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后,林苑中一直督促著林森和夏玲多接觸接觸,他細數(shù)著夏玲的優(yōu)點,當然也會時不時地說數(shù)落韓揚幾句。林森覺得自己簡直四面楚歌,公司里有個夏玲,家里又被父親嘮叨,韓揚這邊又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他也曾經(jīng)幾次打電話給韓揚,可韓揚不是不接,就是直接掛斷,這讓林森的心一次又一次地變涼。
林森的電話再次響起,這次被八卦地許諾抓個正著。
“韓揚,你家林森打來了。”
韓揚拿過手機,直接摁掉。
“為什么不接?”
“為什么要接?”
許諾在她額頭敲了一記,“最近你的手機一直響,你一直掛,是不是都是林森的啊?”
“多事。”韓揚白了許諾一眼。
“你們到底是什么個情況?”
“你就別管了,對了,你說煮飯的呢?”
許諾拍著腦門,“哦!對了,我今日做了你韓大小姐最喜歡的紅燒肉。”說著許諾拉起韓揚來到了廚房。許諾自信地打開了鍋蓋,可還沒等她吹噓自己的廚藝,韓揚的胃里就泛起了一陣惡心,她捏著鼻子沖進了廁所。
許諾趕緊跟了過去。
韓揚一陣干嘔把許諾給嚇壞了:“你這是怎么了?”
韓揚擺了擺手,一下一下地撫著胸口。許諾遞了些紙巾給她,關(guān)切道:“是不是吃壞了東西?”
韓揚虛弱地回答:“應(yīng)該沒有吧,我中午胃就不舒服,什么都沒吃。”
許諾想了想,猛地睜大眼睛:“你不會是有了吧?”
“怎么可能?”
“你上次那個是什么時候來的?”
韓揚努力地回想,時間居然也能對上,但她還是不敢相信:“不可能的吧。我的情況你也不是不知道。”
“也對哦,你和林森都離婚幾個月了,要有也不會是現(xiàn)在的事情。”
這話說得韓揚心里更虛了,但是她覺得這個一次中招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你自己做醫(yī)生的,也要多關(guān)心關(guān)心自己。別老把自己當鐵人。”
“知道了。”
“我看這紅燒肉你今晚是無福消受了,還是留給我和我們家樂樂吧。嘿嘿,我給你煮點白粥。”
韓楊握了握她的手,“謝了。”
雖說嘴上說沒什么,但是韓揚心里還是有些忐忑,她決定還是去醫(yī)院做個檢查。為了避免同事們的說三道四,她請假去了別的醫(yī)院。
韓揚全副武裝,又是墨鏡又是口罩的,可誰知還是被來做體檢的林苑中撞個正著。他看著韓揚進了婦產(chǎn)科,于是便跟過去。
韓揚和醫(yī)生溝通著身體的情況,林苑中在門口偷聽,可是被護士趕走,他只能躲在樓梯口,等著韓揚出來。眼見著韓揚又去了驗血窗口,林苑中心里泛起了嘀咕。
他不知道這事兒該不該和林森說。回到小區(qū),正好遇見棋友老孟,他們招呼著林苑中一塊兒下棋。
“怎么了老林,這么一大早從哪兒回來啊?”
“我兒子給我在醫(yī)院預(yù)約了體檢,非要叫我去,我就說浪費這錢干嘛。”
“我說老林,體檢可是必不可少的,你知道二號里的老黃嗎?上個月也是體檢,查出的腎病,還好發(fā)現(xiàn)得早,撿回了一條命。”
“哦?”
老孟激動地說:“我們這個年紀可是高危人群,什么病都趕著來,這查查也是好的。我看你們家林森還真是孝順。”
“說得也是,人老了就得認老。”
“是啊,我們的身體好才是真正給孩子們減輕負擔不是?我們要是垮了,他們不知道得怎么樣呢。你們家林森就是好,你看我們家那個混球。三十好幾了才要結(jié)婚,讓我們操碎了心。”
林苑中要面子,都沒同別人說過林森已經(jīng)離婚的事。
老孟接著抱怨:“要不是我和我們家老太太來一招已死相逼,他還不一定要拖到什么時候呢!”
“這話怎么說?”
老孟看了看周圍,悄悄說:“這話我可就跟你說,你可別和外人說去。”
林苑中點了點頭。
“我和我兒子說,我得了絕癥,命不久矣,就希望能看到他成婚。”
“啊?”林苑中大吃一驚。
老孟忙去捂他的嘴,“你別喊啊,輕點聲。”
“你就不怕被你兒子發(fā)現(xiàn)?”
“怎么會發(fā)現(xiàn)?我不說,我老伴不說,現(xiàn)在再加一個,你不說,他怎么會知道?”
