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吃瓜,在我還不知道什么是吃瓜群眾的時候就很愛吃了,也許就是因為有許多像我這樣愛吃瓜的人,所以吃瓜群眾才如此風靡。
吃瓜的初衷,是因為小時候別的水果買不起,而家里每年都會有一塊地用來種打瓜,每年瓜熟的時候,就是我們放肆吃瓜的時候。
除了原有的大樹外,地里每隔一段距離就會用秸稈搭一個簡易的帳篷,會將熟好的瓜集中在那附近,因為“吃瓜”是一個持久戰(zhàn)。
在很小的時候,那個只知道吃的年紀,我經(jīng)常都會在田間地頭蹦蹦跳跳,抱著父親挑好交到我手里的瓜,向帳篷附近的母親跑去,來來回回的,不知疲倦。
偶爾蹲在母親身邊,看她將瓜打碎,取出里面的打瓜子,放在一邊晾干,那時候還不理解為什么留下的是黑黑的籽,而不是甜甜的瓜。
在我來來去去無數(shù)次后,父親終于挑著擔子來到了母親身邊,放下?lián)樱闷鹉赣H身邊的半個瓜,匆匆解決,然后又挑起空擔子走向瓜田。
反復幾次后,父親會坐在母親身邊,拿出煙慢慢的吸著,看向遠方,若有所思;偶爾也會叼著煙,快速的敲開幾個瓜,遞給母親。
我吃的瓜,都是母親遞給我的,很甜,以至于讓我誤以為所有的打瓜都是甜的,還曾因此為打瓜抱不平,又甜、籽又有用,憑什么西瓜的地位比打瓜高出那么多!
后來呀、后來,幾番春去秋來,我又一次來到了久違的瓜田,不再蹦蹦跳跳,也不再為著一個瓜走上一個來回,而是和母親一起坐在帳篷附近,敲著瓜取著籽。
母親偶爾會吃一口瓜,然后繼續(xù)取籽,也會將其中一些放在一邊,等父親過來的時候解渴,我吃了一口母親放在一邊的瓜,很甜,又隨手吃掉了一點我在處理的瓜,很有特點。
那個瓜不甜,有些形容不出來的味道,母親看著我皺成包子的臉,啞然失笑“打瓜就這味兒,給你吃這個”這是母親剛剛嘗過的瓜,我也嘗過了,記得是甜的。
母親周圍的瓜,原來是以這樣的方式脫穎而出,還以為是隨便敲開一個就可以防在那里的,怪不得母親不愛吃瓜,這樣一整天下來,雖說不是每個瓜都吃一口,但足以達到質變。
我加入了母親的行列,每個敲開一個瓜都會嘗一口,如果不甜,安安靜靜取籽,如果夠甜,先放在一邊,等待時機發(fā)揮他的剩余價值。
有了我的參與,當父親挑著擔子過來的時候,就可以有一些休息的間隙,因為我會負責將瓜倒出,然后繼續(xù)不停的敲瓜、取籽。
后來,國家有了好政策,種地的人也可以由自己決定用哪種作物,不用再那么依賴著天公,所以旱澇保收、價格平平的打瓜也就走出了我的世界。
如今,每當我吃瓜的時候,不管是什么瓜。都會讓我和母親在田間地頭收拾打瓜的樣子,會想起曾經(jīng)吃掉的半個瓜,真的可以甜到心里。