬正在溝壑用細(xì)長發(fā)黑的鼻子在地上翻拱著,涉哥兒一現(xiàn)身,野豬便抬起頭,一動不動用黑亮亮的眼睛瞪著他,涉哥兒慢慢的從溝壑上方下來,似乎把驚了野豬,讓他逃了去。等到涉哥兒腳下剛剛立穩(wěn),那野豬竟然動起了起來,不是掉頭逃跑,竟是“昂昂昂”叫著,豎起兩支角,朝著這個陌生人沖了過來,那動作甚是迅速敏捷,涉哥兒躲閃不及,便把古劍在胸前一擋,瞬間一股大力將他撞的飛起,在泥土和枯葉當(dāng)中翻了幾翻。

涉哥兒把口中爛泥吐掉,斜眼一看,那野豬腦袋上被青銅古劍開了一道口子,鮮血直流。那野豬痛的嗷嗷亂叫,四肢短腿飛揚(yáng),便是要跑。此時哪能讓它逃,手中古劍一揚(yáng),被當(dāng)作飛矛擲了出去,正中野豬后臀,那野豬生命力頑強(qiáng)的很,屁股上插了一把劍,晃晃蕩蕩跑出百米之后才倒地不起。

夜晚,一根樟木樹干串著一頭烤的焦黃的野豬,烤出的油滴落在紅彤彤的篝火堆上,發(fā)出‘滋滋’聲響,涉哥兒那這古劍割下一條豬腿,外焦里酥,一股炙烤的肉香味撲鼻而入,勾的涉哥兒腸胃咕咕直叫,讓人不禁口水直咽。從烤好的豬腿上撕下一長條肉,塞入口中,雖無鹽入味,但荒郊野外卻是堪比人間美味。

正當(dāng)涉哥兒享受美味時,只見遠(yuǎn)處傳來呼嘯聲,心中暗叫一聲不妙,趕緊用土掩埋火堆,提著劍往樹上爬去,爬樹是涉哥兒總結(jié)出來最好躲避的方法,他心想這方法一定不能外傳,要留著保命,但下一刻他就傻眼了。

3密林少女

一老一少疾步而行,借著月光兩人皆穿白衣,待走得近時,便見那老人突然“哇”的一聲,哭鬧著在地上打著滾,那少年圍著他轉(zhuǎn),極速低語著什么,然后便抬起頭四處張望,看到涉哥兒所在的這顆古樹,蓊蓊郁郁,開心的呼叫出來。

涉哥兒心中不由一沉,似乎有不詳預(yù)感,只聽見遠(yuǎn)處有人疾走呼喊,那少年便身手矯健爬到涉哥兒這顆樹。只聽見樹下方呼啦啦撥動樹葉的聲音,一個腦袋冒了出來。涉哥兒被嚇一跳,因?yàn)檫@少年黑暗中伸手一抓,正中涉哥兒要害。那少年也是口中低呼一聲,想來是哪來的軟蛇盤在樹上,抬頭看去,一雙黑亮亮的眼睛跳躍著火焰緊盯著他。情急之下那少年手中一緊,涉哥兒一聲低呼,似痛似癢,像是被螞蟻撓了一下。

涉哥兒心中一慌,伸手便向那少年胸口打去,只聽那少年口中一陣低呼,聲音甚是清脆好聽,涉哥兒只覺得那少年胸口柔軟細(xì)膩,不自覺地五根指頭撓了一下,突然聽到一聲掌風(fēng)扇來,夾帶著那少年羞愧惱怒的聲音,‘啪’的一聲,一個耳光扇在臉上。

這時一群黑衣人疾步穿過密林,在那堆篝火處停下。涉哥兒心中忐忑,大氣不敢喘一口,生怕那黑衣人察覺破綻,發(fā)現(xiàn)有人藏在樹冠當(dāng)中。那少年本是惱怒異常,此時也緊閉呼吸,突然聽得黑衣人小聲交談,更是凝視細(xì)聽。

那黑衣人的屬下說:“發(fā)現(xiàn)一處篝火,剛剛熄滅不久,應(yīng)是有人接應(yīng),請主公明示。”那黑衣沉默不語,手一揮道:“撤!”只見四處搜尋檢查的人,快步后撤,絲毫不見慌亂。涉哥兒心中一松一緊,松的是敵人不知為何撤了,暫時安全了,緊的是敵人進(jìn)退有序,恐怕自己的大仇更是難報(bào),心中正是傷心時,只聽那少年喝罵他。

“那臭小子,鬼鬼祟祟躲在樹上干嘛?”

“哼!”

“呦,還不理人,瞧你緊張鬼祟的樣子,定不是個好人,說不定是個小賊,正好拿了送去讓秦狗給殺了?!?/p>

“你說誰是小賊?我看你才是賊人,那黑衣人分明是追你的,小爺我是你的牽累。”涉哥兒聽左一個小賊,右一個臭小子,心想何時受過這個氣,開口便罵了回去。

“你說不是賊,這荒山野嶺的偷偷摸摸躲在樹上,肯定干了見不得光的事,不是小賊是什么?”

“難道你就不是在獨(dú)自在荒山野嶺中嗎?”那少年?duì)幉贿^涉哥兒,“哼”的一聲轉(zhuǎn)過頭去,對著周邊林木樹葉出氣,只不一會兒,又耐不住同涉哥兒說話。這時那之前逃走的老者已經(jīng)回來,在古樹下呼喚,“云兮,云兮,你快下來吧,他們已經(jīng)走了?!鄙娓鐑郝犇抢险邌具@少年‘云兮’,心中暗暗疑惑,這少年為何起女孩的名字。那少年歡躍應(yīng)道:“臭老頭子,這里有個小賊,欺負(fù)我,快把他殺了!”那老者答道:“哦,原來這樹上還有一位,定是你這丫頭惹事,請這位少年下來吧,老朽向你陪個不是?!?/p>

涉哥兒聽這少年出口毫無顧忌,開口閉口就是殺人,心中暗下揣測心腸如此狠毒,但聽老者言談尚為客氣,便耐心性子不做計(jì)較,隨著那少年從古樹爬下去。

那老者定睛一看,涉哥兒衣衫襤褸卻神情毫不頹喪,再看他身負(fù)那把青銅古劍,神情一震,開口問道:“呂臣是你何人?快快告訴我!”涉哥兒見他目光灼灼只勾勾盯著身后青銅古劍,心中一凜,便反問道:“你是何人,為何知道呂師傅?”那老者一聽,便哈哈大笑說:“原來呂臣是你師傅,原來如此?!鄙娓鐑喊到幸宦曉?,原來是毫無處世經(jīng)驗(yàn),把消息泄露出去,頓時心中一橫,拔出古劍,劍尖直指那老者,“你是我?guī)煾档某鸺覇???/p>

那老者只是微笑不語,那少年見涉哥兒拔劍相向,心中不忿,搶步上前,長袖順著長劍一帶,涉哥兒竟是握不住,古劍便已脫手而出,心中大駭,這少年身手這般厲害,那老者更是高深莫測,若他們對自己不利,自己小命休矣。

那少年搶過古劍,瞧瞧古劍,又看看涉哥兒,轉(zhuǎn)頭對老者說:“爺爺,原來是個中看不中用的銀槍蠟頭,想必不是呂叔叔的弟子,定是冒牌貨,殺了他吧?”

