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嗎‘’
看到屏幕上,遠方大姐發來的信息,我竟不知如何回答。我把目光從屏幕移向車外,嘴角微揚發出一聲自我嘲笑的嘆息。心里想著,她為何要問這般幼稚的問題,還是這本就不是一個問題,僅是拉近距離,扯開話題的一個引子罷了。但可嘆的是,對于這個問題,我竟不知除了我很好三字以外的其他答案。
“你好嗎”
屏幕上跳出這三個字后,點擊發送,把同樣的問題拋給大姐。覺得自己真是可笑,她的好壞與自己何干?她回答好,無非是像我一樣不痛不癢的禮貌性回答,若她答不好,我又不真的關心她為何不好。陌生的大姐,陌生的問候,陌生的人情。
一句你好嗎?背后包含多少種感情,多少種目的。
就像插足的小三,希望問原配你好嗎時,原配回答我很好,這樣他們便不再內疚,堅信愛情的偉大力量,堅信拯救了感情破碎的家庭。
亦或是暗戀的對方,打來電話,憋了半天問了一句你好嗎,其實他表達的是我想你,你好他便開心,你不好他便難過。這句你好嗎,可能是他上百次反復練習,鼓起勇氣才說出口。
有時供應商或者客戶,時隔半年突然關心起你好嗎?一番寒暄之后,終于道出了需要訂單或是降價的需求,各種讓人感覺不好的事情,跟開始回答的,我挺好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即便是家人的問候,有時也可能是催婚的前奏,讓你逃離北上廣回家的前奏,向你大倒苦水的前奏,當然,大部分時候還是真的關心你好不好,累不累。
有多少人問過你這一句,你好嗎?你曾給出多少次答案,我很好。
你又問過多少人這一句,你好嗎?又收到過多少次這個答案,我很好。
此時收到父母回復的信息,家里一切都好。我習慣性的回了一條,有事一定告訴我。此時心里第N遍閃過,奶奶的身體狀態,爸爸的高血壓,媽媽的腿疼,哥嫂的生活,侄子侄女的學業。他們竟說一切都好,用這般一成不變的答案打發我。我把目光從屏幕移向窗外,微微仰起頭,不讓淚水滑落。
我希望我每次都能問別人,你好嗎?而不是被別人問,你好嗎?了解我的人必然知道好與不好,不了解的人又何必讓他知道好與不好。我覺得好便是好,而不是你們認為的好。
我想,人是一種群居雜食善偽裝精詭辯的高級動物,大部分時間都花在聚會聚餐,寒暄猜忌上面,越來越明白那句,成年人的世界從來沒有容易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