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是活的，我活了嗎？
我跳起來
發(fā)現(xiàn)我長出了輕薄的羽翅
我沒有鼻子
我的眼睛長在頭上
我的嘴是一根又尖又長的吸管
我聽到有個男孩叫我--蚊子
2
有人把手伸到另一個人的口袋里
我上去咬了他一口
有一個人抱著別人家的孩子
我又咬了她一口
還有人在給蔬菜噴農(nóng)藥
這些人的血是黑色的，即酸且臭
而人類的頭發(fā)像又粗又硬的馬連草
3
我飛到一只大象身上
它身上的褶皺像神秘的石頭縫
里面有涼涼的“床”
和一個三角形的“枕頭”
我跟著大象來到了熱帶雨林
發(fā)現(xiàn)了森林的秘密
它們有一個共同的大王叫風
風吹口哨的時候
它們就扇動葉子的嘴開始說話
--好久沒看到啄木鳥了
我身上癢得狠，親愛的
給我撓一下好嗎？
--我盼望一場雨
你看，我身上布滿了灰塵
唉，什么時候能痛痛快快地洗個澡？
--親們，都別吆喝了
那個工廠又冒黑煙了，我們趕緊
加油呼吸……
我發(fā)現(xiàn)每一顆樹都有血管，動脈
和一顆綠色的心
真的，這是人類用眼睛看不到的
4
走出熱帶雨林
我坐在駱駝的峰頂上
顫悠悠，顫悠悠……
這是蕩秋千的感覺嗎？
駱駝打了一個噴嚏把我震了下來
哇，我發(fā)現(xiàn)了很多與我一樣大的小蟲子
原來沙漠并不孤單呀
一只蟲子叫三毛，一只蟲子叫荷西
這些蟲子是他們的軍隊
荷西是將軍
三毛說:它們的任務(wù)是吃沙
沿著一條帶著亮光的曲線
把這些沙都吃凈
就會看到泉眼
5
我躲進天鵝溫暖的絨毛里
飛向了藍色的天空
這里是山的世界，由透明的水汽組成
因光照的不同而變換著形狀:
藏著綠色瑪瑙的寶塔山
制造彩霞的霓虹山
負責打雷和閃電的梅花山
有一座馬蹄山
里面住著一只小鹿
陰天的時候，雨便會從鹿角中
噴出來
6
冬天到來了
我的身體開始變得僵硬
白霜落下來封住了我的喉嚨
我掙扎著來到小河邊
把卵下到了水里
狂風呼嘯，大地塵封
我將在冰下沉睡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
我渴望變成長著雙鰭和尾翼的魚
到大海里看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