那老者對涉哥兒說:“我姓唐,號東園公,這是我的義女云兮,平時疏于管教,以至于性情跳落不羈。你師傅呂臣少年時仗劍游俠,用的就是你這把古劍,我曾和他在六國周游,結(jié)下一段友誼,此處往東二十里便是隱居故所?!?/p>

那老者瞧他神色仍舊疑惑,心中便知,他祖孫二人為何深夜在此,便說道:“此時說來話長,云兮本是楚王后人,我與楚王有舊,秦滅楚后,只得隱姓埋名過些山野生活,前些日子我這孫女待得寂寞無聊,便帶她出門散心,沒想到被秦國暗衛(wèi)認(rèn)出,一路追殺自此?!?/p>

涉哥兒聽這老者被追殺,又想起自己滿門被滅,心中不由升起同仇感慨之情,說:“我乃陽夏陳涉,自家門被秦滅族,一路流浪自此,沒成想竟遇到楚王后人……。”一時戚戚然,涕淚橫流,便要屈膝跪拜向云兮。

老者連忙伸手扶住涉哥兒:“不可如此,快快請起?!?/p>

一行三人便向東而行。


4 幽谷立志

翻過一道山坳,來到密林的邊緣,眼前豁然開朗。一處峽谷掩在兩處青山之中,一道清澈溪水穿過峽谷中央,如同一條絲帶掛在天邊,峽谷中升起裊裊炊煙,空山寂寂,有布谷鳥聲回蕩幽幽山谷,再望遠(yuǎn)處眺望一片如玉般的湖泊在旭日下熠熠生輝,此處為云夢澤。

耳邊響起云兮歡呼雀躍,老者也是心情舒暢哈哈一笑,涉哥兒極目遠(yuǎn)眺,一輪紅日一躍而起,陽光灑在向陽一面寬闊平坦的草地上,只見云兮如鳥躍山林順著斜坡咕嚕?;氯?,涉哥兒畢竟年少,此時如畫的美景卻將心頭痛苦疑慮統(tǒng)統(tǒng)拋開,低聲長嘯,向這山谷奔去,沒跑兩步便摔翻草地上,草屑翻滾,引得云兮咯咯亂笑。涉哥兒見云兮雙目如一彎泓水清澈亮麗,時而蹙眉深思,長長的睫撲閃撲閃著,涉哥兒心中一蕩,呼吸頓時一窒,不由自主吻了一下她的臉頰。云兮正在琢磨著該如何捉弄爺爺撿回來的臭小子,猝不及防被吻了臉頰,頓時一呆,順手便給了涉哥兒一個耳光,瞬即撲向爺爺,在爺爺懷著哭鬧起來說:“爺爺,這小賊欺負(fù)我,嗚嗚嗚嗚。”

涉哥兒自知理虧,把頭低下,不敢看翁一笑。只聽老者呵呵一笑,說:“那你說該如何辦才好,殺了人家嗎?”云兮把頭抬起來,眼淚巴巴望著爺爺說:“嗚嗚嗚,云兮還是未嫁之身,被這小賊輕薄以后該怎么活啊,嗚嗚嗚。”扭頭沖著涉哥兒做個鬼臉,又撲在爺爺懷里撒嬌打滾嗚嗚嗚哭著。

涉哥兒瞧她時而開心笑靨如花,時而如泣如訴,不由癡癡地說:“我以后對你好便是!”誰知云兮瞪大眼睛惡狠狠地對他說:“誰要你對我好,又臭又愛哭的小賊,我是楚王后人,你知道嗎?”涉哥兒被她一激長身而起,大聲叫道:“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我將來定要成為頂天立地的大英雄,你瞧的配不配的上!”云兮和爺爺都愣住了,久久不語,空谷中回蕩著少年的激揚(yáng)奮進(jìn)的誓言!

“誰要做大英雄?你又要配的誰?”眾人尋聲望去,山谷下一少年奔跑過來,只見他濃眉俊目,小小年紀(jì)便有一股英武之氣。

云兮一聲嬌呼‘哥哥’,那少年走到陳涉跟前,仔細(xì)打量下,開口問道:“是你要做大英雄的嗎?”陳涉傲然道:“不錯,想那秦國贏氏原先無非就是周王的馬夫,贏氏做的王,將來未必我做不了王?!蹦巧倌昀事曇恍Γ骸昂?,有志氣,你叫什么名字,我是襄強(qiáng),將來我們一起做英雄,只有英雄才配得上我妹妹?!薄澳忝妹檬钦l?”襄強(qiáng)指著云兮說:“那便是我妹妹,云兮?!?/p>


5藝成出山

夏日炎炎,空氣干燥如同一把火炙烤著,一陣微分拂過,寬闊的楊樹葉隨風(fēng)輕輕蕩漾著,發(fā)出颯颯的響聲。陳涉躺在一張?zhí)僖紊?,敞開的胸懷露出黝黑健壯的肌肉,迷迷糊糊中感覺胸口癢癢的,伸手往胸口一摸,除了一把汗什么也沒有,過了半會,那癢癢的感覺又來,只見陳涉腰腹一挺,伸出大手一撈,一個柔軟細(xì)膩身體抱在懷中,一陣少女的清香撲面而來。只聽“咯咯”一笑,一個清脆帶著忿忿的聲音說:“臭小子,快放開我,你膽比熊還大了啊!”

陳涉一早便知道云兮趁他午睡作弄自己,松開云兮,伸手一扒,扒掉身上短衣,脫的精光,在云兮驚呼中,一個魚躍扎進(jìn)河水里,平靜的水面‘噗’濺起一朵水花,便歸于平靜,久久不見陳涉露頭。

云兮見過了半響未見人影,心中暗暗著急,往日雖然這般戲水玩鬧缺沒有這么久,擔(dān)心他莫不是除了意外。突然‘嘩啦啦’一陣清涼喝水濺落長裙上,只見陳涉懷抱一條全身赤白碩大的魚,魚不甘被抓上下?lián)u擺掙扎著。陳涉揚(yáng)手一拍,大魚即刻斃命再動彈不得。

云兮上前一步,止不住心中疑惑問道:“這么閉氣這般久,嚇壞我了,往常頂多盞茶光景,這次竟然有一刻鐘?”云兮說著,突然眼神一亮,帶著驚喜道:“莫不是大荒決已經(jīng)練到第七層橫掃六合了?”陳涉哈哈一笑:“大荒決果然厲害,我現(xiàn)在不僅氣息悠長,雙臂有力擎蠻牛之力。先不多說,咋們把這魚烤了,這魚肥美多汁,烤出來定然飄香四溢。”

“臭小子,我記得第一次見你,你就在烤東西吃,你最愛烤東西吃了,這六年里這兩座大山百里森林,飛禽走獸攤上你算是遭了殃。”

