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三十歲以后的人來說,十年八年不過是指縫間的事;而對于年輕人而言,三年五年就可以是一生一世。”
燕子1996年出生在一個小山村里,家里條件不好,她是父母四十歲生的老幺女,排行老三,前面有個姐姐,有個哥哥,從小她就和同齡的伙伴不太一樣,她比較安靜,幼小的肩膀早已扛上了不該屬于她那種年齡的重擔(dān)。
小時候,家境窮,收入大多靠田地里的收成換取。她家種了十畝地,有三畝都種上了花生,恰恰到了收獲花生時,大雨滂沱,連續(xù)下了幾天,在地里的花生很多都發(fā)芽了,收到家里的,由于地方太窄,太潮濕,很多都發(fā)霉了。
燕爸又在外地務(wù)工,哥哥在縣城讀職高,姐姐又在縣城讀普高。家里的一切擔(dān)子都壓在了她和燕媽身上,那時她還不到六歲,看著燕媽每天以淚洗面,每天起早貪黑的,她也背起了小背簍,和燕媽一起勞作。她沒有被累倒,有時她還會走過去,抱著安慰媽媽,:“媽媽別哭,等我長大了,我一定會努力掙錢,讓你和爸不在這么辛苦。”
她的同齡人都還在媽媽的懷抱里撒嬌,每天都穿的漂漂亮亮的,扎著各種配有蝴蝶結(jié)的馬尾,而她每天像個小叫花子一樣,滿臉塵垢,滿頭亂發(fā),一身臟兮兮的衣服,衣服上還布滿了補丁,連補丁都磨破一層又一層,這些衣服還是哥哥姐姐穿到小的不能再穿時,她又接著穿。
或許在她眼里從來不知漂亮二字,她僅有的新衣服就是過年時那套沒有補丁的紅色棉襖和黑色打底褲。
那時她在心里就勵志:她要認真讀書,長大了,要努力掙錢。
農(nóng)村苦的孩子不止她一個,奮發(fā)圖強的有很多。既然靠不了父母,那就靠自己,雖然生活賦予了她們比別人多十倍的艱辛,但她們贈予了生活百倍千倍的努力。
努力就有回報。
燕子初三下學(xué)期時,就憑自己優(yōu)異成績被縣城最好的高中提到了火網(wǎng)班,火網(wǎng)班,是直接和成都一所高校聯(lián)網(wǎng)直播教學(xué)。燕子給父母長臉了,和她一樣大,甚至還大一兩歲的孩子都還在鄉(xiāng)上那小青瓦的學(xué)校里,讀初一或初二。
2014年時,她如愿考入了一所理想的大學(xué),報了新媒體專業(yè)。那時她的姐姐也嫁為人妻,哥哥也開始工作了,家里條件稍微好點了。可一年大學(xué)學(xué)費四千多,還有一年生活費,其它雜費,這樣加起來,一年也要花一萬多,對于她們這種家庭拿出這筆錢來還是有困難的。畢竟父親已六十了,不能在出去上高架碼磚了,也只能在家種地。種地換來的錢微不足道。
哥哥也到了成家的年齡,卻遲遲沒有對象,每次有媒婆登門拜訪,都要求有車有房。哥哥又剛工作,收入不高,父母既要供她一年的開銷,還要為哥哥掙結(jié)婚的錢,父母肩上扛的擔(dān)子遠遠是內(nèi)心承受不起的債。
父母為兒女操勞一輩子,卻總是心甘情愿的,吃再多苦,受再多累,看到子女過的好,就心滿意足的,卻總是忘記對自己好點。
燕子去大學(xué)報道那天,父母都去送她了,當(dāng)時燕母為了節(jié)省那點車費,本打算不去的。
燕爸卻說:“走嘛!我們雖然沒讀什么書,但可以沾沾女兒的光,去目睹一下大學(xué)是什么樣子,也值得了,再說你活了大半輩子,連鎮(zhèn)上都很少去,如今有機會去成都走走了,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燕爸拉著密碼箱,燕媽提著包,燕子背著書包,走在了二老前面,二老看著燕子的背影,老淚縱橫,女兒長大了,就要離開父母身邊了。