“可你沒病啊,到時候總會穿幫。”
“沒事,我早想好了,到時候,我就說是醫(yī)院報告錯了,或者說是當時只是懷疑,現(xiàn)在經(jīng)過詳細檢查沒事了。木已成舟,米已成炊了,他還能為了這點事兒跟媳婦離婚啊?”老孟得意地笑。
林苑中想了想,覺得老孟說得似乎有道理。
老孟不由得感慨:“現(xiàn)在的年輕人,總說要自由,其實就是自私。不站在我們的角度看問題。所以我們就必須得給他們一點壓力。但是說實話,從這事情上我也看出我們家那小子也挺孝順的,我一說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答應(yīng)立馬結(jié)婚。嘿嘿,你說這不是一件一石二鳥的好事嘛!”
“真的能行嗎?”林苑中喃喃自語。
“不過你是不需要了,你家林森就是爭氣,早早地就成家了。”
林苑中應(yīng)付地笑笑:“都是好孩子,呵呵。”說著他便起身走了,他腦中不斷地盤旋著老孟的話,他突然有了個想法,如果他能逼著林森忘記韓揚,和夏玲好好發(fā)展,這樣不管韓揚發(fā)生什么事林森就不會再費心去想,他也不必再糾結(jié)要不要把韓揚去看醫(yī)生的事情告訴林森了。想著,他便決定孤注一擲,裝病逼婚。
林森一回到家里,便看到林苑中躺在沙發(fā)上呻吟。
“爸,體檢的結(jié)果怎么樣了啊?”
林苑中嘆了口氣沒有回答。
“怎么了?”
“哎。”林苑中別過頭去,假裝難以啟齒。
“爸,你這是怎么了?你可別嚇唬我啊。”
林苑中轉(zhuǎn)過頭來,語重心長地說道:“兒子啊,爸這把年紀,其實也是活一天算一天了,就算有個什么,你也別太傷心了啊。”
“爸,你胡說八道什么呀?”林森真被他嚇到了,“體檢報告呢,你拿來給我看看。”
“你先別管報告,你聽我把話說完。我這一輩子啊,就你這么一個兒子,也就你這么一個希望。我指望你能好好地有個家,好好地過日子,給我老林家繼后香燈。可是我怕我是等不到那天了。”
“你這話到底什么意思啊?爸,你到底出什么事兒了?”林森慌得滿腦門都是汗。
林苑中將事先編好的謊言告訴了林森,謊稱自己得了不治之癥。林森被父親的話嚇得不輕,急得雙目通紅。林苑中還不忘安慰他:“兒子,沒事。爸想開了,人這輩子無非就是生老病死,這路是每個人都要走的。爸已經(jīng)六十多了,活也活夠了。”
“爸,你別這么說。”林森哽咽難言。
“我現(xiàn)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看見你趕緊再成家,給我老林家添個孫子,這樣我就算是死也瞑目了。”
“爸,你先別擔心,明個兒我找朋友帶你去好一點的醫(yī)院再查一次。說不定是這家醫(yī)院弄錯了呢。”
林苑中趕忙阻止:“還有什么好查的。人家醫(yī)院都說了。”
“就算是,那我們也得趕緊治療啊。”
“混小子,你到底聽沒聽明白我的意思。你要是再這么單著,我死也不瞑目啊!”林苑中說著激動,把自己嗆著了,一陣咳嗽。
林森立馬給父親倒了杯水:“爸,您別激動。有話慢慢說。”
林苑中接過水:“兒子啊,你答應(yīng)爸,一定要趕緊再結(jié)婚。”
“爸,還是給你看病要緊。我們先什么都別想,聯(lián)系醫(yī)院馬上治療!”
“不行!”林苑中拒絕,他心一急居然說,“你要是不結(jié)婚,我就永遠不治療。你就看你爸我被你氣死得了!
林森只好使用緩兵之計:“好好好,您先好好休息,我一定抓緊自己的事。”林苑中滿意地看著兒子,心里暗喜,覺得老孟的辦法還真有用。
韓揚焦急地等待著檢查報告,直到診療室叫著她的名字。
“韓小姐,恭喜你,你已經(jīng)有了一個月身孕了。”
韓揚簡直哭笑不得。
“你丈夫呢?怎么沒和你一起來?”
韓宇敷衍道:“他工作忙。”
“再忙老婆懷孕總要來吧,像你這個年紀,懷孕要格外小心,畢竟算是高齡產(chǎn)婦了。”
“可之前我有檢查過,說我身體機能有問題,不容易受孕,會不會搞錯了啊?”