自從遇見云兮和襄強(qiáng)已經(jīng)六年,時間如白駒過隙,轉(zhuǎn)眼間三個少年都已成人,每日里陳涉和襄強(qiáng)跟隨東園公磨練武藝,兩人都是身過七尺,細(xì)腰寬背,只不過熊心近年來讀書較多愈發(fā)顯得書卷氣,而陳涉每日里山林江河里,又盡食蠻獸血食,更加魁梧,胡須從臉上一根一根冒出來。

陳涉將魚開膛破肚,將內(nèi)臟取出,在河水洗凈,又撿起干草,拿起火石,擦擦兩下打出火星,升起一堆篝火,將魚穿在一根細(xì)竹上,架于火上炙烤,不大一會,在火的作用下,魚滿滿發(fā)黃,變焦,一陣魚香味撲鼻而立。陳涉一遍將將鹽巴撒上,一遍對云兮說:“你今天怎么過來了,可比平常早的多。”

“臭小子,你不是很聰明嗎?你猜猜啊。”

“猜著你要惱我,猜不著你也惱我,又說我不懂你的心,我才不猜嘞?!?/p>

“呀,臭小子,你是說我無理取鬧是嗎?”云兮伸手?jǐn)Q住陳涉的耳朵,陳涉口中討?zhàn)垼贿叞言瀑鈸г趹阎?,耳鬢廝磨一番,兩人都是呼吸急促,臉上潮紅。

“云兮,我要……”

“嗯,啊,臭小子,不行啊,爺爺說了等你將來輔佐我哥哥復(fù)國,才行,不然……爺爺發(fā)起火來,真的可怕?!痹瀑庖恢謸卧陉惿娴男靥?,盡力忍耐著,只是爺爺諄諄話語在耳邊,讓兩人渾身一顫。

陳涉屈臂枕頭,仰天而臥,斜眼觀斗,也不理會架上的烤魚,裝模作樣的嘆著氣。云兮見他這幅皮賴樣,心中不住好笑,便說道:“好啦好啦,等你將來封侯,我什么都依你,爺爺讓我叫你下山,有重要的事?!?/p>

陳涉腰一挺,坐了起來,忙問道:“什么事?”云兮一臉疑惑搖搖頭,說也不知,兩人下山時,心中的疑惑不時泛起嘀咕。

兩人回到山下,院外有十幾匹青聰馬昂首嘶鳴,走進(jìn)大廳,中間正首坐一位須發(fā)皆白的老者,正是翁一笑,左側(cè)案首一位英俊挺拔的青年乃是襄強(qiáng),右側(cè)案首是一位中年將軍,其下是一位魁梧的少年,手里正舉著一個鼎呼呼舉著,一雙眼睛直勾勾看著云兮,讓云兮好不討厭。

陳涉云兮二人向翁一拜,在左側(cè)案幾坐下,東園公撫須哈哈一笑:“諸位當(dāng)盡飲此杯,請,請?!北娙艘黄鹋e杯,陳涉心中疑惑,待飲罷便急切問道:“是何事,這般開心?”

“嬴政死了!”

原來嬴政自泰山封禪后,時常東巡視察,死于第五次東巡途中,是年政二子胡亥繼位,天下人心浮動,六國后人蠢蠢欲動。自商君變法以來,秦人重視軍工,殺敵捍衛(wèi)不畏死,終于在贏政滅六國,但秦法苛刻,不及變通,雄才大略的始皇帝尚在時,無人敢有二心,但贏政一死,傳承幾百年的六國后人便思變。

“天下苦秦久矣,秦法苛刻,不得人心,楚雖三戶,亡秦必楚,正是我輩建功立業(yè)之時?!庇沂讓④姵鲅缘馈?/p>

“不錯,項(xiàng)將軍言之有理,諸位認(rèn)為眼下該如何對策?”

“給我八百將士,我去宰了胡亥,活捉趙高李斯。”右側(cè)那少年立刻嚷嚷道。

“羽,不可胡言亂語?!表?xiàng)將軍呵斥。

“哈哈,項(xiàng)家子侄年紀(jì)雖小,但勇氣可嘉,善?!睎|園公面露和藹說道。

這時,襄強(qiáng)起身說:“嬴政雖死,但秦之根本具在,聽聞胡亥害死胡蘇,得位不正,又兼朝中趙高禍亂,楚國后人可細(xì)心籌備,待到時機(jī)成熟時,聯(lián)合其他五國一舉滅秦?!北娙艘娤鍙?qiáng)英姿勃發(fā),心思縝密,見識又遠(yuǎn),心中暗暗佩服。

東園公起身道:“善,諸位可在各地細(xì)心籌劃,坐待時機(jī)。楚雖三戶,亡秦必楚,請諸位戮力同心?!北娙似鹕砉磙Z然應(yīng)道:“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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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初遇吳廣

陳涉牽過一匹馬,把那柄青銅古劍用破布包起來系在馬背上,秦禁止攜帶刀、槍、弓箭等,這次下山要低調(diào)行事,雖然陳涉大荒決大成,一股仗劍走天下的豪情在胸膛里激蕩,但如果拿著一把大劍確實(shí)有些招搖過市。

一路向北,再向西,終于來到陽城,祭拜下祖先,一路轉(zhuǎn)東,來到陽夏城。

陳涉縱馬緩步走在官道上,忽然身后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只見三個身著黑衣的小吏竟不顧路上行人橫沖而來,口中喝道:“直娘賊,都給爺爺滾開。”陳涉連忙調(diào)轉(zhuǎn)馬頭避讓,吃了一嘴泥土。陳涉見這三個小吏如此飛揚(yáng)跋扈,按耐心中怒火,只當(dāng)這幾人是有什么要緊事,才如此匆忙。

秦十里為一亭,設(shè)一亭長,供人歇腳喝茶。稀稀拉拉的幾個行人行色匆匆走進(jìn)驛站,喝了兩口茶,便起身走了。給行人置辦茶水的是一個和陳涉差不多的年輕人,個子不高,黑臉,幾根胡子被整整齊齊梳理下頜,一雙眼睛精神的很,讓陳涉印象很深刻,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那黑臉年輕人見有人注視他轉(zhuǎn)過頭笑了笑。

坐在中間的是陳涉路上遇到的黑衣小吏,桌上擺放一疊疊牛肉、豬肝、豬腿、烤雞,一整壇子的酒已經(jīng)被喝了一半,陳涉看見一個干瘦孩童,在門口看著這三人胡吃海喝,使勁把口水咽下去,眼中透露著對肉的渴望。他個子矮小,見三人旁若無人高談闊論,便溜到桌子底下,伸出一只手抓塊牛肉,三下兩下整塊牛肉就下肚,顯然是餓急了。過一會,又伸出手摸到一條豬腿,只見一大塊豬腿緩慢又堅(jiān)定往桌邊挪動著,看的人心驚肉跳。

