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生若只如初見。
齊少爺跪在兩家長輩面前,請求退聘的時候,老爺猶豫了很久,說到:
“我整個張家,從沒有受過這等委屈,更別提是我的親生女兒。你小子有種,敢當面退婚。。。好,我說了不算,我讓沉香說。她同意,老夫更沒什么好說的。從此之后,我們兩家就算是恩斷義絕!來人啊,把小姐叫來!”
夫人早就哭的滿臉淚痕,聽見要叫小姐,便死死的拽住老爺的袖子:
“叫不得!叫不得啊!她怎么受得了,,,”
時年十八歲的齊宣少爺俯下身重重的磕了一個頭。復而挺直了腰板。聲音低沉卻堅定:
“侄兒知道自己對不起張家,對不起伯父伯母,更對不起沉香,一輩子都對不起沉香,,,可我今生既已遇見了楊念,便自知不會再視別人為妻。我跟沉香青梅竹馬,我早已把她當親妹妹一樣看待,也不忍心讓她嫁過來受苦。沉香如此好,值得比我強萬倍的人,,,”
夫人哭喊到:
“你說的好聽!我們成全了你,誰來成全沉香?沉香可是一心一意的想要嫁給你啊,,,你們的婚事早已人盡皆知。你退婚了可以馬上另娶,沉香呢?她會多傷心?一個被你拋棄的,誰還會要她?”
高堂之上,齊家老爺夫人也雙雙陰沉著臉。齊尚書道:
“這個孽障!弟妹消消氣,婚姻大事豈能由他胡來!之前還好好的,誰也沒想到去了一趟前線居然帶回來了一個野女人,還跟我提退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我也是真真心疼沉香這孩子,不愿意她到我們家受委屈,才領這個孽障來請罪。今天就聽賢弟一句話,若還愿意下嫁,也由不得這孽畜!我們也定不會虧待沉香。但若弟妹不愿千金來家里受委屈,,,我們再加一倍聘禮來補償沉香,,,”
齊宣道:“若沉香還愿意嫁我,我定也不會虧待她。只是小侄可能無法面面俱到,,,”
老爺背過身去,顯然什么都聽不進去。忽然正在拭淚的夫人睜大了眼睛,愣愣地看向大門,所有人都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只見小姐站在門外。小姐筆直的站在那里,只有我看見她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攥著拳,指甲深陷進手掌,一方錦帕早已被揉捏的皺成了廢棄的宣紙。我跟在小姐身邊,剛剛在門后聽見了一切。
夫人停頓了一下之后,更加無法遏制的不停掉淚。她拼命的拽老爺的袖子。老爺像是知道小姐來了一樣,不忍回頭,只是仰天嘆氣。跪著的齊宣少爺卻低下頭,也沒有看小姐。
時至今日,我還是能清楚的記得那一刻的場景。一切都靜倏然安靜下來,只剩小姐一步步艱難的腳步聲。除了老爺和齊宣少爺,他們都看著小姐,小姐看著齊宣少爺,僵硬的走到廳中間:
“齊宣少爺,你如意算盤打得好啊?!毙〗阏径ㄩ_口,聲線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