“那你就應(yīng)該覺得自己運氣好。像你這種身體能懷孕的幾率的確很低,但現(xiàn)在確實是有了。”
韓揚拿完化驗單在街上漫無目的地逛著,此刻的她終于明白什么叫做“造化弄人”了。為了不能懷孕而結(jié)束的婚姻,可誰知離婚后的“一次”卻又讓孩子降臨到自己的生命里。她不知道該怎么辦,也不知道將來會發(fā)生什么。
回到家,韓揚將包隨后扔在了客廳的沙發(fā)上,把自己關(guān)進了房里。
許諾從房里走出來,對著韓揚喊道:“韓揚,你回來了啊,晚上我?guī)窐烦鋈コ燥垼愫臀覀円黄鹑グ伞!?/p>
“我不去了,你們自己去吧。”
“好吧。對了,你上次那張意大利餐廳的打折卡給我用唄,樂樂說要吃那家的意大利面。”
“在我包里,你自己找找吧。”韓楊心不在焉地說。
許諾一打開包就看到了那張化驗單。
韓揚想到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
許諾不可思議地看著韓揚:“你……有了?”
韓揚知道再也瞞不住,只能點頭承認。
“誰的?”
“喂,你把我當什么人了,還能是誰的啊?”
“林森的?”許諾目瞪口呆。
韓楊點點頭。
“怎么可能?你們不是已經(jīng)離婚了嗎?”
韓揚覺得難以啟齒,許諾卻一下子想明白了:“哦!我記起來了,就是上個月你沒回來的那晚?怪不得我之后就覺得你怪怪的,林森也不打電話找我了,你也一直掛他的電話。原來你們早就舊情復(fù)熾了啊。可你上次檢查身體不是說懷不上嗎?”
“我也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之前我在家用驗孕棒驗了一次,已經(jīng)覺得不太對,去了醫(yī)院才確認的。”
“韓揚,這也太戲劇化了吧。”許諾曖昧地笑:“林森也太厲害了吧,這也能一擊即中。”
“什么跟什么啊。”
“嘿嘿,怎么不是?你們之前怎么想要都沒有,還為了這個離婚。可這才一次就中了,命里注定你們兩個是散不了的。”
“你別說了,我這心里正煩著呢!”韓楊感覺愁云慘霧籠罩在頭頂。
“這有什么好煩的,這不是正好么。你本來就不想離婚,我也能看出來你家林森對你并沒有死心。本來你們就是為了孩子的問題離婚了,現(xiàn)在有了這個孩子不是一切都解決了嗎?”許諾想得很理所當然。
“哪有你說的這么簡單。”韓楊心煩意亂。
“你干嘛要把事情想得這么復(fù)雜,該不會是因為上次那個女人吧。”
“別胡說八道。”韓揚口是心非,“這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這就是了啊,我看啊,你趕緊地去和林森說清楚。”
韓楊心里亂得很,“你讓我怎么開這個口?”
“你不說我替你說,你們這么別別扭扭的我看著都難受。”
“我求你了,你還是口下留情吧,你容我自己想想。”韓楊知道一經(jīng)許諾的嘴,只會越弄越糟,況且她也沒有想好到底要和林森怎么說。想著林森和夏玲之間可能存在關(guān)系,她心情就不好。
“想想想,你就慢慢想吧。我不管你了。”許諾覺得韓楊一直是個直來直去的爽快人,怎么事情一扯上林森她就像是完全變了個人似的。
韓楊看著那張化驗報告,到底這個孩子的到來是她和林森關(guān)系的轉(zhuǎn)機嗎?
韓楊煎熬的同時,林森也不好過。父親的“因病逼婚”讓他不得不隔三差五地把夏玲找到家里來。夏玲和林苑中的關(guān)系也變得更加熱絡(luò),她對林苑中的關(guān)切讓林苑中心中對夏玲的印象越來越好。他還時不時地暗示夏玲是他滿意的兒媳人選,這讓夏玲更加覺得自己和林森之間希望更大了。
可當事人林森卻還在猶豫不決中,林苑中對夏玲越好,林森心里就越想著韓楊。他總是不自覺地想著,如果韓楊還在,現(xiàn)在的他也不至于這么焦頭爛額。
“爸,要不別找夏玲上來了吧,人家工作也挺忙的。”林森不愿意老是麻煩夏玲,“您要是覺得在家悶,我請假回來陪你。”
林苑中不樂意了:“我就喜歡夏玲。人又溫柔又體貼,還會照顧人,這姑娘可是結(jié)婚的不二人選啊。”
林森就不想聽父親提這個:“爸,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和夏玲只是朋友關(guān)系。你別老把我們扯一塊兒。”
“哼,那你還答應(yīng)我趕緊再婚呢。我這給你機會你都不珍惜,你不會是忽悠我吧,你看,你爸這身體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你這是把我往絕路上逼呢!”林苑中故作虛弱地說道。
“就算要再婚,也不一定要找夏玲吧。”
“那你有別的對象嗎?”林苑中追問。
“沒有。”
“那你還跟我在這磨磨唧唧什么,還不趕緊加快腳步啊。”林苑中簡直恨鐵不成鋼。
“爸,我對夏玲沒感覺。”
“那你對誰有感覺?”