“啪”的一聲,一個盤子打翻在地,摔的稀碎,是裝著豬腿的盤子。一剎那,所有人都耳朵都豎了起來,接著轉(zhuǎn)頭看向破碎的盤子,一個干瘦的小孩,嘴巴咬在一大塊豬腿,滿臉不知所措楞在原地。

那三個黑衣小吏也反應(yīng)過來,見到有個小孩明目張膽偷吃,三人皆怒不可遏。一個滿臉橫肉的小吏獰笑著一把小孩的后背,一揚(yáng)手將那小孩摜倒在地,接著一只大腳猛踩小孩胸口,將那小孩踩的昏死過去。這三人仍是氣不過,拳打腳踢,那小孩的身體像是波濤洶涌里的一艘小船,眼看便要活不下去了,眾人皆是不忍,但無人敢出頭,顯然是十分懼怕。

陳涉氣的忍無可忍,便要站起來,卻見那黑臉短須的年輕人說道:“幾位上官,請息怒,繞過這可憐的孩子一命。”那小吏喝問道:“你這個鄉(xiāng)野賤夫,是不是這指使這孩子的,好大的膽子,知不知道觸犯了秦法?”那人說:“小人吳廣,是驛站的驛卒,這孩子叫小蠻,是附近獵戶的兒子,這些……”他指了指桌上:“這些都是小人奉命出收購的,只是按本縣的規(guī)定都折一半的價(jià),獵戶們實(shí)在生活的艱難,這孩童恐怕是餓急了,才冒犯各位官爺。請各位官爺手下留情,再打下去這孩子恐怕就死了?!北娙送@孩子出氣多進(jìn)氣少,奄奄一息,都是嘆一口氣,民不官斗,又何況秦法本就嚴(yán)苛,又遇到胡作非為的惡吏,就是一條人命。

那三個小吏大怒:“原來這事跟你有莫大的關(guān)聯(lián),是不是六國余孽,蟄伏在此,要謀害爺爺姓名?!币粋€謀反的大帽子一把扣下,氣的吳廣嘴唇直哆嗦。那三人伸手便來拿吳廣,吳廣一個閃身,躲過去,顯示較好的身手。三名小吏對視一眼,果然有貓膩,二話不說,拳打腳踢像暴風(fēng)雨一樣招呼著吳廣,吳廣只是護(hù)著頭、胸口不加以反抗,只是時間一久,被打的氣悶,一松氣,被一記老拳狠狠打在胸口,突出一口血,眼見著就要步入那孩童的結(jié)果。

陳涉三步并作兩步,雙手一伸,一探,超過兩根板凳砸向兩人,一腳踹飛另一個。那三人眼見陳涉勇不可當(dāng),心中懼怕,一腳把小蠻踢向陳涉,期望阻擋片刻,拔腿就跑。陳涉見那孩子被小吏一腳踢飛,向自己飛來,一個卸力,定睛一看,已經(jīng)一命嗚呼,氣的是目眥欲裂,搶出門外,抽出青銅古劍,劍光閃過,三個人頭飛起。

陳涉將劍上的血跡抹干凈,走進(jìn)屋內(nèi),對吳廣說:“我見你躲閃之間身手不凡,堂堂七尺男兒,為何任憑打罵不還手?”吳廣嘆道:“非是我不愿,是不能,你殺這三人,只圖一時痛快,只怕后患無窮。”陳涉冷哼一聲:“我原本當(dāng)你是個英雄,卻沒想這般懦弱?!?/p>

這時遠(yuǎn)處傳來一陣號角,大地震動,煙塵滾滾,兩人搶身出門一看,卻是秦軍一隊(duì)鐵騎奔來,不大一會,長矛手、弓箭手將驛站團(tuán)團(tuán)圍住。

陳涉對吳廣說:“沒成想是我連累了你,對不住,好漢子?!?/p>

7死里逃生

一間昏暗潮濕的牢房,一個渾身鮮血的漢子雙手、雙腳被銹跡斑斑的鐵鏈吊在空中,一對琵琶骨被兩幅鐵爪深深穿透,那漢子不時哼哼著,顯然痛苦不堪,一陣‘吱吱’的聲音在角落里響起,如果老鼠能說話便會很驚訝這個鮮血似乎流不盡的人,怎么這么久還沒死去?

陳涉被擒住已經(jīng)七天了,那日驛站外血戰(zhàn)之后,便被關(guān)在這暗無天日的牢房里,一天有一半的時間被嚴(yán)刑拷打,好在大荒決有奪天地造化的神奇,保住他一口氣,至今未死。

陳涉抿了抿干燥起皮的嘴唇,伸出舌頭舔一下,入嘴的感覺如同干燥的沙礫,已經(jīng)有兩天沒有水喝了,眼前恍惚間飄過很多人影,他感覺要死了,什么都不重要了。唯一的遺憾是那個調(diào)皮古怪的女孩再也見不到,他喜歡讓她叫自己臭小子,喜歡她發(fā)間散發(fā)青春的氣息,然而這些都不重要,他馬上要死了,這個女孩終究要在別的男人懷里撒嬌,想到這里他感覺到遺憾,忽然怨自己,怨自己多管閑事,怨那三個作惡的小吏,怨那個小孩為什么出現(xiàn)那里,怨吳廣為何不主動站出來。

有腳步聲接近,陳涉用干的冒煙的嗓子呻吟著,水~水~。那進(jìn)來的是獄卒,因?yàn)橘€牌輸了,被同僚派來收陳涉道尸體,見陳涉還有力氣說話要水,顯然是被嚇一跳,他已過不惑之年,對人或事都不像年輕人那么意氣用事,又見陳涉實(shí)在可憐,心想就給他口水喝,他若不死,便輪不到自己做這苦差,他若最終死了,自己心里也好過一些,如此安慰自己,拿起水瓢,裝滿一碗水,放在陳涉嘴邊。

陳涉低頭把頭伸進(jìn)水瓢里,張開嘴用力吞水,喉嚨咕嚕咕嚕吞咽著,只是太過著急,被水嗆到,劇烈咳嗽起來,牽動傷口,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呻吟。那獄卒心想看他眼下一時半會估計(jì)死不了,從懷中掏出一個干硬的窩窩頭,索性好人就做到底。陳涉喝飽了水,一口便把窩窩頭囫圇吞到肚子里,頓時感覺肚子里的腸胃攪動起來,精神一振,竟重新喚起求生的渴望。

陳涉眼前這個獄卒約四十出頭,臉上的皺紋便如丘陵山壑一般,顯然是個飽經(jīng)風(fēng)霜老農(nóng)的形象,便開口說:“多謝老伯,活命之恩?!豹z卒聽他這話慌忙擺手說:“千萬莫這樣說,我沒救你?!标惿嬉姫z卒畏畏縮縮,分明是怕自己連累他,心想自己原本就是要死的人,不要再連累好人,只問他姓名,如果將來不死回報(bào)于他,說:“老伯莫怕,連鬼都睡了,沒得別人,你叫什么,將來我好報(bào)答你?!蹦仟z卒見陳涉仍詢問他姓名,心中后悔要死,早知便不這么多事,若是讓人知道,他與這等謀反之人有糾葛,恐怕要被連坐,想到秦法連坐的殘酷,身子一哆嗦,慌忙捂他的嘴央求道:“祖宗唉,莫說了,莫說了,真被你害死了?!标惿嬲f:“你告訴你姓名,我便不說?!豹z卒見他這般糾纏心中氣極,但又沒得辦法,正要告訴他姓名,好讓他閉嘴時,突然聽的一聲厲喝:

“莊賈,你好大的膽子!”

