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互聯網的浪花里許多東西莫名其妙的就流行起來,比如最近的一個詞“儀式感”。在我看來這是一個充滿爭議的詞。
前不久,我看過一個朋友檸檬姐發的朋友圈里說,她每次吃大排檔的之前,都要自帶高逼格的飲品和杯子。
再P上一張美美的圖片發出來,經過這番在我眼中不可思議的儀式之后,祭出逼格滿滿的拉仇恨狀態來。而后跟著點贊無數。
然后就著滿滿的儀式感,神圣地在路邊攤上熱火朝天地嗦粉、不知疲倦地擼串,如此,人生才算圓滿。
用現在的網絡語言來總結就是,她是一種懂得生活儀式感的人,她的逼格要比一般人高很多,自然朋友圈的裝逼幾率也會提升,被點贊的次數也會提高。
我無法認同檸檬姐對于儀式感的理解,我始終認為這只是停留在膚淺的表面。
我的另一個閨蜜蘋果妹告訴我說她最近的一次收到禮物節日似乎是今年的情人節,當她老公興致勃勃地捧回一大束開得火紅的玫瑰花回來想博美人一笑的時候,看著眼前那束包裝精美的玫瑰,那時的她心里是滴血的。
因為她和樓下花店的老板娘混得比較熟,前一天才說好了,等情人節過了之后買花給她打!五!折!
看著紅得剌痛她的眼睛的玫瑰,她實在忍不住了,涏著臉問她老公,“下回過節咱能不能不送花?不送禮?如果你把買這花的錢給我折現我會更開心,嘿嘿……”
蘋果妹執著的親手否定了老公為她舉行愛的儀式,雖然收獲了媽媽和姐姐還有老公的一堆白眼,可是表達了內心意愿的蘋果妹那滴血的心似乎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治愈。
是的,她就是這么一個粗人。而且打小她就是一個粗人,生活過得糙,不太在乎吃什么,能入口果腹就好,也不太在乎穿什么,不會衣不蔽體就行。
節日、紀念日什么的儀式在她那里基本上是傳說……
所以,檸檬姐和蘋果妹對于儀式感的認同度基本上可以用一個段子來總結:
大街上,穿短袖的和穿羽絨服的擦肩而過,各罵一句:傻逼。
02
中國傳統文化特別講究要“以禮服人”,記得《禮記》中的一句:“使人以有禮,知自別于禽獸”。
古人一直講的禮其實就是一種儀式,只有懂了禮儀,才會有了廉恥,才會充滿敬畏。當然那是封建王朝為了維護階級統治的一種手段方式。
而我自己是一個沒什么信仰的人,不太信神佛,也不迷信科學,倒不是說我否定科學知識,就是對一切都比較平淡,完全沒有達到癡狂的程度,所以對于慶典、祭祀等活動,我更覺得它們是過于形式,實際意義不大。
儀式感,我覺得可以有,但不要強求,否則就會流于儀式,變成了形式。
第一次知道“儀式感”這個詞是在高二。從我的一個室友那聽到的。
當天具體的情形已經記不清楚了,但是“儀式感”這個詞就像一個烙印一樣,深深地觸動了我那大條的神經。她說:“我需要生活的儀式感。”
儀式感是什么鬼?而你所追求的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感受?似懂非懂的我那懵懂無知的內心里當時只浮現出一個感覺就是:這姑娘好酷!
當我還處于人生最懵懂無知的少年時期,整日與和我差不多懵逼的二貨們在校園里為了一顆糖,一塊肉打進殺出的時候,她已經早早地在追求生活的“儀式感”的路上一去不復返了!