林森不語。
“哼,我看你就是喜歡那個韓楊。我說韓楊有什么好,背著你瞎勾搭男人,指不定還做出什么事情呢。”
林森十分不悅,“爸,你胡說什么呢?”
“我怎么胡說了,她無緣無故地辭職,無緣無故地要和你離婚,不是外面有人了還能為什么。”
林森斬釘截鐵,“沒有的事。”
“你還給我編,怎么叫沒有的事,都被我親眼撞見了。”林苑中話一出口便后悔了。
林森詫異地問:“你看見什么了?”
“沒什么,我就這么隨便一說。”林苑中打起了馬虎眼。
“爸!”
“行行行,我也只是猜測啊。體檢的時候我在醫(yī)院撞到韓楊了。又是墨鏡又是口罩的,鬼鬼祟祟,我就跟著去了。誰知道看她進了婦產(chǎn)科,還驗了血。我覺得奇怪啊,就偷偷去醫(yī)生那兒問了,我說我是韓楊的公公,結(jié)果我還沒問,你猜醫(yī)生跟我說什么?”
林森沒心思猜,急急地問:“說什么?”
“她說,急什么啊,驗孕的報告沒那么快出來。”
“你是說韓楊懷孕了?”
“可不是嗎?能去醫(yī)院檢驗了八九不離十了吧。你看看,你跟她離婚才幾個月啊。她就有了,我就說她水性楊花吧。”林苑中忿忿不平,他想起當初督促她生孩子死活不肯,而現(xiàn)在卻……他止不住地冷笑。
林森不敢相信:“這不可能,韓楊不是這樣的人。”
“怎么不可能,你非要人家親口告訴你你才死心是嗎?我說兒子啊兒子,你怎么那么死心眼呢?”
林森完全不理父親說什么,他根本不相信韓楊會做出對不起他的事。林森想了想,立即打電話給許諾。
“許諾,你告訴我你和韓楊現(xiàn)在住在哪兒?”
林森的語速很快,說話又急,把許諾嚇了一跳:“你干嘛啊?”
“你快告訴我,這可是出人命的大事!”
許諾一聽被嚇住了,她還以為韓楊和林森出了什么事,馬上把地址告訴了林森。她心里覺得不對,也決定馬上回家。
林森和林苑中交代了幾句便驅(qū)車前去找韓楊。
誰知道,許諾這張快嘴沒把韓楊懷孕的消息告訴林森,倒和張鵬說了,張鵬得知以后,立刻找到了韓楊。
張鵬了解韓楊,這個時候她一定更加進退兩難:“和林森說了這個事情了嗎?”
“還沒。”
“有什么打算嗎?”張鵬想知道韓楊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
“韓楊,你現(xiàn)在不是一個人,不是你倔的時候。”張鵬急了,他太了解韓楊了,不到最后關(guān)頭,她一定會死撐下去。
韓楊心里也煩,原本她只要顧慮自己和林森之間的關(guān)系,現(xiàn)在不得不想著肚子里的孩子。
“是不是因為林森已經(jīng)有了別的女人?”
韓楊心想,許諾的嘴還真是又大又快,連這個都告訴張鵬了。
張鵬繼續(xù)勸說:“你可要想好,這個孩子的存在到底對你和林森意味著什么。你不能就這么拖著,這肚子越拖越大,林森和那個女的關(guān)系也越來越近,到時候你該怎么辦?”
“難道我要用孩子去挽回他的心?”韓楊驕傲,向來不屑干這種事。
“且不說林森到底有沒有移情別戀,就算是有,那用孩子去挽回也不見得是什么丟人的事情。”
“不可能,換做別人也許會,但是在我韓楊這,我辦不到。”
張鵬拿她沒辦法:“那你準備怎么辦?知道林森外面有了女人,你就去把孩子打了?”
韓楊從來沒有這么想過:“怎么可能?這是我的孩子。”
“這是你和林森的孩子!”張鵬立刻糾正,“你們女人一生氣就喜歡把孩子主觀私有化。”
“那也是被你們男人給逼的。總之,這個孩子我會生下來,至于我和林森,再議。”韓楊現(xiàn)在不想去想這么多。
“我說怎么許諾的毛病還會傳染是么?怎么都搶著做單親媽媽。”張鵬對韓楊是又生氣又憐愛,他想要幫助韓楊,卻總是被她拒之門外。
兩人在沙發(fā)上呆坐著,誰都不說話,極力地平復(fù)著自己的情緒。
此時,林森趕到了韓楊的家里,剛想敲門,卻發(fā)現(xiàn)門是虛掩著的,透過門縫,他隱約看見韓楊和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仔細一看,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張鵬。林森心生疑慮,躲在了門外偷聽。
“現(xiàn)在準備怎么辦?”不久,屋內(nèi)的張鵬這么說道。
“不是說了么,孩子先生下來,其他的再議。”這是韓楊的聲音。
“韓楊。”張鵬的聲音溫柔了下來,他往韓楊邊上靠了靠,“你一個女人,撐不住的。你能不能就做一回小女人,讓我們男人好好地照顧你一次。”
“張鵬,我不想用責任來索要愛情你懂么?”
