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鎖緣夢枕
第二章 ?靈枕
聶申躺在錦榮綢緞的床上，額頭滲著汗珠，神情無比痛苦。房間里隱隱約約縈繞著一個女子的聲音，飄渺且幽怨：“當君還歸日，是妾斷腸時；春風不相識，何事入羅幃。”
恍惚中，一個妙齡女子的身影由遠及近，在聶申緊閉的雙眼前晃動。“公子？公子？”逐漸清晰的輪廓是一個半邊臉頰有燒傷痕跡，梳著古代發髻，臉色蒼白的女人。“公子？”
聶申從噩夢中驚醒，猛地睜開雙眼，妻子李玲的臉龐在離自己不到一尺遠的地方。
“老公？”李玲用手輕輕拍著老公的臉，緊鎖眉頭：“又做噩夢了？”
聶申強打精神，雙手支撐起身體，靠在床頭：“沒事。”
李玲拿起床邊的一杯白開水遞給他：“還是再去Eic那里聊聊吧。”
“我知道了。”聶申大口喝了兩口水，將水杯還給妻子：“你怎么這么晚還不睡？”床頭柜上得鬧鐘指向一點。
“我在寫日記。”李玲扶著聶申的肩，幫他重新躺好：“你先睡吧，我幫你跟Eic約一下，馬上就來。”
李玲拿著杯子帶門出去，在她轉身的那一剎那，聶申似乎看見夢中那個半張臉有燒傷的古代女子與妻子的身影重疊。
藍莉將雨傘掛到墻腳的傘架上，拍拍風衣上的雨水。玉溪的雨沒有想象中大，但連綿持續，只是下午三點，云層卻被壓的很低，灰蒙厚重。
“您好！”前臺的長發美女，站起身，深V薄呢連衣裙將酥胸擠的飽滿挺拔，“您有預約嗎？”
“您好！”宏亮的男中音在五碼開外的地方響起，一位西裝筆挺的工作人員向藍莉小跑過來，“這里我來吧。”他示意美女坐下。“您是有藏品想寄拍，還是……”
“我想看看競拍品目錄。”藍莉環顧四周。整個三百來平的樓層，被隔成若干個房間，只留出中間狹長的走道，通向樓層兩邊。
“明白，明白。您是個會理財的人。”西裝男中音向藍莉露出狡黠的笑容，輕輕搖晃著食指，“這邊請。”將藍莉領向左邊的走道。“您對哪種藏品感興趣呢？”推開一扇門，里面是一間僅能容三、四個人的小會議室。
“瓷器吧。”藍莉選擇正對著房門的椅子坐下，隨意翻看著瓷器競拍品目錄。
“好的，您先看一下，我請我們這里負責瓷器的工作人員具體給您講解一下。”
藍莉向西裝男中音報以淺淺的微笑。待對方出門后，她默數十秒，也起身走出會議室，同時接通藍一凡的電話：“我怎么做？”她輕聲道。
“你把背面紅色的隱性按鈕按下去，背面貼到你認為最易采集放射流的地方。不要讓人發現！”
“最易采集。”藍莉在走道上放慢腳步，喃喃自語，悄悄從風衣口袋里拿出一個紐扣大小的信號收集器。當她看見前臺一米四高的桌子時，快速走過去，將信號收集器藏在左手手心，“別掛電話。”說完，將手機放進荷包。她滿面堆笑地望著桌子后的深V美女：“嗨！你好。”
“您好。”美女迅速起身。
“請問洗手間在哪兒？”藍莉面露尷尬。
“走道盡頭左轉就是。”
“走到盡頭？”藍莉來回在左右走道間比劃，疑惑的問。
“就在您剛才來的方向，頂頭就是。”深V美女稍稍向前欠身，伸出手臂指向左邊走道。
藍莉迅速將信號收集器貼到前臺桌面下緣：“好的，謝謝。”繼續保持平靜的微笑，輕輕點頭致謝，返回來時的走道。轉身后，她拿出電話：“OK了，可以收到信號了短我一下。”迎面走來一位身著干練修身西裝，過膝A字群，高梳馬尾辮的消瘦女人。藍莉掛上電話。
