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門口的馬路上,往往是家長們的戰(zhàn)場,他們等待著孩子們放學,接到以后就會以飛一般的速度沖回家中,放下剛買好的菜,登上又一個叫廚房的戰(zhàn)場。其實孩子們更喜歡的是那些在校門口冒著吱吱油煙的小車上的食物,往往他們被家長叫做“垃圾”不衛(wèi)生,孩子們往往也只能在考試或者收到表揚,或者周五的下午才可以享受到的美食,平常只要可以在前面經(jīng)過,聞到那挑逗味蕾的氣味就覺得自己來過了。
虎子和別的孩子不一樣,放學并沒有爸爸媽媽來接他,為他提著沉重的書包,他那最喜歡的就是校門口的那一小包金黃金黃的蔥油餅,他只要往那張小鍋旁一站,老板自會問他“放學了,又來了。”
他總是喜歡拿著老板旁邊的小板凳一屁股坐下,把書包往地下一扔,喊道“享叔,拿一包餅,要熱乎的。”
老板不樂意了“誰是你享叔,跟你這個小兔崽子說了多少遍了,那個字念“郭”不是讓你去問你老師了么,咋還這么不停話呢。”
“行了,享叔,還說我們老師呢,要是不他,我今天能出來這么晚?”小虎使勁咬了一口油餅朝著郭叔嚷嚷著。“要不是她,我也不用把球踢到小四頭上,還被她看見了,本來是一口餅就能解決的事情,現(xiàn)在非要找我爸,享叔你說說這不怪我吧。”
“小兔崽子,你咋這么皮,還把球踢人頭上了。”
“怎么能怪我,要不是那老女人,我會………”
“哎哎哎,小家伙,看那是誰?”郭叔打斷了虎子,指著遠處的一個人。
虎子啃著油餅向他指的方向看去,“去你的,享叔,那不就是我們老師,他一定聽見我說的話了,再見,我先跑了。”
說著他便提起書包跑了出去,順手還拿了一袋餅“小兔崽子,又不給錢,下次還想不想吃了?”
“享叔,那次我差過你錢,下次給你。”一邊跑虎子還一邊喊著。
郭叔指的人,也朝這邊走過來了“郭叔,拿兩包油餅,要熱一點的。”
“好的,這些孩子和你當時一樣啊。”
“郭叔,他們可比我們那時候好多了。”女孩笑著和郭叔聊了起來。
“這是第八年了吧,郭叔。”
“是啊,你這都當上老師了,你郭叔也老了。”郭叔一邊烤餅一邊和她說著。
“準備不賣餅了么?”
“嗯,我兒子說快回來了,回來結(jié)婚,我還要給他帶孩子呢。老了也不求什么了。來,熱的餅。”說著郭叔把剛烤好的餅遞了出去。
“那看來很快就吃不到郭叔的餅了。”接過餅來的女孩用餅上的余溫暖著手。“好冷啊。”女孩感嘆道。
“是啊,著餅也烤了好幾年了,你們這些孩子也長大了,我也改走了。”看著天色慢慢的黑下來,郭叔覺得自己也和著天一樣,仿佛也快到時間了。
“郭叔,走的時候記得告訴我,我再來買一次餅。”女孩笑著和郭叔說
“好嘞,慢點走。”郭叔揮著手向女孩離開的方向看著
“享叔,兩包餅,帶走。”虎子拿著四份的錢放到了郭叔的桌子上,“享叔,你看看我那次騙過你,著不把錢帶來。”
“兔崽子,和你說你馬上就見不到你郭叔了,你信么?”郭叔把兩包餅給了虎子。
“享叔,你說什么呢,我把明天的錢也給你,我明天在來拿餅,你不就走不了么?我知道,你最在意錢了。”虎子還是老樣子坐在板凳上啃著油餅。
“郭叔,一包油餅,帶走。”突然間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老……老師?”虎子抬起吃餅的頭,“哦?小虎?你怎么也在這里?”女孩問他“他果然是你的學生啊,那看來我沒有猜錯。”郭叔看著他們兩個人。
“小兔崽子,你們老師也是吃我的餅長大的,你后你要是再惹你老師生氣我就不給你油餅吃了。聽見了么?”
“哦,享叔……不,郭叔……”
“孩子,你郭叔他要回家了,以后可能就看不見他在這里賣油餅了,明天就沒有油餅了。”小姑娘啃著油餅,仿佛又回到了當初上學的時候。
有些食物就像一位藏在心里的人一樣,每一次吃,都可以溫暖自己的心靈。而他們也就像食物一樣不會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