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偶然地,隨山友爬山。地點里龍池溝_黃榆關(guān)_營里。
在十一小長假的第一天,走一個相對成熟的路線,不失為一個明智的選擇。一來避開出游的車流,二來相對安全些。去禪林寺的路,多數(shù)路段為9.29國際自行賽比賽路段,路的兩側(cè)經(jīng)過精心修整,種的花,刷的墻,擺的鮮花造型都還未撤去,沿途自有一種別樣的美。
龍池溝也被今年夏天的洪水沖過,大大小小的石頭毫無規(guī)矩地布滿了整條山溝,讓人有種劫后茍延殘喘,終于盼來風(fēng)和日麗的小幸福。
從溝的右側(cè)上山,是一段不小的爬升。天陰著,沒有一絲風(fēng),使得熱汗像被罩在一層厚毯里,突實突地往外冒。好在隊伍走得比較慢,除了熱,并沒有感覺到累。
上到山頂,是一片平展展的草地。土層很薄,使得那些草,嚴(yán)重營養(yǎng)不良的樣子,只冒出地面幾厘米高,就有了一付未老先衰的滄桑。
難得的悠閑自得,難得的隨心隨性,從山下,到山頂,走了三個多小時。心里竟有了閑庭信步的愜意。
原來,并不是所有的運動,都一定要扯上競技,給自己的身體和精神留一段空白,未嘗不是一種生活的智慧。
坐在那塊著名的石頭上再次拍照,心情異常黯然,石頭依舊傲然亙立,依舊平整而險峻,而坐在石頭上面的人,又添了幾條皺紋?幾縷白發(fā)?
蒼山依舊在,青春無蹤影。
找片干凈的地方吃午飯,看著寬闊幽靜的曠野,心,愈加地淡定和從容。
很喜歡站在山頂?shù)母杏X。四下里看,目之所及,是蒼茫峭拔的山峰,是平坦如野的山頂,是紅的黃的紫的山花,是滿眼的綠和滿懷的香,是蒼翠匍匐的一叢叢松樹,是山腳火柴盒一樣的村落,是淡泊寧靜的心情。
那是一種最原始的滿足,它來自天際,清爽簡捷,它是等候多時的約會,充盈了夢想。我變得有些貪婪了。
天色尚早,美滋滋地穿過山頂草原,腳踏在地上,軟軟的,如同踏著初春的新土,如同沐著清洌的微風(fēng)。
進(jìn)入黃榆嶺景區(qū)。又見臥佛,又見石板路,又見青蔥的松林,又見連綿起伏的綠草地,又見天兵天將排兵布將的的亂石灘,又見滿坡的耕牛。
唯一不同的,是當(dāng)前心靜如水的豁然。
有些事,真的不要爭,有些情,真的不必求。該來的,總會來,該去的,留不住。
就如,走過的路,交過的友,就如,經(jīng)歷的苦難,得到有榮耀。
不急不緩地翻過兩個小山尖,又到了那個著名的關(guān)口。
山門還在,峰火臺還在,曾經(jīng)的金戈鐵馬,刀光劍影,已被歲月的風(fēng)吹散,留下的,只是一聲嘆息,和遍地狼藉。
走在下山的石板路上,我仿佛看到,回娘家的小媳婦,斜插一簇山花,松松地挽了髻,一雙小腳在驢肚子一側(cè)晃晃悠悠。女人的丈夫,牽著驢,吆喝一聲,山谷里便響起長長的回音。
那是一種生活的安逸,也是一種歲月的從容。
到營里村的時候,幾個賣山貨的女人蹲在村口,一邊招呼我們,一邊遞過來兩個生板栗。
生活靜好。
每個人都有一個獨特的行走軌跡,上坡或者下坡,負(fù)重或者輕裝,重合可者相離,都無需改變,因為生活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的。
走到營里村外的小河邊的時候,不到五點。車已經(jīng)等在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