“我懂,但其實不是這樣的,是因為有了愛情,我們才愿意負責任。你能不能卸下你那驕傲的自尊,給自己一次機會,也給我一次機會。”
韓楊看著張鵬,他又是一臉的認真,他握起了韓楊的手:“韓楊,我說過,只要你愿意,我這扇門將永遠為你敞開。現(xiàn)在事情已經(jīng)發(fā)展成這樣,你能不能不要硬撐了。我愿意為你還有你肚子里的孩子承擔起一個男人應(yīng)該承擔的責任。我知道我不一定是個好爸爸,但是我在學(xué)習,我相信我以后會做得越來越好的。”
一席話把韓楊說傻了,也把門外的林森說怒了。他呆呆地站在門口,雙手握拳,正準備沖進去。就在這時,許諾趕回了家,看到了門口的林森。
“林森,你怎么站在門口不進去啊?”
許諾的聲音傳進了門里,韓楊和張鵬走到門外,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林森。
“你怎么來了?”韓楊問道。
林森聽到了韓楊和張鵬的對話,無論他內(nèi)心怎么掙扎,但是事實就是事實,他認為兩人的對話便是他們出軌的鐵證,他雙眼通紅地看著韓楊,一言不發(fā)。
“林森,你……”張鵬還沒開口說什么,林森一拳就打在了張鵬的鼻梁上。
“你瘋了啊?”韓楊上前制止道。張鵬捂著鼻子退后幾步,許諾走過去扶住了張鵬。
“我是瘋了,我被你們弄瘋了。奸夫淫婦,你們還有什么話好說。”
“你神經(jīng)病!”韓楊也怒了。
林森苦笑,“之前我爸告訴我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我還不信,現(xiàn)在看來我還真是傻,傻到以為你對我還有感情,傻到以為我們還有機會。”
“林森,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韓楊對林森莫名其妙的話語氣憤不已。
“我知道的清清楚楚,我打的就是張鵬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說的就是徹徹底底的大實話!我說我們這么多年的感情,你怎么就能說變就變,原來還是因為這個男人。”林森冷笑。
“我變?”韓楊越聽越氣,“那你呢?你跟夏玲呢?你們清白嗎?”
“你還有理說我?”
“怎么了?說到你心坎上了?你敢說你跟夏玲一點事都沒有?”韓楊得理不饒人。
“我們再怎么有事,也比你和張鵬干凈得多,你們,你們連孩子都有了,還說我和夏玲?”
韓楊一聽這話,認定林森是默認了他同夏玲的關(guān)系,更是氣得火冒三丈。
許諾覺得不對勁,什么時候韓楊的孩子成了張鵬的了。她立刻開口為韓楊辯解:“林森,說話得憑良心!”
“別說了。”韓楊打斷了許諾的話,“林森,你聽好了。是,我是懷孕了,而且孩子是張鵬的。我們準備馬上結(jié)婚,要多快有多快,辦得要多大有多大。你放心,到時候一包喜糖少不了你的!”
“韓楊。”張鵬和許諾不約而同地叫道。
“林森,你聽明白我說的話了嗎?還有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請你收起一副受了委屈的小丈夫臉,趕緊回去,你那個夏玲還在家等著你呢!”韓楊在氣頭上絕對說不出什么好話。
林森被韓楊的話說得一肚子的氣,但又無從發(fā)泄:“好,好,好。韓楊,我算是看錯了你,也愛錯了你!”說罷,他轉(zhuǎn)身就走。
韓楊“嘭”一聲地關(guān)上了門。留下許諾和鄭鵬無奈地搖頭。
“韓楊,我看瘋的那個人是你吧。”許諾不敢相信韓楊竟然這么把林森趕走了。
“你沒聽見他說的話嗎?他說的是人話嗎?他都承認和那個夏玲的關(guān)系了,我還能說什么?”韓楊氣鼓鼓的。
許諾翻了個白眼,“吵架時候說的話能當真嗎?”
“酒后還能吐真言呢,吵架就一定扯謊啊?再說了,我原本就懷疑她和夏玲的關(guān)系,現(xiàn)在好了,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許諾問:“那你和孩子準備怎么辦?”