只見一個獄卒上前兩步抓氣莊賈的衣襟便要開打,這時他身后轉(zhuǎn)過一身著錦袍的黑臉男子,黑臉男子一擺手,要打人的獄卒便說:“還不謝過縣丞大人饒你性命?!鼻f賈連忙拜倒,謝過縣丞大人。

縣丞大人說:“你與這等重犯嘀嘀咕咕,本應(yīng)判你處死,但念你往日甚有苦勞,公家的飯你是吃不得,遞上辭呈,走吧!”

待到兩獄卒都已離開,看向陳涉,只見陳涉雙眼飽含淚水,喊道:“師傅!”縣丞抽出腰間長劍斬?cái)噼F鎖,陳涉擺到在地,縣丞扶著襯衫手臂,激動地說:“好孩子,你受苦了?!痹瓉磉@縣丞正是陳涉年幼的師傅呂臣。

呂臣望向那把青銅古劍,對陳涉說:“幸虧有阿諛之輩,將此劍獻(xiàn)于我,不然你我?guī)熗蕉丝峙抡娴囊庩杻筛?。”師徒二人?shù)年未見,各自述說經(jīng)歷,呂臣那日失守被擒,被故人周旋,投于死囚營,后來屢立戰(zhàn)功,便脫了罪,后來便謀這陽夏城的縣丞。呂臣聽聞陳涉說遇見楚王后人,武藝大成后下山的目的,心中暗暗一動。呂臣說:“我已幫你周旋,免你死罪,你暫且在獄中修養(yǎng),我差大夫給你治傷,過幾日再幫你脫出牢獄?!标惿嬗鲆妿煾敌闹幸粫r安定,又想到吳廣,便呂臣說:“我同行伙伴,是一位豪杰之士,請師傅救他。”呂臣暗忖良久,對陳涉說:“只你一人之事倒是好辦,只是……,容我籌劃。”

呂臣離開后,并未直接回府中辦公,也未回家中,騎上一匹馬,往城外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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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大澤鄉(xiāng)起義

自秦一統(tǒng)六國后,大肆調(diào)動民力建長城,整修官道,眼下是一條通往邊境漁陽到官道。大雨滂沱肆虐過大官道,一腳踩下去,黑色的爛泥混著雨水從草鞋逢里擠進(jìn)腳丫子,發(fā)出一聲‘咕唧’聲。

一行約莫八百人的農(nóng)民模樣的隊(duì)伍在官道緩慢行動著,隊(duì)伍的前頭是幾個身著黑色軍服的軍官,陳涉和吳廣便在這幾個軍官身后,小聲咒罵著:“這賊老天,一連十幾天的大雨,原本好走的官路都變成在臭水溝里趟著走了?!眳菑V沒心情搭理陳涉,這幾日眉頭緊鎖,一團(tuán)疑云浮在心頭。

自從那日呂臣離開后,一個月都沒有出現(xiàn),不過好在陳涉和吳廣再未受到虐待,經(jīng)過大夫治療,身體慢慢恢復(fù)。等到呂臣再次出現(xiàn)時,陳涉和吳廣搖身一變成為這支戍衛(wèi)漁陽戍卒的伍長,吳廣抬頭向前看了看,再向四周打量下,心中疑慮更深。

抵達(dá)大澤鄉(xiāng)的時候,天已經(jīng)漆黑一片,戍卒們花一個時辰才搭好營地,又花一個時辰才升起火,連日的大雨把濕氣都淋到人骨子里,病倒不少,營地里一片愁云。陳涉和吳廣將八百戍卒里頗有用力和威望的一起找來,眾人擠在狹小潮濕的帳篷里,圍著一團(tuán)篝火,吳廣緩緩說道:“咋們這次是要漁陽戍衛(wèi)邊疆,只是連日來的大雨每日只能走不到十里,此去漁陽將有千里,據(jù)說北地多山,路途險(xiǎn)惡恐怕一月之期很難到達(dá)?!弊谧筮叺某烁饗肫庾钍腔鸨?,如果他認(rèn)識樊噲估計(jì)會成為好朋友,首先嚷嚷起來:“這他娘的,還去個鳥蛋,受一肚子鳥氣?!备饗胧艿氖裁礆?,無非是腦子笨力氣傻,老是分配些苦活,累活。

吳廣卻是不理這個混不吝,繼續(xù)說:“若只是因暴雨難行,倒也好辦,只是……”他用一節(jié)樹枝在地上畫一個圈是漁陽,又畫一個圈是陽夏,一個在北一個在南,最后樹枝停在陽夏城的南方,說:“但是我們現(xiàn)在的地方叫大澤鄉(xiāng),還在陽夏城以南?!北娙嗣婷嫦嘤U,無不動容,陳人武臣、張耳、陳余曾在趙國做過兵,有些見識,說:“這下遭了,按秦法規(guī)定,因雨失期,倒不至于丟性命,但眼下……”武臣遲疑著沒說下去,但在座的連最不開竅的葛嬰也明白的問題的嚴(yán)重性,閉口不再言語。上蔡人房君是一位性情果決的人,見眾人遲疑不決,心中不快,沉聲道:“若事不可為,須早下決斷,就是逃跑早一日好過晚一日,如此遲疑不決,是做哪般?”房君此言一出,眾人豁然開朗接著心中一緊,齊刷刷望向陳涉吳廣二人。

陳涉哈哈一笑,對眼前的壓抑的氣氛毫不在意,對著房君說:“好漢子,為何要逃?若要逃,普天之下往何處逃,若是繼續(xù)趕路,恐怕到漁陽時便是你我魂歸故里之時。按我說他娘的反了,秦以武橫掃六國,但眼下二世昏庸,又任命賤人趙高,我聽說很多人不滿,這時我們的機(jī)會,將來說不定在座的封侯拜爵?!彼f到這里雙目熠熠生輝環(huán)視一圈,然而結(jié)果卻讓人失望,全都沉默,不過仔細(xì)一瞧,呼吸急促,臉色漲紅,只是看的不清。

眾人閑談一會,便就各自撤了。

吳廣對陳涉說:“眼下已經(jīng)沒路走了,他們只是心中害怕,得再加一把火。”陳涉問:“怎么加火?”

吳廣轉(zhuǎn)身正視陳涉說:“你怕不怕?”

陳涉問:“我怕什么?”

吳廣說:“做楚國的王!”

