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友紅葉拂水在《時差黨征文|這是我第一次坐飛機》后評論:母愛女長江長,女愛母扁擔長!不解其意,紅葉君向我們講述了一個古老的故事。
很久以前,有一個小山村,村口有一條河,河上有座木橋,人們進出村子都必須經過這座橋。
一個大雨天,媽媽帶著年幼的兒子匆匆往家趕。雨大路滑,兒子一不小心滑落水中。媽媽看到后“噗通”緊跟著跳了下去,一把抓住兒子。
這時媽媽才想起自己不會水,只能拼命托著兒子在水里撲騰。危急關頭,一位水性好的同村經過,將母子倆救了上來。
幾十年后,兒子已壯年,媽媽卻年老體衰,步履蹣跚。
一天,母子倆打橋上過,突然媽媽一個趔趄,一頭栽了下去。兒子聽到聲響,回頭看到媽媽落水,橋離水面不高,他連忙把手里拿著的扁擔伸下去,喊媽媽快抓住。
老媽媽努力地伸著手,可怎么也夠不著,兒子悲哀地持著扁擔杵在橋上,眼瞅著河水把媽媽越沖越遠……
一天后,鄉親在下游找到老媽媽的尸體,不禁抹淚哀嘆:母疼兒是長江水,兒孝母是扁擔長啊。”
雖說是故事,但要表達的,確是我們大多數人都有的切身體會——母親愛孩子掏心掏肺,孩子愛母親總不那么完全徹底。
很小的時候就聽過“孩子是母親身上掉下的肉”,自己經歷了十月懷胎的艱辛,生產時一夜一天生不如死的陣痛,終于做了母親。
每當靜靜地看著孩子酣睡時嫩嫩茸茸的小臉,心頭都涌起無限柔情,不止一次地想到,從今以后,此生就為這個小人兒而活了。
這是發自內心本能的情感,沒有辦法的事情。對于后代,從責任上說,我們把他們帶到這個世界上,要對他們負責;從習慣性來說,他們一直是在我們的照顧下長大,對于他們,我們習慣了付出。
而對于父母正相反,我們習慣于被他們照顧。小時候,他們在我們眼中是無所不能的,我們大了,也鮮少意識到他們是需要照顧的。反而有個什么困難、麻煩事最直接的反映就是找爸媽。
拿自己來說,出嫁后第一年冬天,回娘家的路上看見有賣雪里紅的,自己喜歡吃,又想到家中也多了口人,就買了兩捆帶到娘家。可巧,姐喜歡吃蘿卜干,也剛拖了一麻袋蘿卜丟到娘家。媽不禁感嘆:“你們姐倆可‘真好’!”
說歸說,還不是該洗的洗,該曬的曬,腌好后一袋袋往我們小家帶。
更別說我們有了孩子,仿佛天經地義地叫媽幫著帶,媽似乎也覺著是義不容辭的責任,總是二話不說,隨叫隨到。
媽疼我們真正是長江水,而說起我們疼媽,也就是只有扁擔長,孝則孝矣,順總不足——總是以自己的認識、好惡去管束、去抱怨,有時冷靜下來甚至自己都覺得過分,發出“幸虧是親媽,不是婆婆!”的感慨。
父母終究有他們那個時代留下的印記,有他們的行為習慣和認知局限,矛盾沖突不可避免。
自然也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順,都能順。日常生活中,原本沒有什么原則性的、大是大非的問題,相處愉快的方法,更主要的可能要靠我們小輩能順則順,不能順時也要想方設法化解。
曾經看過另一則故事。
一位有錢人帶母親去診所鑲牙,任憑醫生三寸不爛之舌推薦,母親還是選了最便宜的那種。
醫生無奈地抬頭看向那位西裝革履派頭十足的兒子,希望他能有所表示,他卻只顧在邊上打電話抽雪茄,問都不問。
醫生只好按母親的選擇確定下來。母親顫顫悠悠地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布包,一層一層打開,拿出錢付了押金,約了一周后再來。
兩人走后,診所里的人都大罵這個有錢兒子,說他衣冠楚楚,吸著上等的雪茄,卻不舍得花錢為母親鑲一副好牙。
正當他們罵得起勁時,有錢兒子折回來,對醫生說:“麻煩您給我母親鑲最好的烤瓷牙,差多少錢我補上。不過您千萬不要告訴我母親,她非常節儉,我不想讓她不高興。”
這個故事讓我想起給媽買衣服的事情。
帶媽去買新衣服,想讓她挑自己中意的,可總是乘興而去,敗興而歸。
是因為她形體特殊難以買到合身的嗎?她一直跳廣場舞,七十多歲的人了,背不駝腰不彎,還能做“一字馬”,身材保持的像跳芭蕾舞的。個子中等偏高,簡直就是標標準準的衣服架子。
試衣服的時候不但售貨員夸,時有其它顧客邊贊邊露出艷羨的目光,可她就是相不中。不是嫌太短就是太長,不是有點肥就是有點瘦,要不就是太花怕人笑話。
逛幾個店后,我就不耐煩了。幾次下來,也不愿意再帶她逛街買衣服了。
然而,我們母女的身材差不多,我不穿的衣服,她會挑撿一番,能穿的,會美美地穿在身上,穿上去也確實顯得年輕瀟灑風度好。
說到底,媽還是舍不得花錢,不管是花自己的,還是花女兒的,都舍不得,即使衣服并不貴。
于是我也學著使起心眼,感覺她能穿的就買下,說自己衣服太多,穿不過來,她也就美滋滋地拿去穿了。
一句“母疼兒長江水,兒孝母扁擔長”,道盡了母子注定不對等的愛。孝容易,順難為,我們更應該竭盡所能地滿足父母的心愿,讓只有扁擔長的孝變得豐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