“你能做單親媽媽,我就做不得。”
“你還嘴硬。你跟我能一樣嗎?我看你還能撐到什么時候,到時候他真的跟夏玲好了你就干著急吧。”
張鵬這時候開了口:“許諾,我有話想單獨和韓楊說。”
許諾正好不想和韓楊再辯了:“你好好勸勸她,這個脾氣不知道隨了誰,自己瞎折騰,還能拿肚子里的孩子開玩笑啊。”說著她沒好臉色地走進了房間。
“韓楊,我不管你這是一時沖動還是什么,可我剛才對你說的話絕對不是一時沖動,我是真心實意的。”
“張鵬,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
張鵬扶著她坐下,“別再但是了,你給了太多的但是,我現(xiàn)在只想在你最需要人幫助和扶持的時候站在你的身邊。”
韓楊笑笑,“我說了,我不會用孩子來爭取愛情,我也不希望因為孩子的存在,給任何人虛假的愛情,你明白嗎?”
“你為什么非要這樣呢?你為什么非要把自己逼得這么緊呢?”張鵬嘆息。
“張鵬,有些話我不想說出口,我不想破壞我們之間的友情,更不想沒了你這個朋友。”
“如果我一定想聽呢?我一定要聽了之后才會死心呢?”
韓楊無奈,“別在這個時候逼我行么?”
“不是我逼你,是你在逼你自己。我要聽你說,我一定要聽你說。”
“我不喜歡你,張鵬。現(xiàn)在,以后,我都不會喜歡你。如果你能把所有的關(guān)心退回友情的界限,我會欣然接受,如果你真的做不到,那我只能失去你這個朋友了。”韓楊答得沒有半分猶豫和遲疑。
張鵬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但是他希望韓楊把所有的情緒都發(fā)泄出來,把心底最真實的感受全部訴說出來。他可以接受這樣的傷痛,但不忍心韓楊一次又一次地在生活中壓抑自己,自欺欺人。
“對不起。”韓楊知道自己剛才的話很傷人。
“你沒有對不起我,韓楊。這才是你,這才是我認識的那個韓楊。”
“張鵬……”韓楊不知道該說什么來表達此刻她內(nèi)心復(fù)雜的情緒。
“你什么都不用說,你不會失去我這個朋友,永遠都不會。我會把所有關(guān)心和牽掛都退回到友情的界限內(nèi)。無論你做出怎樣的決定,我都會選擇支持你。”
韓楊含淚道:“謝謝你。”
“你除了對不起和謝謝,就真的沒話和我說了是吧?”
“不是。只是……”
張鵬露出一絲微笑:“行了,不知道說什么還是別說了吧。現(xiàn)在你和許諾兩個孕婦住一起我很不放心。我有時間會多上來看看你們,許諾稀里糊涂的,你呢也大而化之的,不指望你們兩個能在這時候能互相照顧了。總之一句話,有事就打電話給我。”
韓楊點了點頭,她真的非常感謝張鵬,他總能在自己最需要的時候站出來,張鵬的不離不棄讓韓楊有一種安全感,可這種安全感卻始終沒有轉(zhuǎn)化為愛情的歸屬感。他就像一個大哥哥,能給與妹妹最多的關(guān)懷和愛意,但卻始終不可能跨越彼此之間那條早已劃定的楚河漢界。也許這就是命運,命運讓你遇上這么好的一個男人,卻沒能讓你全心全意地愛上他;命運讓你奮不顧身去愛的那個人,卻沒能讓你和他走到最后。
林森神情沮喪地回到家里,還沒等林苑中多問,便把自己鎖在了房間里。韓楊的背叛,父親的逼婚打亂了他所有的生活節(jié)奏。林苑中不放心兒子,于是敲門詢問情況。林森開門后見到一臉老態(tài)的父親,頓時覺得自己簡直是個不孝子。
“兒子,你這是怎么了?”林苑中直覺有事發(fā)生。
“沒事。”
林苑中并不相信,“怎么能沒事呢?一回來就把自己關(guān)在了屋里。”
“真沒事,我就是累了。爸,你去休息吧。”林森不愿父親讓父親擔心。
“你是不是見過韓楊了?”林苑中覺得能把自己兒子弄得魂不守舍的女人恐怕也只有韓楊了。
林森只好點頭稱是。
“那她說了什么?”
“沒什么,爸,你別問了。”
林苑中一看到林森這幅樣子就已經(jīng)猜到了幾分:“她承認了是嗎?”
“爸,你別問了。”林森眼中透出幾分痛苦。
“哼。我就知道她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這會兒你該死心了吧?爸早就和你說過了,結(jié)婚就該找個本分過日子的姑娘,我看人家夏玲就要比韓楊強上一百倍。”
林森覺得煩躁無比,“行了行了。爸,我自己有分寸,你還是趕緊去休息吧。”
“你能有什么分寸?我這身子可一日不如一日了,你這是要把你爸我往絕路上趕啊。”
林森本來就內(nèi)疚,林苑中再這么一說,他心里就更加不好受:“爸,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是已經(jīng)答應(yīng)你盡快想搞定自己的事情了嗎?”
