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光谷一直都這么熱鬧。五彩斑斕的燈,令人眼花繚亂的衣服鞋子包包,各種口味的美食,風(fēng)格迥異的美女,絡(luò)繹不絕的路人甲。有時在熙攘的人群中看到一張似曾相識的臉,像是某個同學(xué)或朋友(畢竟在武漢也待了十幾年),又記不起名字,然后擦肩而過。不必再記起,只需繼續(xù)遺忘。忘就忘了吧!若彼此生命注定相伴,必千方百計地相交。
廣場中心總有樂隊唱歌,流行的傷感的經(jīng)典的...…引得不少人駐足觀望,歡呼喝彩。想起Z。那時他跟我講,大學(xué)時期他們幾個哥們晚上會去地鐵站彈吉他,唱歌。他說在我身上能看到他的影子,意氣風(fēng)發(fā),想法多,總以為遠(yuǎn)方的風(fēng)景更精彩。現(xiàn)在的他早已安穩(wěn)下來,只是偶爾緬懷,年少輕狂不再。縱使心中風(fēng)起云涌,醒來照樣波瀾不驚。可是,總會有人前撲后繼,一代一代,重蹈覆轍而綿延不絕。
在各國風(fēng)情街中,藏著一個小教堂,相比外面甚是安靜。生動的壁畫、精致的燈飾和一排排紅漆木椅,簡潔而雅致。中間立著一個大屏幕,循環(huán)播放著光谷步行街的宣傳片——“不夜城之戀”和其他店家的廣告。大隱隱于市,中隱隱于野,小隱隱于山林。每次站在喧囂的地方,總有置身事外、格格不入之感。每個人心中都有物欲,強弱程度不同而已,而我總想與熱鬧保持距離,可謂“一邊追逐,一邊摒棄”。
燈火依然闌珊,路人依然匆忙。音樂聲呼喊聲招攬聲此起彼伏,糅合成一首亂七八糟的交響曲。我坐在長椅上寫下此刻的感受,蚊子開始狂轟亂炸地趕我了。
(二)
晚上騎著自行車,去同事W家吃飯。W剛回武漢不久,找工作便花了兩個月。女友從事文職工作,遠(yuǎn)離家鄉(xiāng)來與他共苦同甘。提起她,W滿心愧疚,周末總加班,工資總捉襟見肘,搞不好還倒貼,也有好久沒陪她看電影買衣服了。工資水平追不上消費水平,房租水電日常開銷,經(jīng)常入不敷出。年底要見家長,要準(zhǔn)備煙酒,沒技術(shù)又不做銷售,哪有那么高的收入!可是要熬,一不小心就活不下去。聽到這番肺腑之言,心里想著現(xiàn)在的年輕人真是苦逼。還好我是女孩子,孤家寡人自給自足,沒那么多負(fù)擔(dān),也沒做嫁個高富帥的白日夢,有自己的興趣愛好和追求,安靜從容地生活。
吃完飯后,找不到回家的路。繞了好遠(yuǎn),不對,又回頭。有時越走越偏,有時則越來越繁華。碰巧的是,直到把所有錯的路走后才找到對的路。徳意風(fēng)情街,西班牙風(fēng)情街,就在這附近呀,可就找不著,手機地圖此刻也失效。最后還是問路人才摸索著找到大轉(zhuǎn)盤,得以回來。
正是吃蝦的季節(jié),晚上的夜宵店生意特別興隆。燒烤攤就比以前冷清了些。年輕人們笑談渴飲,談天說地,聊人生理想,吹牛……忙得不亦樂乎。KTV里傳出動聽的,鬼哭狼嚎的聲音,開心的不開心的,發(fā)泄出來的沒發(fā)泄出來的,都在一個個短暫的夜晚奔流而下。結(jié)束在價格不菲的酒店,開始在星期一。出租屋、公司、娛樂場所,三點一圈,周而復(fù)始,如此而已。壓力大,無法找到合適的渠道排解,于是在那些一成不變的方式上尋求暫時的解脫。這是解決不了問題的,But how?沒人知道。知道的人也就無此困惑了。
偶爾會驚訝于城市發(fā)展之快,各種吃喝玩樂的繁華蔓延在每條大街小巷。你追問是否幸福,那一張張疲憊的臉上恐怕只有會心的微笑能告訴你,“這是、短暫的”。于是不再追,也不再問,于是用千篇一律的方式詮釋著自己的獨特見解和時代特色。
“我也許不幸福,但至少在追尋幸福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