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圖/蓮兒
雖然自小生長在農(nóng)村,但真正有機會走出去零距離接近大自然,對我這種“懶人”來說機會并不多。尤其像今天這樣下著雨,在雨中捕捉自然景物的機會就更少了。
雨下得不大,沒有撐傘,任雨水淋濕我的長發(fā),浸濕我的衣裳。唯有這樣,我才能感到自己和家鄉(xiāng)的萬物是心連心的。鄉(xiāng)間的小路由于雨水的浸潤,有些濕濕的滑。高跟鞋踩在上面沒有雨鞋方便任意,而我也不再小心翼翼,間或有泥水濺到我的褲腿上,我也沒有像平時那樣皺起眉頭來清理。
此刻的我,是屬于大自然的,是的,我是巢湖水滋養(yǎng)大的孩子,我是大自然的孩子!擁抱著這些甚至連名字都叫不上來的生物,我的心里充滿了恩澤般的感動。
宋代詩人翁卷曾寫過一首詩《鄉(xiāng)村四月》:
綠遍山原白滿川,子規(guī)聲里雨如煙。
鄉(xiāng)村四月閑人少,才了蠶桑又插田。
這首詩寫出了農(nóng)家四五月間,春耕夏種的忙碌場面。我的家鄉(xiāng)亦如此,走在村子里,迎面很少能看到閑逛的鄉(xiāng)親,他們中的青壯年都出遠門打工掙錢去了,留下有勞動能力的人,早就吃過早飯下地干活了。
家鄉(xiāng)五月的石榴似乎是在沒有規(guī)律的生長,這邊還是花骨朵兒,那邊已經(jīng)長成半大的青澀的果實。紅艷艷的花、淡青色的果兒,無不讓人賞心悅目。
無花果也在枝頭顯露著她美麗的風(fēng)采,碧綠的葉子間探出她秀美害羞的臉龐。迷醉了多情的雨絲,不禁停駐在她的身旁,為她輕輕拂去昨日的憂傷。
我似乎看到梨和著琴音正在曼妙地舞蹈。她把尚未成熟的果實呈現(xiàn)在雨霧中,那么激情蕩漾又那么羞澀難當(dāng)。是初夏的風(fēng)撩起她初戀的情懷,在這雨霏霏的清晨灑下一路低吟淺唱嗎?
人家墻頭上的一抹翠綠在風(fēng)中癡情搖曳,纖弱的藤蔓宛如飄逸的仙子,似乎搖搖欲墜,但又總是牢牢握住墻體。驚嘆她的游刃有余,驚嘆厚實的墻給予她的真愛。你看,那頂花的果實正是他們愛情的見證!
鄉(xiāng)間的板栗樹隨處可見,綠色的圓球四周裹滿了針一樣的青刺。不敢用手試一試刺的軟硬,只能遠遠注視,靜靜觀賞。
村口的空田里、池塘邊,那些叫不出名字的野花到處都是,在風(fēng)中盡情歌唱搖擺。它們時而牽手同行,時而深情相擁。我靜靜地欣賞,輕輕地撫摸,唯恐驚擾了它們長情美麗的誓約。
農(nóng)家門前用來做籬笆墻的瓦楞上,攀緣著大片的金銀花,此刻已經(jīng)謝得差不多了。風(fēng)兒輕輕過,依然送來撲鼻的幽香。我可以從她們殘存的風(fēng)韻中,依稀辨出她鼎盛時的嬌媚。
村頭的稻田邊,一只氣宇軒昂的大公雞帶著他的妻妾們正在悠閑踱步,那恩愛的場景激起同行的朋友一陣尖叫。是啊,或許只有動物才能在這樣的狀態(tài)下和諧相處。
馬致遠的“小橋流水人家”,曾勾起多少游子的切切思鄉(xiāng)之情。村口小橋彎彎,流水潺潺,池塘里的水清澈明晰,就像是一塊天然不加粉飾的碧玉。我索性佇立橋頭,倚著石欄桿,迎著雨蒙蒙的景,做著情深深的夢。天地間似只剩下一水一橋一人,雨霧知我,池塘懂我!
腳下是還在延伸的路,心中裝的是對家鄉(xiāng)一草一木濃厚的情。是的,無論我們走到哪里,心里口中吟唱的始終是綠葉對根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