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歲月如故

別日何易會日難,山川悠遠路漫漫。

哪年雨中是一場頂住了風吹雨打的青春詮釋了時光的擦肩而過。時光易逝如今的我們已分道揚鑣,人生岔口就此別過,如此也便只有一顆如癡如醉愈加孤寂的心。

1.

當我背著書包在街上閑晃時,我想起了校園里的梧桐,那些樹蔭和陽光進入我的眼睛的時候變成了凌亂的剪影,一段一段如同碎裂的時光。

猶記起夏末的初識,懵懂無知的我們帶著一腔孤勇跌跌撞撞的闖入高中的大門,不甘與過錯,惋惜與驚羨交織成最初模樣。開學第一周便是讓人叫苦不迭的軍訓。烈日當空,樹葉倦倦的趴在樹上打盹,蟬歇斯底里的吼出生命最后的曲調,曬得如同小黑人一般的我們依舊苦苦保持同一個姿勢。“休息一下吧。”教官云淡風輕的一句話讓我們緊繃的神經瞬間放松下來,于是集體癱倒在地。顧不得抹去額頭上沁出的汗珠,急急忙忙詢問四周的同學:“你叫什么啊?”“……”如果我們都是孩子,就可以留在時光的原地,坐在一起。一邊聽那些永不老去的故事,一邊慢慢皓首。

2.

時間是讓人猝不及防的東西,晴時有風陰時有雨,爭不過朝夕又念著往昔。大半年的時光就在忙碌中邁著優美的舞步離我而去,恍惚之間,已經入下半學期。我們一起為運動會吶喊,為成績進步歡呼,為違反紀律難過,為社會實踐興奮,彼此相互扶持,那是屬于我們四十九個人的默契,屬于我們的故事。

3.

春末夏初,人間四月天。我因為出黑板報沒去吃晚飯,踩在凳子上費力的仰著臉,看著一行歪歪扭扭的字搖了搖頭。擦掉,重來。粉筆末落到臉上,甚至爬進眼睛里。我無奈地嘆了口氣,看著空空蕩蕩的教室,不禁小聲抱怨。突然,有人在背后輕輕拍了我一下。疑惑回頭,是她笑顏燦爛。“喂,給你買的面包,放到桌子上了,你胃不好,不能不吃晚飯。”“啊?哦,謝了!”不知是仰頭太久還是怎么,我覺得周圍的空氣開始微微晃動起來,眼眶卻是溢出一屋子的感動。

還有啊,那次我考的不好,趴在走廊的窗戶上,看著星辰寂寞的清輝,耳邊是嘈雜的嬉鬧聲,我把頭埋進屈起的手肘里。熱鬧是他們的,而我,什么也沒有。我感覺有個人來到我身邊,溫柔的揉了揉我的頭頂。不知所措的抬起頭,四目對視,我們很有默契的都沒說話,就在那里安靜地看著對面樓上的燈火通明,星光如揚花般落滿肩膀,落滿我的十七歲。

5.

我們被時光帶著一路流淌沖刷,沖過了四季,越過了山河,穿過了明媚的風和憂愁的雨。轉眼又是一年夏。太陽向西,候鳥向南,我們漸行漸遠。淡看紅塵事,笑談人生面。我大可不必悲哀,人生中誰又不是過客?誰又能留住永恒方向?人生若只如初見,也罷,看破紅塵誰又疊了誰的掌?

過去都會過去,未來總會到來。其實分別也沒那么可怕,65萬個小時以后,當我們氧化成風,就能變成同一杯啤酒上兩朵相鄰的泡沫,就能變成同一盞路燈下兩粒依偎的塵埃,宇宙中原子并不會湮滅,而我們,也終究會在一起。只愿: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終屬楚;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嘗膽三千越甲可吞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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