陳涉心中一動,他是想做王的,但要做楚國的王,很為難,若是他做了楚國的王,不是搶了熊心的王位,心中最是對不起云兮。沉吟一下說:“為何要做楚國的王?我要做自己的王,我為陳王?!?吳廣見陳涉有這等志向,心中暗生欽佩,說:“沒成想到你要新立一國,非大智大勇之人不可為。只不過,眼下還是借楚國的名義,天下說,楚雖三戶,亡秦必楚,兼楚國項(xiàng)燕戰(zhàn)死,為楚人欽佩,可得楚國人心。扶蘇素有賢明,被胡亥趙高奸計(jì)害死,高舉這兩名旗幟,便可師出有名?!标惿嬉幌蚺宸菑V多智冷靜,說:“以后我做陳王,你便做吳王?!眳菑V大喜,兩人如此這般商量,便依計(jì)行事。

陳涉躺在有些潮濕的干草上,輾轉(zhuǎn)難眠,他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洶涌的躁動,他想到雖然此時渾身破爛,身下也不過一層臟且潮濕的干草,但和以前的越王勾踐比起來,還是差很多。越王勾踐最終滅了吳國,他陳涉何嘗不能拜候稱王,他想到秦國的相國呂不韋,原本不過是個商人,因?yàn)槠尕浛删?,謀取一國國相,初次聽吳廣說起這個故事來,就如同黑暗讓黎明的光劃過,眼前豁然開朗。不過聽說呂不韋死的很慘,是因?yàn)榍赝醪录伤惿嫘南胛叶ú粫竿瑯拥腻e誤,腦中一時是縱橫戰(zhàn)場千軍萬馬的將軍,一會是指點(diǎn)江山的一國君主,一會是搜羅天下最美妙的女子,不知不覺睡了。

正當(dāng)陳涉在夢中暢快淋漓時,被身邊的人竊竊私語驚醒,豎起耳朵凝神靜聽,遠(yuǎn)處樹林有‘咕咕,嘎嘎’的聲音,似乎是一對狐貍在對鳴,相傳每當(dāng)兵荒馬亂社會動蕩之時,靈異鬼怪的事便應(yīng)風(fēng)而起,而狐貍又最具智慧的一種,相傳紂王的妃子妲己便是一只修煉千年的九尾靈狐,在某些地區(qū)便是人們信奉的圖騰,有莫大的影響力。再細(xì)聽下,那對狐貍的聲音相互競爭,似乎如同一對鳥雀引吭高歌,逐漸高亢激烈,化作幾個音節(jié),細(xì)心辨認(rèn)如人言,‘大楚興,陳勝王’。靈狐吐字,著實(shí)一行人敬畏,但那六個字卻在人心中投了一顆石頭,頓時波頓皺起。陳涉聽附近幾個帳篷喧囂時咋起有落,心中大喜,暗道吳廣此計(jì)已成。

待到第二日,所有的戍卒都對陳涉指指點(diǎn)點(diǎn),這時營地負(fù)責(zé)烹飪伙食的戍卒一聲低呼,把眾人的心神吸引過去,原來那戍卒原是漁民,有一手捕魚的好本領(lǐng),只要營地附近有河流湖泊便會捕魚熬湯,眾人都很感激他所為,聽他驚呼都連忙趕過去。只見他手提一只四尺來長的大魚,只到人胸脯,眾人無不稱奇,便圍觀見他一把刀上下?lián)Q滾,將兩側(cè)鱗片剔除,從魚肚一破,一白色帛書從魚肚滑落,那戍卒扯開一看帛書凈是古怪文字,倒是旁邊有一副圖,是把古劍的繪圖,戍卒看到這,心中一凜,轉(zhuǎn)頭向人群中陳涉望去,眾人不知所以,便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陳涉,只見一個細(xì)腰咋背的年輕人挺立那里,雙眉英氣飛揚(yáng),顧盼生輝,背后負(fù)著一柄古劍,從劍柄的紋絡(luò)看去,不正是這帛書中那把古劍!眾人見他相貌不凡,又想到昨晚靈狐贈言,皆認(rèn)定此人必定不同凡響,乃是應(yīng)天命而生之人,齊身向他一拜。

陳涉吳廣見人心已收,時機(jī)已成,便由吳廣數(shù)次在軍官前抱怨暴雨失期,又兼誤了路,更是無法解釋,為了大家的性命懇請軍官大人放大家逃命。那軍官也只知最近人心浮動,卻沒成想這群人膽大包天,膽敢在主官面前公然言逃跑,禍亂軍心,便提劍向吳廣斬去,以達(dá)到殺人明紀(jì),令行禁止。

那八百戍卒多是陽夏人,而吳廣素來有賢明,又見吳廣擔(dān)了莫大風(fēng)險(xiǎn)為大家性命進(jìn)言,無不義憤填膺。房君和葛嬰一左一右上前便要拿住那軍官,突然有一人暴起拔刀悍然斬向軍官人頭,刀光滑過,一個人頭飛起,一蓬滾燙的熱血向眾人兜頭澆下,房君和葛嬰側(cè)目一看,原來這人是田藏,平時素來寡言少語,只是不知他性格如此悍勇生猛,無不心生佩服好一位勇士。只有吳廣皺眉低思,他的那把刀從何而來?

9急轉(zhuǎn)直下

陳涉感覺自己要死了,可是為什么呢?他現(xiàn)在做了張楚的陳王,他們老陳家就是祖墳埋在一條龍脈也不一定能做一個王,這是一件卻是值得開心的事,但他還是覺得很傷心。

在大澤鄉(xiāng)起義前,他見吳廣出盡了風(fēng)頭,他心想將來他可是要做王的,怎么能讓人瞧不起,于是他一個縱身跳上一座山神廟,換了一身得體干凈整潔的衣服,衣袂飄飄,長劍輕揚(yáng),好不瀟灑,陳涉覺得這樣做不僅很帥,而且還露出身手,讓人覺得他深藏不露。但吳廣卻不這么認(rèn)為,他說你做君主的怎么這么出風(fēng)頭的昵?把出風(fēng)頭的事給屬下人,他們會感恩戴德,才會在戰(zhàn)場上浴血?dú)常悴拍茏錾贤跷弧j惿嬉婚_始不高興,心想你都出了這么大的風(fēng)頭,還不讓我出風(fēng)頭,但陳涉畢竟是做大事的人,仔細(xì)一想,怎么能為一些蠅頭小利和屬下較真昵?

