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顯得寂寞,用自己的方式想盡辦法排遣寂寞,事實上仍是延續自己的寂寞。寂寞是造化對群居者的詛咒,孤獨才是寂寞的唯一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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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從來不曾離開過孤獨而獨立存在。無論是我們出生、我們成長、我們相愛還是我們成功失敗,直到最后的最后,孤獨又如影子一樣存在于生命一隅,然后我們不得不與孤獨簽訂一份體面的協議。出生的那天,月光照耀著大地,母親的眼淚化作櫻桃盛放在籃子里,野花洋溢的芬芳在門外的那顆老楊槐樹底下伸長了脖頸。我感覺到母親的血流過我的骨頭,裹夾著溫暖淌在我的心口。太陽此時化作了母親的頭,野花成為了母親手中吟誦的詩章,而我不發一言的貼著母親的胸脯。
母親的懷里,我能找到一切的幸福,荷包、玻璃球、紅棗、糖豆和那一對發著光的羊角。在北方一個寂寞的上午,我試著用母親的那些詩章點燃火紅的杜鵑花,卻發現自己的身旁除了空著的煙盒,什么也沒有。這時候我才明白,原來自己一直抱著的溫存早已經化作了泡沫,這泡沫不斷攀升在空中刻畫了“孤獨”二字。
心醉神迷的屋子外正站著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頭發染成紅色的姑娘。她彎著腰遞給了我一張手帕,手帕的中央畫著“鳳凰”,那鳳凰展開雙翼,正要翱翔。我清楚地意識到,這個姑娘是我一生的全部,我抱著她走在北方的平原上,一條蜿蜒的大河擋住了去路。猛然間,狂風大作,我看著偏遠的小月臺上,她正身著紅衣背著行囊往鳳凰走去,她遠去的身影映襯著河中的光,我在此刻則像一個盲目的詩人,用頭顱上鮮血的嘴唇眺望著南方。明天,明天起來后我要重新做人,我要成為宇宙的孩子,放棄我那不堪的青春和愛情的王位,去做一個鐵石心腸的蠻人,丈量所有的土地,忘記所有關于你的記憶。
可是,我終究是個孤獨的人,一個連靈魂都要靠文字寄托的人。我每天在窮苦的魚巷里領取工錢,然后買上自殺的藥一點點的放入口中。我心中希冀的愛情像是一條孤單的蛇纏繞著我,我想的一生終將在痛楚苦澀的海水里度過。
談得到的尚未得到,該喪失的早已喪失。冬天來了,南方的風不知會不會鉆進你的衣袖,在你的睫毛上留下一抹淺白。我面朝著火光,看著門口那棵自出生以來就有的楊槐樹,吐出了花的芬芳。我的脖頸一直在往上伸,直到鮮血從脖子噴出,我才感覺到你懷抱著我的時候是多麼的疼痛,亦如母親擁我在懷中一樣。
摘下楊槐花,楊槐花在手中放出香味。香味,來自大地的無盡孤獨,大地孑然一身,我依舊孑然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