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兮兮,既不吃驚,也不神經,我報了1500米……
重溫近來發生的,如萬千碎夢,可笑又可憐,匪夷所思……
以前就有跑長跑的習慣,跑步很爽,有種無事作為,卻筋疲力盡痛快。今年高中最后一個校運會了,那就爽翻它吧,跑個1500!于是信心滿滿地報了名……
開始練長跑每天5圈,就像原來一樣的運動量罷了,但卻跑不出原來的那種淋漓精致的痛快,長跑很痛苦,很難受,這是以前沒有的。我沒有意識過長跑難受嗎?為何如此?我開始懷疑自己,想放棄。一天體育課跑了2圈,好難受,好難受,我苦心經營的心靈防線在一次次突破。彎道朋友加入,我動搖了,崩潰了,我停下來了,之后一直懷疑自己,一種無力壓抑心頭。而正好那是中午最后一節課,放學我又跑了起來,跑了3圈,又跑了1圈,感受那種新發現的痛苦,爽完倒在一邊草坪淡淡地看著清秋的藍天,感受如同電影小說中的情節,周圍沒有人,我就是觀眾和演員……
傍晚帶了負重綁腿跑,朋友帶跑,而我一直難受,到了最后200米慢了下來,朋友一字“沖!”我卻干脆停了下來,我真的變這樣子了嗎?我不甘心,我好像找回原來那個跑只為痛快的自己。我問自己為了什么跑著個1500,為了什么去受這種痛苦,這種折磨,我真為了那塊小玩意兒嗎?為了那份得意忘形?為了證明自己?我真心沒興趣關注這么無聊的東西呢,那我就做那個瀟灑的自己吧,帶什么負重呢,爽就好了!結果,脫了負重跑,還是這樣難受……
中午的練習提醒我中午放學的操場是幾乎沒有人的,這是專屬我的跑道。徬晚,則帶上負重跑在人潮中,一直忍受著那種痛,一直想放棄,卻跑了下去,尤其是在那個彎道,“那是你跌倒的地方,不可以再跌在這里!”我想克服這種痛苦,這種恐懼,我知道人的極限是很難突破的,因為,真的很難很難到達,為什么難到達?,因為人犯賤,一種說法叫突破自我,一種說法叫欲壑難填,人,沒有極限!
我探索減輕這種痛苦的方法,開始我用的是轉移注意力,看風景,心里胡扯,比如,你爸媽的名字,今天吃了什么,從“窗前明月光”到長“三字經”,確實有效。但練了一段時間又不甘心,自己就是要折磨自己,想什么好好體會這種痛苦,好好感受和領悟靈與肉掙扎的折磨。不錯,我就是這樣一種笨蛋。
秋季干燥,跑步量大,本有鼻炎,鼻子就作廢了。鼻子癢痛,一天十幾個噴嚏,鼻涕不斷,尤其是中午跑完又趕去吃飯,總是噴地飯盤狼藉,難受,真難受,真想把鼻子扯下來!還跑什么1500?。?/p>
然而我還在想我為什么要跑1500折磨自己,而唯一的解釋是直覺,又或者說是自己的上帝,被支配的命運無能為力。其實這種想法在我身上很常見,比如,一天我無端冒出想去圖書館4樓的念頭,我就去了,出之前還胡思亂想,遇見一個她?一本好書?還是坐在那個無人的窗臺外呆,還是在那里落入青蔥的后山……有時正是這種自己的上帝折磨自己,明明跑完了3圈要騙自己跑了2圈,復習深夜了還要逼自己再寫一陣子……
又或許我真把這種痛看得太重了。我覺得自己算是個好人吧,我一直很喜歡一個寓言:一個小女孩總是抱怨自己的小鞋不好看,直到有一天,她看見了一個失去了雙腿的乞丐……曾讀過太多的悲劇故事,我一直相信每個人心頭都有各自的心酸悲苦,所以一直心懷憐憫,同情他人,也同情自己。想想那些忍受過戰爭疾病種種折磨的人,古今中外莫不如此,自己那點小憂郁也就過去了。1500米微不足道,更別提馬拉松的42.915公里。
講這么多,其實想講的不只這么多,然翹首月牙闌珊,夜已深,夢馳千里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