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上班坐公交,沒事兒我就喜歡觀察車上的人。售票員機械地吆喝:上下車的乘客請刷卡;往里面走,里面空著呢!哪位年輕的少坐會兒給老大爺讓個座兒;車輛拐彎請扶好坐好。司機忿恨地應和:著往里走!往里走!后門兒上去!區間車啊區間車!人流隨著陣陣呵斥無聲無息地緩慢蠕動。大部分人低著頭玩兒手機,其他人面無表情地望著前方,目光比海灘上的沙子還散。每次遇到戴耳機的哥們兒,我的目光就會不自主地沿著耳機線向下捋,看看末端是否真的接入了移動音樂設備,還是僅作為“別理我”的符號。人們隨公交車行進所劃出的殘像是平行的,沒有交集。有時我會覺得這公交車上拉的并不是同一物種。
一哥們兒的圍巾掉在了一姑娘腳邊,姑娘瞥了一眼,把腳和目光移開了,臥槽,是真的,她把腳和目光移開了!我上前撿起圍巾還給失主,那哥們兒對我表示感謝。我很高興也很失望,高興的是我做了一件好事;失望的是那位姑娘移開的目光。
不知各位乘公交注意過沒有,要下車的人即使在自己與刷卡機中間隔著兩三個人的情況下,也要伸長胳膊,探著腦袋自己刷卡,他們不會尋求他人的幫助;同時那些隔在刷卡人和刷卡機之間的人,雖然對于刷卡所產生的擁擠表現出一臉厭煩,但他們除了收一收肚子讓出一尺空隙,并不會主動幫助刷卡人。
公交只是一個縮影,這種現象可能源于人類對于陌生環境的恐懼。面對恐懼最好的辦法就是戰勝它,否則慢慢的恐懼就會轉化為冷漠和麻木,電梯里沒有人會有心為他人按一下樓層按鈕;商場門口也沒有人會幫助他人把一下門;夜色中也沒有人能“聽到”他人的呼救。
還記得多年前留學國外,幾個中國學生在打球,老外過來提議一起打,一個中國學生說道:我們不和外國人玩兒。老外立馬回道:你他媽才是外國人呢!回來三年了,最懷念的還是那一次次和陌生老外不經意對視而相互發出的善意微笑和問候。
黑貓警長發出四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