林苑中冷笑,“那你還和韓楊在這兒你來我往的做什么?”
“爸,我跟韓楊這次是真真正正地斷干凈了。”林森咬牙切齒地說。
“真的?”?林苑中還是持懷疑態(tài)度。
“真的,千真萬確,你放心,我會趕緊給你找個兒媳婦的。”
雖然得到了林森的保證,但是林苑中心里始終是不放心,他了解自己的兒子,要是不給他點刺激,他是不會有實際的行動的。于是他安排了一場好戲。
林苑中自稱身體不適打電話到了林森的公司,誰知卻是夏玲接的電話,林苑中轉(zhuǎn)念一想,這倒是個好時機。“夏小姐,我是林森的父親。”
“哦,是林伯伯啊。林總出去和客戶開會了,還沒回來呢。”夏玲語氣溫柔親切。
“開會呢?怪不得手機關(guān)機。”
夏玲借機問:“您有什么事嗎?”
“我身體不舒服,整個人沒勁兒。”林苑中在電話那頭故意大喘氣著說話。
夏玲一聽便急了:“林伯伯,那你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啊。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不,不用。”林苑中連忙說,“沒這么嚴重。”
“這樣可不行,要不我過來陪您吧,有個人在身邊也安心點。”
這話可正中林苑中的下懷,他嘴上客氣道:“這怎么好意思呢,太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林伯伯您在家別動啊,小心摔著,我這就趕過來。”
掛了電話,夏玲就給林森發(fā)了短信,讓他開完會后立刻回家。
林苑中算好時間,故意把門虛掩著,虛弱地躺在沙發(fā)上,一會兒的功夫,夏玲就到了。
“林伯伯。”夏玲一碰門就開了,她詫異地問,“您在家怎么沒鎖門啊?”
“你看我這腦子是越來越不好使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病情嚴重了,早上出門散步回來就忘了關(guān)門。”林苑中假裝拍著腦門,懊喪萬分。
“您這樣一個人在家,林總怎么能放心。”
“他忙,我也不想耽誤他工作。這回倒是麻煩你了,實在是不好意思。”
夏玲去廚房給林苑中倒了杯水:“您可別這么說,我和林森是好朋友,幫這點忙也是應(yīng)該的。”她把杯子遞給了林苑中,坐到他身邊。
“夏小姐,你別怪我這個老頭子多嘴啊,你是不是對我們家林森有點意思啊?”
夏玲被林苑中的話說得臉通紅,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夏小姐,你可別生氣,我沒有別的意思。我是真覺得你是個好姑娘。”林苑中笑呵呵的,越看夏玲他越喜歡。
夏玲臉上沒什么表情,心里暗自欣喜。
“林森的情況呢你也知道,我一個人把他拉扯到大也不容易。從小到大,他都很聽我的話,我呢,沒別的要求,就希望我的兒子事業(yè)有成,家庭和睦,能給我們老林家生個孫子。夏小姐,你可別怪我說話直白,我是一直很欣賞你的,我覺得你和我們家林森合適。”
夏玲得到了林苑中的肯定,喜出望外,“您真的覺得我和林森合適嗎?”
“可不是嘛,你呢,書香世家,知書達理,溫柔大方,我覺得我們家林森還高攀了你呢。”
“不不不,沒有,林伯伯您太夸獎我了。”夏玲眉飛色舞。
“我說的都是實話,我現(xiàn)在這個身體狀況你也清楚,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我呀,就希望你和林森能好好地發(fā)展。”
“您別這么說,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林苑中嘆一口氣,“都是命里注定的,我呢不怕死,就怕死不瞑目。你看林森現(xiàn)在這樣子,你叫我走也走得不放心啊。”
說話間,林森開門進來了。“爸,你這是怎么了?”林森沖到了父親身,“我一開完會就看到了夏玲的短信,打電話給您也打不通,真急死我了?”
林苑中拿起手機一看,原來是剛才打完電話沒掛上:“電話沒擱好。也沒什么事,就是喘不上氣,身體沒力氣。”林苑中說著便故意用力地喘氣。
“不行,得馬上去醫(yī)院。”林森覺得這樣拖下去不行。
“不,我不去。”林苑中執(zhí)意不肯去。
“爸,您就別倔了,別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林苑中倔強道:“我說過,你不找個人結(jié)婚過日子,我就不看病。”
林森尷尬地看了眼夏玲,林苑中在她面前說這個話,讓兩人都下不來臺:“爸,您別鬧了,治病要緊。”
“不行,今天正好夏小姐也在,我……我要……你們把話說清楚。”林苑中呼吸急促。
林森著急得不行:“爸,你是要我們說什么啊?”
