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夫校園>長篇小說《靜默》(四)

文/喬立杰

大學永遠彌漫著焦灼的愛戀氣息。在應試教育的壓力著,青春的開始背負的使命不是自由,而是考大學,一個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目的把學生們的內心世界完全封閉起來,每天起早貪黑只為迎接黎明的曙光,夜晚拿著手電在被窩里讀著老師認為高考的重點。甚至連夢里都是幾何,三角函數。當高考最后一場結束的鐘聲敲響時,流淚,歡呼,相擁。解放了……大學是束縛走向自由的開始,學生們盡情享受著大學的這片熱土,把一切曾經未曾實現的夢想都想著在大學里實現,當然這里面最主要的是談一次轟轟烈烈的戀愛。于是,除了正常的上課之外學生們討論話題的重點就是愛情。激情的孩子們在尋覓著屬于自己的那道菜,上課的途中眼睛就是盯著過往的人群,只希望某一天的某個時刻在某個地點遇上了某個和自己眉目傳情的人。
愛的自由之風吹拂著朝氣蓬勃的年輕人。學生們自制的見面會儼然演變成了名副其實的相親大會,俗話說:肥水不流外人田。首先進行的就是班級里的見面會,看吧,男生一排女生一排,雙目對視,尋尋覓覓,這場景好像是古代。不過也難怪,中文系里當然要有些傳統的色彩,可是最奇怪的不是這種見面的方式,而是學生們的面部表情。中文系的女生遠沒有人們說的那么內斂,她們個個都很活潑,三三兩兩討論著用手指指點點,相互私語,竊笑。男生們的表情可是讓人捉摸不透,只見他們一個個低著頭,紅著臉,連看都不敢看對面一眼,像個小姑娘一樣。班級只是小范圍的,到后來就是全學院,全校。似乎大學生除了學習很多的必修課之外,談戀愛也成了必修的一部分了。
但是這些在陳子建看來都是那么的沒意思,一是他對這個不感興趣,二是他知道他不可能會相信愛情。每次有這樣的活動,他都躲在一個小角落里,拿著書自己看書,他知道愛情在書里,不在他的世界里。在他沉浸在自己書的海洋里的時候,他面前出現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你好,我叫王靜茹,很高興認識你。陳子建看著眼前的這個女生,笑了笑,然后點點頭。隨后又投入到自己的世界里去了,李志看著紙條,再看著陳子建,說:“你不會不知道她吧?”陳子建搖搖頭,確實他對誰都不了解。“王靜茹,咱們學院院長的女兒。才華橫溢,人也是漂亮的不得了。”陳子建看著李志,依舊笑著。在他看來,院長的女兒怎么了?跟他有什么關系嗎?
他現在似乎只對一個人上心,那就是她。但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沒有資本,他也從來沒有什么想法。可是,有些東西在心里的滋味是自己都無法明白的,青春的悸動是人類發展的規律,有些感受是無法回避的,但是,陳子建必須壓制這種想法,壓制著讓自己都覺得麻木,他只有一個夢想,就是大學,好好地讀大學。他依舊奔走在學習的道路上,在穿梭的人群中無聲的研習著屬于自己的步幅,一步一個腳印,一步一個腳印。
下午的課終于結束了,一天也這樣結束了。陳子建收拾東西準備回家,李志說自己也正好出去有點事,想和陳子建一起走。正當他們走出門的時候,看見門口站著一個帥哥,說是帥哥一點也不假,這種帥連一直以來對美丑置之度外的陳子建也必須承認,接著他們看見一個女生沖向了那個男生,深情相擁之后牽手離開。她就是唐菲菲。
“那個就是唐菲菲的男朋友,她也是為了他才來到這里的,真是搞不懂他們之間有什么秘密。”陳子建拍拍李志的頭,用手比劃著:管好自己就行了,瞎操心。然后示意李志快走,轉身離開的瞬間陳子建回頭又看了看,其實他心里清楚,他現在比誰都想知道那個人的秘密。
回到家中,吃過飯,陳子建躺在床上發呆。爸爸走了進來,摸著兒子的頭說:“兒子,爸爸告訴你個好消息,我已經給你聯系好了出版社。你可以寫你的書了,等你寫完了爸爸讓他們看看。”陳子建高興地直接從床上蹦了起來,他用手比劃著:這是真的嗎?這是真的嗎?爸爸看著兒子,笑著說:“當然是真的了,爸爸知道以前我反對你寫書,是因為爸爸希望你能先好好學習,可是你現在的表現讓爸爸很高興,我在高興之余也在反思,人真得有點追求。所以我希望你能堅持你的夢想。”
寫書,是陳子建不能忘卻的也是不愿記起的夢想。他曾經有過這樣的想法,當時是他認為畢生要追求的夢想,可是,正當他為自己終于有了一個夢想而高興的時候,周圍的人卻對他傳來了冷嘲熱諷。他們認為陳子建不光嘴巴壞了,而且腦子也壞了,他們對他說你如果能好好的學下去就已經是個奇跡了,還想寫書,這簡直是開國際大玩笑。陳子建的熱情被他們打擊的一文不值,加上高中的課程比較緊張,為了應對高考,爸爸也是不同意的。可是,今天,當爸爸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陳子建的時候,他簡直是不敢相信。
大學里其實除了正常的課程之外,學生們很難找個屬于自己的坐標,剛進入大學的迷茫和自由散漫的作風讓學生們覺得真像是進入了天堂,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干什么。陳子建隱隱約約覺得,這好像是上天給他創造的一個天大的機會,讓他實現自己夢想的機會。陳子建曾經幻想著,自己有一天能出書,屬于自己的書,然后開一個簽售會。這些美好的東西對于他來說簡直就像夢一樣。
人們有時候總是會想自己在生活中到底扮演什么樣的角色,人們每天忙忙碌碌的到底為了什么。陳子建認為,人們追求的只有一樣,那就是信仰,植根于每個人心中的信仰,沒有信仰的人就像是沒有骨架的稻草人,總有一天會在風中倒下。迷茫的壞處就是讓人們不斷的墮落,但是它的好處也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它能讓你反思,有足夠的時間反思自己到底在追求什么。其實不止是一張畢業證,也不止是學到了多少文言文,而是讓你學會在人生中應對挫折的勇氣。
陳子建重拾自己的夢想,這是他意料之外的事。在大學里沒有人可以笑話他,只要他做的足夠好。大學不缺乏嘲笑者,真正缺乏的是人才,只要你是人才,別人都會看得起你。
紫色的憂郁變成了歡笑,夢中陳子建看到了那個場景,未來的那個場景。

《靜默》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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