“您好，抱歉讓您久等了，我叫Becika.”女人簡單寒暄了幾句，“我行的瓷器拍品起拍價一般來說算得上是行業內最低的，但是您完全不必擔心拍品的真偽，所有拍品在起拍前都會請專家鑒定。當然，如果您需要鑒定書之類的，有關拍品的證書，則需要額外收費。”雙方坐到桌前，Becika翻開一本拍品目錄，柔聲講解。藍莉仔細翻看著冊子里林林總總的瓷器文物。
“我行近期將競拍的瓷器有11件。清天藍釉梅花紋天球瓶、明龍泉窯青釉唇口撇式碗……”
“這個宋青白釉如意形瓷枕……”藍莉停在瓷枕說明頁，閱讀著其中的文字。
“這件瓷枕已經競拍出去了。”
“可是圖冊上……”
“圖冊我們正準備更換。您如果對這類實用器感興趣，可以看看這件蓮紋盤。” Becika將圖冊向后翻了數頁。
“我可以看看實物嗎？”
“這個恐怕不行，實物在拍賣現場才可以看到。”
“實物不在你們這里嗎？”
“我們會替客戶保管他要競賣的藏品，但是買家只能再開拍后鑒賞藏品。” Becika面露不悅，“如果您對那件藏品有興趣，可以在我們這里留下您的聯系方式，具體開拍時間，我們會電話通知您。” Becika將圖冊合上，站起身，言行皆透露出送客的信號。
“好吧，有需要我再來看看。”藍莉無奈地說。此時，口袋里手機嘀了兩聲，藍莉低頭輕點手機，屏幕上現實“信號接收OK！”她嘴角輕挑，閃過一絲笑意。
同申商貿公司，藍莉徑直走到前臺接待處。“您好！”前臺美女正在和一頭戴鴨舌帽，T裇配隨意牛仔褲的男人聊得火熱，嘴角還掛著大大的笑容向來人打招呼。
“你好，我和聶總有約。”藍莉說。
“您約的幾點？聶總目前不在。”
“大概就這個時間吧。”發現鴨舌帽男人看著自己，藍莉也回視了他一眼，“那我改天再和他約吧。”藍莉轉身離開，眼睛余光發現兩人仍在熱聊，她快速利用人流擋住前臺美女的視線，跟著人流走進同申商貿公司。
穿過開放式的大辦公區，藍莉找到“總經理辦公室”，在門口徘徊幾次后，她迅速掏出一根細鐵絲開門進入房間，帶上門，并關上百葉窗簾。藍莉拿出一個外觀形似指南針的羅盤，在聶申辦公室四周仔細探測，墻壁、沙發、書柜、桌子、擺件……然而探測器始終沒有反應，她只好收起探測器，轉而查看著辦公桌上的東西和抽屜，仍無所獲。
“你還清理的蠻干凈。”藍莉站在辦公桌前喃喃自語，茫無目的地拿起桌上的臺歷，隨意翻看。突然，有什么吸引了她的注意。
“15號，21號，26號，2號，5號，8號。Eic是誰？是什么讓你這一個月來如此頻繁地見他？”臺歷上，每隔幾天就被打上圈，旁邊標注上“Eic”一詞。
藍莉放下臺歷，在辦公桌上翻找。在一疊名片里，她看見一張注有“特級心理咨詢師 ?Eic”的名片。“一凡，幫我搜尋一下Eic這個人，心理咨詢師。”藍莉向電話那頭的弟弟讀著名片上的名字。
“紅塔區研和街道230號。”藍一凡快速在網絡中搜索。
“就是這個地址！明天上午聶申和他有約，想辦法幫我拖住他。”
“小case，交給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