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說說風,并不是詩經中的“風”,只是生活中感受得到的空氣流動形成的風。
風的種類太多了,按方向有東風、南風、西風、北風、東北風、東南風、西北風、西南風,八種。按風力又分為0-17級。按地域又有山谷風、海陸風、草原風等等不勝枚舉。在這里,我也只能談談對我來說印象深刻或者喜歡的幾種風。
小時候住在東北農村,印象最為深刻的就是冬天的西北風。風力四五級,不強,但極凜冽。逆風行走,像連續平行的薄冰墻不斷打在身上,并同時碎裂,消散,留下針扎一樣的刺痛在我已經皸裂的皮膚上。那時不聽話,早上上學前媽媽拿頂線帽戴在我腦袋上,出門后,我偷偷摘了去上學,到學校小耳朵凍得酥脆酥脆的。據說那時有人耳朵被風吹走,到底是不是大人嚇唬小孩子的也不得而知。這樣的風夠兇悍,它能將人身上的怯懦、脆弱通通吹走,但是同時也將東北人的細膩悄悄帶走。
十歲左右的時候,村里刮過一次強風。下午一點左右,我和父母在離家不遠的地里摘苞米,在我依稀的印象中,忽的,起了大風,伴著小雨,地上玩著的我低頭看見摘著苞米往三輪車后廂里裝的父母的腳脫離了地面。嚇得我坐在地上不敢動彈,父母急忙抓住秸稈,穩住身體,抱著我上車開回家去,到家后兩個小時間,狂風驟雨呼嘯不絕。風停后院子里一片狼藉,村里人議論紛紛,東面一趟桿兒被刮折了幾棵楊樹,有幾戶人家屋頂的鐵皮被掀了開來。
中學隨父母遷至沈陽,生活至今。有三種風我十分喜歡,夏夜的暖風、秋天將樹葉剝離樹枝的秋風以及騎行中拂汗而去的清風。
東北的氣候是這樣的,全年干燥,冬冷,夏熱,春秋漸短。干熱的夏天叫我難熬,但每至入夜,則又是一番景象。黃昏行至渾河邊,騎行道旁,燥熱之氣隨夕陽消散,清爽之氣溢出于河水。微微暖風拂面而來,蟲鳴不絕于耳,行走在昏暗的路燈下,總是我想起王小波書中所喻“我們走在路燈下,像是在水底,從一個月亮走向另一個月亮”。如此瀟灑的浪漫,沉浸其中不覺天明。
這里的秋天短而干燥,中秋時分,河邊樹林被風吹落的樹葉積了一層,夾雜著果實與被其吸引的松鼠。這秋風帶走片片樹葉的生命卻又將生命的勢能重新注入其中,帶其飄向遠方,重新扎根,繁華。散步在路邊,在樹葉與風互動的颯颯聲中,忽而,一片落葉劃過耳邊。抬頭仰望,晃動的光線中片片落葉,翩翩飄落,偶有一片落于額頭,摘下做成標本。偶然見小孩子,追著隨風而動的落葉玩耍,這風也調皮得很呢。
我喜歡騎行。算是個小小的愛好者,單人中程也騎行過兩千公里。為什么是騎行呢?只是它比火車或汽車慢,又比徒步快些罷了。中國不小的,若是徒步旅行未免太耗時間。當然更重要的是騎行能確切的感受到風。這種風由自身速度形成,又反饋于自身。騎行中,這風帶走了兩側的風景,帶走了我的汗水同時也將體力悄悄帶走。休息時再喝上一大口水,這個過程十分快意。
風有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