“說你和夏小姐的事。”
“我和她……”林森不知道該怎么說。
夏玲忙說:“林伯伯,您快去看病吧,我和林森答應(yīng)你,我們會好好地在一起。”
林森望著夏玲,四目相接,夏玲給他使了個眼色。林森也沒辦法了,只好說:“好好好,我們答應(yīng)你,我們一定會好好地在一起的。您就別操這個心了。”
“真的?”林苑中眼睛發(fā)亮,“你們可不能騙我這個老頭子。”
“真的真的。”林森說道,“您現(xiàn)在可以去看病了吧。”
“不去,你們要是糊弄我怎么辦?”
林森急得一頭汗,“爸,我們怎么會糊弄你呢,你就別折騰你兒子我了。”
“我還得看你們?nèi)蘸蟮谋憩F(xiàn)呢。現(xiàn)在就不去醫(yī)院了,我剛吃了藥,現(xiàn)在感覺好多了,不要來回折騰了。”
無論林森怎么勸解,林苑中始終就不肯去醫(yī)院就醫(yī),林森急得團團轉(zhuǎn),林苑中卻躺在沙發(fā)上假裝睡著了。林森實在拗不過他,只好由著父親,先送夏玲回家。
“今天麻煩你了。”
夏玲呵呵一笑,“跟我還這么客氣啊。我這上班偷著出來,還要請你這個上司多擔待著點呢。”
“我說的不止是這個。”
“哦?那還有什么?”夏玲明知故問。
林森神情認真,“就是你答應(yīng)我父親那個事,我明白這是緩兵之計,可還是委屈你了。”
“林森,你這是真傻還是裝傻呢?”夏玲不高興了。
林森沉默了。
“你知道我這個并不是緩兵之計。”
林森為難道:“夏玲,我……”
“你想好了嗎?林森,你真的想好了嗎?”
林森心里很猶豫。
“我從來不介意你心里留著韓楊,誰沒個過去,但誰都不能守在過去里而逃避將來吧。”
“我不是逃避,我只是不想對你不公平。”
夏玲笑起來,“什么叫公平?愛情公平嗎?婚姻公平嗎?你每天拿著秤在家秤著你付出多少,你愛人付出多少,這樣你們就能一輩子長相廝守?愛情不是市場經(jīng)濟,婚姻也不是宏觀調(diào)控。你要以公平論感情,那就是大錯特錯。可能你覺得我幼稚,覺得我天真,但在我的世界里,愛情是不計得失,不計結(jié)果的。”
夏玲的這番愛情與婚姻的理論讓林森不自覺地回憶過去,在那個青蔥的年代里,曾經(jīng)他也毫無理性可言地愛上過一個人,他不計得失,不論后果,他們轟轟烈烈,山盟海誓。可轉(zhuǎn)眼間,當時光沖淡了所有的美好,當生活的枷鎖捆綁在彼此的心間,曾經(jīng)的愛情被柴米油鹽湮滅,曾經(jīng)的希望在婚姻中被一次次擱淺。愛情和婚姻的確沒有公平可言,即使辜負了彼此,也不曾負那甜蜜的歲月。
這就是婚姻,他可以美好到延續(xù)愛情,也可以殘忍到撕碎幸福。
“在想什么呢?”夏玲見林森不說話,不禁問道。
“在想你剛才的話。”
“然后呢?”
林森說:“說實話,我在你這個年紀,也曾經(jīng)跟你有一樣的想法。當時,我和韓楊在一起,我們相愛相守,規(guī)劃未來。好像那時候的想法和你一樣,我們從不計較付出卻享受著每一次收獲,哪怕只是一點點,我覺得那也是幸福。可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我們的愛情變了味道,我們爭吵,懷疑,甚至傷害彼此,我們曾經(jīng)建立起的同樣的價值觀被一次又一次地扭曲。在婚姻的道路上,我們各自走上了一條分岔路,然后越走越遠。”
“所以你就更該想明白。你應(yīng)該在自己的道路上走出新的精彩人生,而不是總是回頭,看她到底走到哪去了。”
“也許你說得對,我是應(yīng)該往前看了。”林森轉(zhuǎn)過身看她,“夏玲,謝謝你。”
“你這是給我答復(fù)了?”夏玲稍有些激動。
林森想了想,“我不能給你任何的承諾,也不能保證能給你一個怎樣的未來。但是我想我們可以試一試,如果合適的話……”
沒等林森說完,夏玲便一把抱緊了他:“林森,我會讓你知道,我們會很幸福,一定會很幸福的。”
林森摟了摟夏玲。他刻意封存其內(nèi)心深處關(guān)于韓楊的所有記憶,他逼著自己不去想,以為這樣便可以永遠地忘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