有人說,奧黛麗·赫本的經典影片《蒂凡尼的早餐》里,霍莉會穿著黑色小禮服,戴著華美的珠寶,在蒂凡尼精美的櫥窗前,慢慢地將早餐吃完,可頌面包與熱咖啡,宛若變成盛宴。
這詩意的儀式感,讓蒼白的生活光華熠熠,映照著霍莉心中美好的向往。
《小王子》中狐貍說,“(儀式)它就是使某一天與其他日子不同,使某一時刻與其他時刻不同。”
儀式無處不在,儀式感是人們表達內心情感最直接的方式。世界上的人千姿百態。無論你是誰,無論你多好,每個人對生活都有著各種不同的見解。
弗洛伊德認為,儀式感的本質是一種強迫癥。
“儀式感”是在一個行為過程中與“直接產生作用的行為”部分相對,對行為效果并無直接影響,而主要是通過對于人的自我身份意識、行為意識的心理強化作用而產生間接影響的那一部分行為過程。
03
而讓我真正意識到儀式感的存在感是在幾年前,我的一個朋友已經領證兩年了,但是由于種種原因,一直沒有舉行婚禮。
有一次我去她家里玩,剛好遇到她的婆婆也在,我出于禮貌和老人家打招呼,“阿姨好!”朋友也十分自然地抬頭喊了一聲:“阿姨,我們今天不在家吃飯。”
說實話,當時我的心理是特別特別的驚訝,一出門,按捺不住的我立馬就問她,“剛才的那個是你老公的媽媽沒錯吧?”
她點點頭,“是啊。”
“啊!啊!啊……你不是已經領證了嗎?那你為何喊她阿姨?!”我著實被她驚出了一身冷汗。
她笑了笑,然后特別平靜地告訴我:“人的一生都是在儀式中度過的,從滿月到畢業,從婚禮到葬禮,無數個儀式提供無數個身份讓人們和你一起得到認同。
而現在,我需要一個儀式,讓我告別過去,為我的人生開啟一段新的旅程。在我看來,沒有舉行結婚儀式之前,我都不算是正式過門。現在我和她兒子就是合法的同居關系而已。”
我能理解她的內心訴求,她用她最簡單的動作來劃出內心對這段婚姻的界限,因為需要儀式感來表達內心的莊重與情感。
希望在人生當中最重要的儀式上,身著婚紗,許下誓言,交換戒指,在觥籌交錯里切下幸福的蛋糕。至此,這段婚姻才算圓滿。
雖然我還是被她的合法同居關系的概念給炸得外焦里嫩,也不太能認同她一直稱呼丈夫的母親為阿姨的做法,但是還是在心里狠狠地贊了一下她為自己追求儀式感的堅持。
因為一直在我的潛意識里,只要是領了證了,那兩人就是法律意義和現實意義中的合法的夫妻了。這一紙具有法律效力的婚書才代表著人生的另一個階段的開始。
而那不重要的婚禮充其量就是一大堆認識不認識,熟悉不熟悉,相關不相關的人聚在一起大吃大喝一頓,再順帶地昭告一下,我們已經可以合法的睡了對方了。
繁文縟節不過是個形式,婚禮再隆重也不能代表愛情,灰姑娘和王子在婚姻生活中一言不合也極可能會走向離婚。
我完全被她用她對儀式的堅持徹底刷新了我對儀式感的認識與理解。
當代神話學大師約翰·坎貝爾在《神話的力量》中說“很多人認為人類所追求的一切就是生命的意義。
我不同意。我認為人們真正追求的是一種存在的體驗,因此我們的肉體才能和心底的存在感與現實感產生共鳴,我們才能真正體會到存在的喜悅。”
而我那位可愛的朋友的堅持,除了是對于過去生活的告別,對未來生活的開啟儀式之外,更重要的是尋找到了自己存在的喜悅。
不管別人如何理解,都要讓自己被生活莊重的對待。
就像如梭羅所說的一樣:
我步入叢林,因為我希望生活的有意義,我希望活的深刻,并汲取生命中所有的精華。然后從中學習,以免讓我在生命終結時,卻發現自己從來沒有活過。
儀式感對于生活的意義大約就在于,用莊重認真的態度去對待生活里每一件值得紀念的事情,不管別人如何,一本正經認認真真地把事情做好,才能真正發現生活的樂趣和自身存在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