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熙呀》:來自心底的一聲嘆息

美好,卻不見容于世俗


道熙呀,這一聲輕喚,有對道熙的憐憫,而我仿佛能從中聽到所長來自于心底的嘆息。在世俗、體制的雙重擠壓下,所長的人生仿佛那些個裝滿酒水的礦泉水瓶,濃烈燒灼的內里無從傾訴,然后還要套上一個純凈的外殼以應對外界的眼光。

首爾女警官李英男因為“某件事情“被發配到邊遠小鎮,做了警局所長。故事開始于她來到小鎮的第一天。在長鏡頭下,李英男開著車緩緩進入畫面,一望無際的稻田,鄉村風光恬靜安逸。這一天,車子碾壓水坑后濺起的水漬淋濕了路邊的一個女孩。李英男連忙下車查看,被淋濕的女孩如受驚的小鹿般匆忙逃離了這里。


看到女孩逃離的背影,李英男愣在了原地。

小鎮遠非表面般平靜美好,它擁有小地方可知的一切負面屬性——封閉、狹隘。它自成體系、自我封閉,容忍粗野,獨獨缺少包容與關愛。

第一天深夜,李英男外出再次看到了白天那個如小鹿般的身影,這次女孩在哭啼中奔逃。翌日清晨,一群孩子圍著欺負一個女孩,李英男制止了他們,被欺負的女孩還是那個驚恐如小鹿般的女孩——孫道熙。

女孩的眼神充滿了防備與敵意

又是深夜來臨,脫去制服的所長,獨坐屋中,空曠的四壁,靜寂的夜晚,是不是只有心跳聲陪伴自己?白天聚餐不可以喝的酒,就讓它填滿心房吧,這樣是不是可以忘卻一切?是不是可以填補一些內心的空白?


所長從首爾搬來了一箱”礦泉水“,只不過兩天就喝光了。

喝光了”礦泉水“的所長,深夜開車去超市,一瓶一瓶裝上購物車的全部是酒,然后再一瓶一瓶地灌進礦泉水瓶。在返程的路上,小鹿般的女孩又一次哭著奔跑,這次后面有個喝醉了的男人追打她。所長制服了男人。這個男人是道熙的繼父,而道熙的親生母親將女兒留給繼父,離家出走了。所長警告男人不要虐待女兒。可是虐待女兒的何止是繼父,女孩的奶奶也會拼命的拿女孩撒氣。因為這個男人給道熙飯吃書讀,因為這個男人是村里唯一剩下的青壯年,所以即便是警局里的人,都會默認他的施虐。于是,女孩總是遍體鱗傷、滿身污跡、衣衫襤褸。面對這樣的女孩,所長生出了一份憐惜、擔憂,她會將女孩領回住處,給女孩做頓像樣的飯菜,她會告訴女孩可以拒絕父親的虐打。在所長家,女孩閃現出天真的笑容,可是走出所長家,等待她的依舊是奶奶的拳頭和無端謾罵。面對這一切,除了無聲的嘆息,所長無能為力。

清晨的小鎮,萬籟俱寂,合著海浪聲,道熙展現出不同于被虐的另一面,一個屬于年輕女孩子的真實自我的一面。道熙在堤岸翩然起舞,屬于青春的輕盈靈動自由與奔放,深深地吸引了晨跑中的所長,此時一抹初升的陽光照遍所長的面龐,那上面的神情是驚訝是震懾。


道熙如銀鹿般輕盈靈動
道熙的美令所長驚嘆

自從所長從繼父的魔掌下救出道熙的那刻起,李所長就多了個“小尾巴”。道熙會默默的跟著李所長,道熙追逐的是所長如大姐姐般的溫暖關愛與尊重。這個穿制服的大姐姐給予她久違的安全感。