他想到他們楚國有一個故事:有一個楚王打仗贏了,舉行酒宴犒勞屬下,還把自己的妃子叫出來給大臣斟酒,但一陣風(fēng)可惡的風(fēng)吹過,燈滅了,一片黑暗,妃子的手被人抓住了,妃子嚇壞了,拼命掙脫,把那人帽子的纓帶扯下來,妃子跟楚王告狀,楚王聽妃子聲淚俱下俱下,那么黑肯定看不到,估計(jì)是摸到妃子的眼淚把楚王的袍子打濕了,他說,莫慌,寡人給你做主。然后說讓眾人把帽子全部脫下來,盡情喝酒,那個妃子很生氣,好長時間不讓楚王跟他好。后來,楚王經(jīng)常跟人打仗,有一個大臣悍不畏死,楚王很感動說,我何德何能讓你如此效勞,要給他封侯,那人卻說不,說他早應(yīng)該死了,原來這個人就是酒宴上非禮楚王妃子的那個人,后來這個人給楚國立下赫赫戰(zhàn)功,那個楚王就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楚莊王。

陳涉想楚莊王連老婆讓人非禮了,都能不計(jì)較,他如何不能?他站在高高的廟頂,指點(diǎn)江山,意氣風(fēng)發(fā)說:“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句話一出,頓時得到所有人的認(rèn)同,掌聲雷動,陳涉一下收了八百將士的心,聲望一時無人能敵。

后來,反抗暴秦的旗幟一豎起,天下震動,各個豪杰義士紛紛投靠,這時魏國人周市、楚國人鄧宗、燕國人韓廣紛紛前來,陳涉見他們都是身高八尺,虎背熊腰,能殺人能吃肉的勇士,便給他們官做,讓他們帶兵,一時麾下猛將如云,武臣、張耳、陳余、葛嬰、房君、田藏、周市和鄧宗,據(jù)說還有一個叫劉邦帶著一個張良的人在路上,不過一時半會趕不過來。文臣有吳廣、周文,還像有點(diǎn)少了,便在陳郡招募謀士,陳郡的讀書人推舉幾位老者來見陳涉,對陳涉說:“將軍您親自披甲上陣,手拿武器,討伐殘暴無情的秦國,恢復(fù)楚國的社稷,論功該稱王。”陳涉心想,畢竟我剛派葛嬰去云夢澤去接云兮、襄強(qiáng)和東園公,他又答應(yīng)過云兮和東園公將來擁立襄強(qiáng)為楚王,雖說他要做的是陳王,跟楚王沒什么關(guān)系,但如果自己先做了王,恐怕也不太好。

雖說陳涉心中糾結(jié),下不定主意,但耐不住陳郡的士大夫們輪番游說,手下的一群將士也是這個想法,鼓動著他。他心想反正目的是為了推翻暴秦,早晚也要稱王,便不再猶豫,自封為陳王,吳廣為將軍,麾下將士皆有官職爵位。

陳涉派武臣、張耳、陳余、韓廣攻打燕趙之地,派楚人鄧宗攻打九江、魏人周市攻打魏地,吳廣攻打滎陽,周文曾是項(xiàng)燕的手下,就派他去攻打秦國咸陽的峣關(guān),自己攻打陳郡其他地方。一時張楚國,四面出擊,打的秦軍望風(fēng)而逃,一時風(fēng)頭無比。這個時候原來那個獄卒莊賈聽說陳涉富貴了,便來投奔他,陳涉給他安排一個管后勤的官,按理說是個肥差,可他不許,非要給他做親衛(wèi)隊(duì)長,但沒什么本事,便讓他做自己的車夫,因?yàn)檫@件事還被認(rèn)為他待人苛刻,人家千里投奔,你就安排一個車夫,說不過去。

后來葛嬰回來時,陳涉便開始他的噩夢之旅。

葛嬰到了云夢澤,竟動起心思,擁立襄強(qiáng)為楚王,自己便有從龍之功,自然不必在陳涉之下。然而,當(dāng)他聽說陳涉立自己為陳王時,心中暗叫后悔,原來陳王有自立之心,便殺了襄強(qiáng),回到陳郡,陳涉聽到葛嬰殺了朝夕相處的大舅子,只覺得心中一團(tuán)火從下往上燒,紅彤彤的,火燎燎的,強(qiáng)忍怒氣問:“云兮和東園公昵?”葛嬰說派出一隊(duì)兵追殺,還未回來?!鞍パ窖?,哎呀呀,我殺了你這蠢貨!”陳涉一劍從上向下,將葛嬰劈成兩截。

按理說陳涉經(jīng)歷這么多事,不至于這么沖動,有楚莊王的例子在前,但這一會例外了,原因是沒什么原因,殺了自己的大舅子還追殺自己的媳婦兒還要理由?殺了便殺了,陳涉心中很難過,但也沒什么后悔的。只是這件事仿佛裝滿水的壇子開了一個洞,壞事接二連三的來。

武臣、陳余、張耳打下邯鄲,有人深夜去拜訪他們,等到第二日,他們便在帛書上寫一封信,讓人帶給陳王,陳王一看怒不可遏,發(fā)誓要?dú)⒘怂麄?,信上是什么?nèi)容昵?原來是武臣說趙人要請他做趙王,現(xiàn)在已經(jīng)做了趙王,通知一下他。后來有人跟陳王說何不妥協(xié),眼前大敵是秦,你許不許他都已經(jīng)是趙王了,難道還能派兵過去打他不成?陳王實(shí)在氣悶,但又沒法子,只能假意答應(yīng)武臣。

武臣當(dāng)了趙王就派韓廣去打燕,韓廣是燕地上谷人,后來此地出了一個飛將軍叫李廣,深夜又有人去見了韓廣,第二日韓廣便自封為燕王,趙王武臣也沒辦法,因?yàn)樗褪沁@么對陳王的,于是短短的時間,便有了趙王和燕王。

這時候有個叫田儋的人殺衛(wèi)國一個縣守,自封為齊王。魏國人周市來到魏地,還是有個人半夜找到周市,第二日周市便向陳王說魏國人都想讓咎做魏王,懇請陳王把咎放回去。陳王過幾日把咎放回去,讓他做了魏王,陳涉無不憂愁的對左右說,他現(xiàn)在也無可奈何,他只是不明白為何才短短時間,這群人心思變化這么大。

后來有人說,跟你一起起義的人很多都做了王,只有吳廣沒有稱號,天下人會說你寡恩德薄,因?yàn)橐郧按饝?yīng)讓吳廣做吳王,但眼下打了滎陽半年還把打下來,便封他為假王。吳廣以為陳涉猜忌他,便和陳涉生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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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兵敗身死

距離陳涉大澤鄉(xiāng)起義將盡半年,浩浩蕩蕩的反抗的烈火席卷中原大地,各個勢力都在追逐一條鹿,而這條鹿原本屬于秦的,秦當(dāng)然不甘心失去土地、人口和權(quán)勢,于是秦國的大將軍章邯站出來。他把驪山的苦役釋放,組成一支軍隊(duì),急馳三百里,穿過函谷關(guān),當(dāng)頭棒喝,將周文的數(shù)十萬軍隊(duì)屠戮殆盡,周文自殺。緊接著,一人雙馬,馬歇人不歇,穿過洛陽,抵達(dá)虎牢關(guān),威懾滎陽。

田藏默默坐在一處突出的山崖,腰挺背直,寒風(fēng)像一把刀子吹的皮膚疼的緊,田藏一張飽經(jīng)戰(zhàn)火和風(fēng)霜的臉像他座下石塊一樣,巍然不動。一雙冷漠的眸子閃過一道奪目的光彩,隨機(jī)起身下山,走進(jìn)將軍府。