離別是傷感的,父母送走的是一個孩子,留下的卻是孩子漸行漸遠的身影。可憐天下父母心,一生就在陪伴與目送孩子之間,看見了一次又一次的別離,記住了孩子一次又一次轉(zhuǎn)身的手勢。
燕子雖然只有一米五五的個子,又總是穿著網(wǎng)上廉價的休閑服休閑鞋,掛著張素顏到處串,但她很善良,為人不做作,在大二時就得到很多異性的追捧。在追求者中,她沒有選擇任何一個,不是不喜歡而是不適合。
大二下學(xué)期時,有天她在學(xué)校兼職送包裹快遞,由于包裹高的蓋過了她的頭,影響了她看前面的視線,在上樓轉(zhuǎn)角處撞到了大她一屆的王陽,王陽她早有耳聞,是學(xué)校很多女孩子愛慕的對象,或許也是她暗戀很久的男神。但他為人冷面,從不輕易搭理人。
燕子手里的包裹全都砸在了他的身上,燕子邊撿包裹,邊說對不起,王陽連一句沒關(guān)系都沒有留下,聽著手機里正放著的那首《心鎖》:愛情是把無情的鎖,緊緊系著你和我……默默的離開了,燕子看著那一米八高孤傲的身影,心中隱隱約約的有些不舒服,不知是因為王陽的態(tài)度,還是心里其它因素。
第二次遇到王陽是在一個學(xué)術(shù)討論會上,他倆的位置剛好挨在一起,坐在一起,四個小時,他倆都沒有一點交流,彼此都安靜著,直到散會。
燕子對王陽的心緒是復(fù)雜的,或許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才是越想去爭取的,然而王陽比她早畢業(yè)一年,她還沒有開口來得及說喜歡,他卻已轉(zhuǎn)身離開,只留下了那一米八高孤傲的身影。
在最美好的時光里,錯過了最高的你。燕子不在對任何人說喜歡,她只想一個人靜靜地走完大學(xué)剩下的半年,一個人也是快樂的。畢業(yè)后,她想掙幾年錢,在考慮個人問題。
父母含辛茹苦把她養(yǎng)這么大,供她讀這么多年書,她要懂得感恩。
今年放暑假,燕子家里來了很多媒人給她提親,都說男方,有車有房有存款,條件非常好,燕子嫁過去不用工作,每天坐到享福,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
燕母覺得男方條件這么好,總想叫燕子和對方聊聊,燕母常說:過了這座山就沒這個廟了。
燕子不愿意將就,不愿意和沒有知覺沒有共同語言的人聊天,浪費時間。
家里給燕子說媒的越來越多了,每天燕子接到母親的電話都是,這個男的你二姑介紹的還可以,那個男的,你大姨介紹的還不錯,還有這個,是隔壁何媽介紹的,也差不到哪去,你看你選擇一個試著交往一下,如果不合意,媽媽手上存貨還多的很,只要你愿意和他們聊,媽媽就會源源不斷的給你提供媽媽覺得合適的人選。
燕子厭煩了這種情感建立在金錢上的交易,回家的時間也越來越少了,她不愿面對村里這些大媽們的七嘴八舌。
她只想一個人靜靜的走完大學(xué)剩下的時光。
最近被母親逼煩惱的她,喜歡上了獨自邁步在學(xué)校的林蔭小道上,靜靜的走,靜靜的聽,校園廣播里又放起了那首《心鎖》
愛情是把無情的鎖
緊緊系住你和我
我從來未曾離開過
而你卻變成了傳說
……
傳說里一個穿著休閑服,休閑鞋的女孩牽著一個一米八高孤傲高冷男孩的手,一起邁步在大學(xué)的林蔭小道上,夕陽西下,余暉里只留下了一道幸福快樂的身影。
沒有言語的愛,就像靜靜流淌的小溪,遲早會匯入大海溫暖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