李所長每次回頭,都會看到道熙的身影

事情的轉折來自于一次事故,奶奶的尸體被發現于岸邊。奶奶深夜追打道熙,不知什么緣故跌落海里,醉酒的繼父將奶奶的死歸咎于道熙,更是找到了虐待道熙的理由。在大雨傾盆的深夜,道熙一身傷痕的來到所長家,于是所長收留了道熙,道熙擁有了一個快樂的暑期。從此,那個不怎么開燈的小屋有了暖煦的光線,有了歡聲笑語,也有了煙火氣息。所長會給道熙做飯,道熙也會古怪的表演她的拿手舞蹈,逗得所長哈哈大笑。久違的笑顏出現在所長臉上,也出現在道熙臉上。

看著道熙滑稽的動作,所長第一次笑得如此爽朗

一些微妙的情愫也在慢慢延伸。道熙會不要所長為她挑選的泳衣,而選和所長一樣的款式。在兩個人嬉戲的海邊,看到所長在和人說話,道熙會跑過來牢牢的摟住所長,道熙的眼神帶有敵意,她在戒備什么?


道熙是在擔心所長被搶走嗎?

道熙也會在所長洗澡的時候走進去,這一次道熙要和所長一起洗澡。看著道熙背上的傷痕,所長憐惜地用手輕輕撫摸。這個孩子的傷痛不止在身上,更在心里。道熙學著奶奶罵她的樣子,開始哭泣,這一次她的哭泣會有人回應,道熙轉身抱住了所長。猶豫了片刻,所長輕輕摟住了這個滿身傷痛的孩子。

道熙的痛有所長懂,所長的痛有誰明了

情感的發展逐漸超出了所長的掌控。慢慢的,道熙再也不想和所長分開,她懼怕有人奪走所長。那個令所長被發配的“某個事件”在小鎮發酵了。一名叫恩靜的女子從首爾來到小鎮找所長,在所長家里,道熙看到女人打開柜子,熟練的查看是否有礦泉水瓶。英男和恩靜出去吃飯,恩靜勸英男和自己一起去澳洲,英男拒絕了。恩靜愛著所長,面對英男的拒絕和軟弱,恩靜難過的奔出飯店,在酒店門口兩個人忘情的親吻起來。而這一切盡收道熙繼父眼底。


驚魂未定的所長回到家里,看到了醉酒的道熙,她將家里的東西砸的稀巴爛,她整晚不停的打所長手機,還自殘撞墻。道熙不能容忍有另一個女人在所長身邊!這些還只是噩夢的開始。因為雇傭毆打非法勞工,所長拘留了道熙的繼父,這個男人開始反咬一口,說所長對未成年幼女不軌。在警局,因為拉拉的身份,警員以異樣的眼光看待所長,所長百口莫辯。“你有沒有撫摸過那個女孩?”,所長有,先入為主的成見作祟,接下來的解釋如此蒼白。道熙也面對了同樣的問題,道熙這個女孩憑著幻想,憑著一種希翼的占有也承認了所長的撫摸,還在上面極盡添油加醋,她并不真正明了這一切都意味著什么,直到所長被正式拘押!

道熙后悔了!她開始以自己的方式救出所長。道熙導演了一場繼父試圖強奸她、逼她給所長做偽證的戲碼,直到警察闖入家門,繼父才知道他被陷害了!所長自由了,她即將被調走,也許會再次被發配他方。行前,所長來看道熙,所長問道熙,繼父的事情是不是她做的?奶奶的死和她有沒有關系?道熙哭了。所長明白了一切。在回程的車上,年輕的警員說,真為道熙這個孩子擔心,她經歷了這么多,以后該怎么生活呢?這句話點醒了所長,她尋找著道熙,就在那個翩然起舞的長堤上,所長看到了道熙孤獨的身影,所長問道熙愿不愿意和她一起走,道熙哭著投入所長的懷抱。所長擁抱了道熙,她用力的拍打著道熙的后背,仿佛要將壓在這個女孩心頭的重負一并驅走。

在陰雨綿綿的鄉間小路上,所長開著車緩慢的行走著,旁邊的道熙在熟睡,這陰雨綿綿仿佛是她們的過去,而未來又將如何呢?至少,她們都將不再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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