在田藏身后是一支親衛(wèi)隊(duì),透露著如同虎狼一般嗜血的氣息,如同他們的主人一樣冷漠佇立著,田藏拔刀,斬下,身后的數(shù)百名戰(zhàn)士如虎低吼,猛的踏出一步,地動山搖,長刀磕在盾牌上,隨即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田藏,你要謀反嗎?”吳廣帶領(lǐng)幾名親衛(wèi),從容走到田藏跟前。

田藏見吳廣這等威懾下仍不改氣色,著實(shí)佩服,但殺心愈盛,幾個字如同九淵深處爬出的惡鬼一般冰冷:“奉陳王命,殺你!”收起刀落,一個帶著不可思議表情的頭顱飛起,落地,灰塵四濺。

吳廣死去后,很快滎陽就被章邯攻破,章邯揮兵南下,攻打陳縣,陳涉聽說吳廣死去后,心中非常傷心,他覺得自己很快就會如同吳廣一樣死去。

上柱國房君是一位有千人之勇的猛士,據(jù)說他曾徒手將一只老虎撕碎,房君對陳涉說,他必將擊破章邯,打敗秦軍。他出城拼殺,將秦軍殺退三十里,但回兵時,被秦軍偷襲,死于亂軍,腦袋被掛在秦軍大營的旗桿上。

房君死后,陳涉便披甲上陣,擁有大荒決的陳涉舉手投足之間,一拳將人打飛數(shù)十丈,一劍將一位百夫長連人帶馬劈成兩截,秦軍畏縮不敢上前。第二日,秦軍下令,傷陳勝者升百夫長,殺陳勝者封萬戶侯,是戰(zhàn),秦軍如潮水前赴后繼,是戰(zhàn),陳涉力戰(zhàn)不退,身負(fù)重傷。

有人進(jìn)言,先行撤退,積蓄力量,徐徐圖之,陳涉不允,只是死戰(zhàn)。七日之后,張楚軍大潰敗,盡沒,陳涉趁亂逃走。

陳涉重傷,是莊賈駕車帶著他逃走的,一路逃到汝陰,汝陰的百姓拒絕陳涉入城,因?yàn)樽詮乃惿嫫鹆x后,亂兵如匪,一路燒殺搶掠,很多人失去土地,活下來的人都逃到汝陰,所以他們恨死陳王,陳涉默然。

莊賈驅(qū)車便來到下城父,兩人歇息時,莊賈趁陳涉不備,一劍刺入陳涉心口。然而,陳涉卻并未慌張掙扎,只是平靜地問:“為何?”莊賈見陳涉臉色平靜,更加慌張,劍在心口一絞,血順著劍身流到劍柄。

“為何?”陳涉臉上布滿一層死氣,生命的力量在他身上流逝。

莊賈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他~他們說,只要~有你的頭顱,秦王便可以封我做侯?!闭f到這里,莊賈說的愈加流利,恨恨地說:“你自己說的,誰都可以封侯拜相的,你做了陳王,為何我不能封侯?”

“他們是誰?”

“他們是~哦,有個黑臉將軍,原來是我的長官,還有一群衣著很華貴的人,彈琴,喝酒,還談些,什么秦國,趙國、齊國、楚國之類的話。我是不大懂。”

陳涉目光黯然望著眼前破敗圍墻,荒蕪人煙的田地,雜草和莊稼混在一起已經(jīng)分不清了,他心中有一點(diǎn)痛,愈來愈痛,還有一點(diǎn)后悔,越來越后悔,還有一點(diǎn)恨,恨的極了,便嘔一口血。

“哦,對了,有一個扛著鼎的年輕人還讓我給你帶一句話,是什么:汝妻,吾養(yǎng)之!”

陳涉大叫一聲:我草泥馬。嘔血至死。

…………

后來有一支蒼頭軍,是陳王以前的家臣叫呂臣的將軍建立的,為陳王復(fù)仇,殺了莊股,把陳郡歸到楚國。

再后來,有一位皇帝,來到陳涉的墓前說:“幸好當(dāng)時沒去投奔你,要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你和我都一樣都是一窮二白的混混,不過謝謝你在前探路,不然我連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你一輩子就想著做王,便封你為‘隱王’吧。”這位皇帝就是劉邦。


本故事純屬虛構(gò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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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序言:七十年代末,一起剝皮案震驚了整個濱河市,隨后出現(xiàn)的幾起案子,更是在濱河造成了極大的恐慌,老刑警劉巖,帶你破解...
    沈念sama閱讀 229,698評論 6 539
  • 序言:濱河連續(xù)發(fā)生了三起死亡事件,死亡現(xiàn)場離奇詭異,居然都是意外死亡,警方通過查閱死者的電腦和手機(jī),發(fā)現(xiàn)死者居然都...
    沈念sama閱讀 99,202評論 3 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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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封第一講書人閱讀 177,742評論 0 382
  • 文/不壞的土叔 我叫張陵,是天一觀的道長。 經(jīng)常有香客問我,道長,這世上最難降的妖魔是什么? 我笑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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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正文 為了忘掉前任,我火速辦了婚禮,結(jié)果婚禮上,老公的妹妹穿的比我還像新娘。我一直安慰自己,他們只是感情好,可當(dāng)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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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文/花漫 我一把揭開白布。 她就那樣靜靜地躺著,像睡著了一般。 火紅的嫁衣襯著肌膚如雪。 梳的紋絲不亂的頭發(fā)上,一...
    開封第一講書人閱讀 55,688評論 1 327
  • 那天,我揣著相機(jī)與錄音,去河邊找鬼。 笑死,一個胖子當(dāng)著我的面吹牛,可吹牛的內(nèi)容都是我干的。 我是一名探鬼主播,決...
    沈念sama閱讀 43,693評論 3 444
  • 文/蒼蘭香墨 我猛地睜開眼,長吁一口氣:“原來是場噩夢啊……” “哼!你這毒婦竟也來了?” 一聲冷哼從身側(cè)響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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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序言:老撾萬榮一對情侶失蹤,失蹤者是張志新(化名)和其女友劉穎,沒想到半個月后,有當(dāng)?shù)厝嗽跇淞掷锇l(fā)現(xiàn)了一具尸體,經(jīng)...
    沈念sama閱讀 49,438評論 1 335
  • 正文 獨(dú)居荒郊野嶺守林人離奇死亡,尸身上長有42處帶血的膿包…… 初始之章·張勛 以下內(nèi)容為張勛視角 年9月15日...
    茶點(diǎn)故事閱讀 41,183評論 3 356
  • 正文 我和宋清朗相戀三年,在試婚紗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被綠了。 大學(xué)時的朋友給我發(fā)了我未婚夫和他白月光在一起吃飯的照片。...
    茶點(diǎn)故事閱讀 43,384評論 1 372
  • 序言:一個原本活蹦亂跳的男人離奇死亡,死狀恐怖,靈堂內(nèi)的尸體忽然破棺而出,到底是詐尸還是另有隱情,我是刑警寧澤,帶...
    沈念sama閱讀 38,931評論 5 363
  • 正文 年R本政府宣布,位于F島的核電站,受9級特大地震影響,放射性物質(zhì)發(fā)生泄漏。R本人自食惡果不足惜,卻給世界環(huán)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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