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開的日子來臨時,人們的內心總會多出幾分詩意。
在上班路上,看到沐浴在陽光下的樹木花草,看著花瓣上滾動的露珠,腦海中突然就跳出朱自清先生的那篇《春·綠》。
小草偷偷地從土里鉆出來,嫩嫩的,綠綠的。園子里,田野里,瞧去,一大片一大片滿是的。坐著,躺著,打兩個滾,踢幾腳球,賽幾趟跑,捉幾回迷藏。風輕悄悄的,草綿軟軟的。
這,就是朱自清筆下的春天,它像剛落地的娃娃一樣新,像小姑娘一樣花枝招展,又像健壯的青年一般勇往直前。
記起這篇散文,我便忽然坐不住了,心頭涌起一股沖動,要把《春·綠》的全文找出來再看一遍。于是,翻遍書架,在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一本前些日子剛拿到的《歲月的平仄》。
《歲月的平仄》是一本散文集,它收錄了汪曾祺、梁實秋、老舍、林徽因、朱光潛、朱自清、周作人、蕭紅、徐志摩等知名作家的37篇經(jīng)典散文作品,雖然每篇文章篇幅都不長,但每篇文章都讀來朗朗上口,清雅動人。
這本散文集中收錄了多篇名家們有關季節(jié)的文章,遣詞用句都非常精彩。
去年冬天,我曾看過一部以季節(jié)為主題的俳句集,俳句作者們筆下的春夏秋冬各不相同,共同的特點是生動,并且各有特色。但是,因為體裁本身帶來的限制,俳句中春夏秋冬,便直白了許多,少了散文文體所能營造的形散而神不散的意境。
朱自清的《春·綠》寫出了春天的喧囂、熱鬧,也寫出了春天的希望和生機盎然。
陸蠡的《囚綠記》寫出了夏天的喜悅、滿足,也寫出了夏天蔥蘢的愛與幸福。
郁達夫的《故都的秋》寫出了秋天的清凈、悲涼,也寫出了秋天的深情和悠遠蕭瑟。
周作人的《北平的春天》,寫出了冬末春初的懶散、困頓,也寫出了春天將至的風和日暖。
春、夏、秋、冬,在作家們的眼中各有動人之處,充滿了生命力和對生活的無限遐想,真的作到了形散而神不散。
不過,充滿生氣的可不僅僅是作者們筆下的季節(jié),更有意思的是作家們對自己生活態(tài)度的解讀。
梁實秋的《雅舍》,可不是住所真的雅致,而是就地取材的簡樸,也是路遠見來客情誼的返璞歸真。
汪曾祺的《自得其樂》,不單單是畫國畫“驟雨初晴”的一時意興,還是刻閑章“只可自怡情“的隨性湊趣。
朱光潛的《慢慢走,欣賞啊!》,關注藝術的源頭,也關注藝術的創(chuàng)造,更關注藝術的取舍。也不忽視對藝術的欣賞。
這本書,帶給我的不僅是作者們眼中的季節(jié)之美,他們生活的時代和生活中關注的不同點賦予他們的思考,統(tǒng)統(tǒng)通過文字在書中形成調理分明的人生觀和世界觀,鋪陳出一個盡管有各樣不足卻依然顯得美好的世界。
《歲月的平仄》里,那些淹沒于時光中的故事,在名家們的字里行間顯露蹤影,帶讀者閱世間百態(tài),品百味人生;也讓讀者在有關歲月的平平仄仄中,體味時光的交替營造出的冷暖與文字沉淀帶來的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